第 35 章
这日,叶从寒正如往日般,在凌云轩修炼慕云裳留下的剑谱,突然听到凌云轩外哭声震天。然后,就是王府总管莫萱压抑的斥责声。
但是,他并未当回事。知道两个凌云轩的小厮低声交谈着进了凌云轩,却在看见他时,缄默不语。叶从寒突然意识到定是王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在端亲王府多年,但是身为暗卫,他鲜少与他人打交道。后来虽然脱离了暗阁,但是因为慕云裳离京之前的禁足令,他依旧少与他人往来。
王府里出了事,又不想让他知道,只能是与慕云裳有关的。思及此,叶从寒只觉得全身冰冷。
叶从寒跟在慕云裳身边多年,心中非常清楚她的周边充满了各种的危机与陷阱。而如今她前往远离京城,却只带了苍青阳和从灵两人同行——
叶从寒越想越心惊,不假思索,手中的长剑便架在了其中一个小厮的脖子上。
“叶......叶公子......”小厮紧张地看着脖子上泛着冷光的长剑,生怕叶从寒一个失手为他的脖子坐下什么记号。
“王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叶从寒眼神凌厉地看着两名小厮,低声质问道。
“今早,宫中传来消息说......说,王爷在云州遇刺,生死不明!”小厮回答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伺候叶公子这么久,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可以有如此骇然的眼神。
叶从寒立即收起长剑,奔向了门口,两名小厮顿时神情萎靡的倒在了地上。
那个被叶从寒用剑指过的小厮长吁了口气:“太.......太可怕了!”似乎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我都快尿裤子——”另一个小厮刚要出口附和同伴,却长着嘴巴没了下文,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
叶从寒刚刚走出凌云轩就立即折了回来。想起慕云裳离京前的禁令,他决定返回来给莫萱留封信,说明自己的去除。
跟在慕云裳身边多年,可以说对她的性子了如指掌。除去那件事,他一直没有弄明白她的心意之外。他至今仍不明白当初,慕云裳为何会如此积极为他操办婚事。虽然,府中留传是慕云裳设计害死了王晴。
若是,一旦他从凌云阁失踪,无论慕云裳生死如何。按照她之前立下的规矩,这莫萱和凌云阁的仆役怕是都脱不了干系。至于他——私离凌云阁,违背端亲王的禁令,只有一个字——死!还记得三年前,有个侍女违背慕云裳的禁令私入书房,血溅当场的情景。那时候,慕云裳脸上的狠戾之色是他今生都不想再看见的。
可是,他是那样渴望见到她。哪怕是死在她的手上,已是在所不惜。
若是她伤重不治,他愿意生死相随。若是,她为了自己违背了禁足令而欲之罪与他的话,他愿意领罪,只要能看见她平安无恙。
心中打定了主意,却没有了原来的不安。叶从寒伸手,快如闪电地点了两个小厮的穴道。然后,回到房间给莫萱留了一封书信,希望可以让其他人为他违背禁令之事脱离关系。
深深地望了一眼,这个他居住了两个多月的院子,叶从寒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舍。这凌云阁本该是端亲王王夫的住处,慕云裳却破例赐给了他。但,他只怕是再也不能回到这里了。
薄唇勾起一抹凄然地笑容,叶从寒一人一剑,决绝地奔向了云州。
叶从寒单骑出京,本该赶在太皇女慕云霓一行之前到达云州。只因心中挂念慕云裳的伤势,错投了路径,而落在了慕云霓他们后面,晚了两日才到云州。
慕云霓赶到云州的时候,慕云裳已经能够下地活动了。
走进云蝶轩,路上准备好的千百句慰问的话语都在看见扶着慕云裳出来的溜达的红衣美男时候,哽在了喉头。
慕云霓一双眼睛惊艳地注视着慕云裳身边的红衣美男道:“裳儿好艳福啊!”
慕云裳微微一笑道:“皇姐怎么有时间到云州来?”
“还不是为了你!”慕云霓嗔怪地看了一眼妹妹,“听说你在云州遇刺,娘亲课担心死了。”
“是裳儿不孝,让娘亲和父君受惊了!”慕云裳示意纳兰妙之将自己扶到了一旁的石凳上,“皇姐请坐吧!臣妹有些倦了,可没力气陪皇姐站着。”
“你手上的事,娘亲说先瞒着父君,以免父君在宫中穷担心。本宫带了两个太医过了,先让她们检查一下皇妹的伤势如何?”
“不必了!府中不缺好大夫。”慕云裳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皇妹口中的好大夫是指眼前这位美人吗?”慕云霓已有所指地看着站在慕云裳身侧的红衣美男。
觉察到慕云霓看着纳兰妙之热烈地眼神,慕云裳心中警铃大作,随即微微一笑道:“哦~皇姐是说妙儿啊?臣妹刚到云州,朋友见臣妹身边缺少可心的人儿,便送了妙儿给臣妹做侍君。若不是,怕人说闲话,臣妹便将他送给皇姐了。”
言下之意,纳兰妙之已经是她的人啦。若是,慕云霓再觊觎纳兰妙之,那边是****。
精明如慕云霓怎会没有听出慕云裳的未尽之意。只得讪讪地笑笑:“本宫只是惊讶世间竟有这般角色的美人,绝无其他意思!”
