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碧城中隐隐晃动的银光照在林鹤的脸上,原本煞白的肌肤变得透明,朱红色的唇显得她十分鬼魅。麓渊看着她,觉得这仿佛是另外一个人,好似不真实。
“你手上和眼上的血印是怎么回事儿。”
“噢,没事儿,权宜之举。”林鹤毫不在乎的说道。
“金蛇?缚神术?是为了救郑偌昀的权宜之举?你会没命的知道吗……”麓渊粗暴的抓住她手臂。
“原来你知道……初来之时便是他救了我,没有他便没有现在的我。不论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若我见死不救,那带着如此沉重的负罪感和愧疚感怎还能生活下去?不如轰轰烈烈的做自己好了。麓渊大哥,若我中毒受伤,你也定会如此,对吗?”林鹤真挚的看着麓渊,而他却将眼神闪开了。
“那可不一定噢。”
“哈哈哈。你刚刚说郑偌昀?他姓郑吗?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
“这是另一个问题,喝酒赢了我再说!”
“走起!”
……
“我也会那么做吗?”麓渊对着窗外自问。
“在喃喃什么?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柳宁端来了热茶,坐在椅上观察他,“林鹤公子住在袁府。两日后夏府设宴,不知他会不会与袁公子一同去。”
“他会去的,此次来碧城应是要寻她。你设法告知他其中的关系吧。”麓渊看着远处。
“你也会去对吗?”
麓渊忽然转过身来,非常疑惑。
“你对他很上心。”柳宁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柳宁虽不才,但看得懂你。”
“并没有噢——”麓渊用小孩一般的语气闪躲开柳宁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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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府内并无林公子,姑娘请回。”
疑惑之际,柳宁看见了街道远处,站在叶家豆腐铺前一脸痴相的林鹤,便笑着走了过去。
“欸?柳宁姑娘怎也在此?”
“小女正在寻公子呢,今日是小女的生辰……”柳宁低着头,含蓄的邀约。
“如此,那我们散步去吧!”林鹤带着柳宁去西南方的漫湖旁观景。
“公子怎最近没来看柳宁?”
“嗯,这些天在准备一些事儿,本打算过阵子才去见你的,今日居然是姑娘的生辰。”
“近日城中来了许多人,很是热闹,听闻多是来参加夏府的酒宴,听闻袁公子也会去呢。”
“哈哈,柳宁的消息倒是灵通呀。”林鹤的手里一直在捣鼓着些什么。
“毕竟是大场面,柳宁去不得,倒也想多听闻些,长长见识。公子可知这夏府?传闻夏榛吕大人是当朝左相的势力,他在朝下收集各种情报,为左相提供珍宝与能人,这可算是朝上朝下强强联手了。前阵子,夏大人带回了一位女子,据说闭月羞花,容貌美得能勾去魂魄,还能洞察人内心所想之事。设宴应当是展示此番收纳的才人,好拉拢其他势力吧……”
“柳宁姑娘连这事儿都知道,不一般!”林鹤讶异的看着她。
“哪里,不过是近来去裁缝铺和典当铺里听来的。夏府最近倒是常去购置奢华的女子之物,柳宁也颇为好奇。”
柳宁生怕自己此番邀约透露消息太过明显,便解释着,可林鹤忽然背着手站定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柳宁姑娘,愿你往后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这个当作礼物,送你,嘿嘿。”
林鹤将花束递到柳宁面前。她乘柳宁说话之时默默摘了很多野花,用稻草将其捆成现代花束的扇形状,算是物尽其用了。
“呵呵呵,多谢林公子。这野花虽寻常,但生命顽强,自由自在,柳宁很是喜欢。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花束呢,公子总是出人意