“皇姐的东宫美人如云,怎会看得上臣妹府上的小侍呢?是臣妹小心眼了!”慕云裳顺着慕云霓的语意道。
“裳儿,本宫怎么觉得多日不见,我们似乎生疏了不少!”慕云霓皱眉道。以前的慕云裳绝不会用这般防备地语气与她说话。如若不是眼前的这位侍君是裳儿心爱之人,便是有什么事,让裳儿改变了。
“皇姐多心了!”慕云裳墨色地眼眸突然暗了下来,“皇姐可知道射伤臣妹的刺客是谁派出的?”
“送往京城的奏折上不是说,刺客是受了云州州府王斌的只是吗?”慕云霓“惊讶”地望着慕云裳,“难道是另有内情?”
受了王斌指使?慕云裳不禁笑了,甚至笑得眼泪直流。
“王爷小心!伤口裂开了。”一旁地纳兰妙之惊呼道,然后歉意地看向了一旁的慕云霓,“太皇女殿下,我家王爷有些累了!请允许奴家送王爷回房休息。”
慕云霓点点头,看着慕云裳肩头慢慢晕染看来的血迹,脸上挂着浓浓地担忧:“皇妹的伤真的没有大碍?”
“殿下放心,王爷的伤只要重新上药包扎,便无大碍了!”纳兰妙之柔声道。
“皇姐,恕臣妹不能相陪了!莫熏回代臣妹安排一切。”慕云裳低声道。她的声音不重,却能够让慕云霓听清楚。只是那话语间透露出的伤心和凄然让慕云霓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其实,两人心知肚明,那王斌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至于真正的幕后主使,也不过是暂时不便说破罢了。
纳兰妙之扶着她在床上躺好,然后取来伤药和纱布为她换药。看着手中换下来的纱布,纳兰妙之仍不住叹了口气:“王爷一直是个好病人,为何今日这般激动,竟至伤口崩裂?”
慕云裳只是注视着床顶的纱帐,却没有说话。
纳兰妙之细心地为她掖好被子,打算出去让她好好休息。
“妙之!”慕云裳突然看口道,“陪我一会儿!”
纳兰妙之犹豫了一会儿,看到她可怜兮兮地模样,心中一软,脱去外衫躺在了她的身侧。
慕云裳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仍有泪水宣泄而出。
纳兰妙之身体为之一僵,却听见了她带着鼻音的呢喃:“从寒......”
从寒?漂亮的唇瓣勾起了一抹优美地弧度。他心中突然对慕云裳口中的那个从寒生起了些许的性味。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男子竟然能够让这个性情乖张的端亲王如此牵肠挂肚。
就在纳兰妙之昏昏沉沉快要睡着之际,门外传来了低低的敲门声。纳兰妙之小心地为慕云裳盖好被子,走出门口,便看见总管莫熏领着一个与她自己长得五分相似的三十多岁女子站在门口。
“纳兰公子,这位是京城王府的总管,家姐莫萱!”莫熏恭恭敬敬地向着纳兰妙之行了一礼。
一旁地莫萱连忙举手作揖道:“莫萱见过纳兰公子!”语气亦是恭恭敬敬。她浦到云州,妹妹就告诉他,眼前这位美艳绝伦的纳兰公子不仅是王爷的救命恩人,更有可能会成为将来的端亲王侧君。是个无论如何都不好得罪的人。
“不知两位总管联袂来见奴家所谓何事?”纳兰妙之绝美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艳丽的笑容。
莫熏微微颔首,却对着莫萱道:“姐姐,如今王府在王爷面前说得上话的莫过于路公子和纳兰公子。路公子因公事出城,不在府中。姐姐有事,不妨拜托纳兰公子吧!”
“此事本不该劳烦纳兰公子。但是,舍妹说纳兰公子是王爷的人,那自然就不是外人了。”莫萱见纳兰妙之没有出声反驳,才放心地说出下文,“因为,莫萱看管不严,被王爷禁足的叶公子私离京城,想必不日就到云州。王爷对违背禁令的人,向来是深恶痛绝。所以——”
“莫总管想要奴家为你求情?”纳兰妙之淡笑道。
莫萱脸上一红道:“莫萱看管不严,最多不过受些皮肉之苦。只是,叶公子违背禁令,那是死罪。到时,希望纳兰公子可以看在莫萱姐妹的面子上为叶公子求个情。”
“叶公子是总管什么人,总管如此关心他的生死?”纳兰妙之奇道。
“莫萱与叶公子绝无私交。只是,叶公子在王爷年幼之时就跟随王爷,更是数次救了王爷的性命。王爷对叶公子也是另眼相待,很是特别。莫萱来求纳兰公子,只是怕王爷一时气急杀了叶公子,事后却后悔。”莫萱急忙解释道,“莫萱实在是见不得王爷伤心啊!”
“原来如此!”纳兰妙之恍然大悟,“不知道这位叶公子叫什么名字?”
“叶从寒!”
“叶从寒?从寒!”纳兰妙之兴味盎然地望向了房中的慕云裳。心下暗笑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将有场好戏看?
“纳兰公子?”看着纳兰妙之诡异地笑容,莫萱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这个纳兰妙之怎么看着有些古怪啊?
“莫总管放心,奴家定当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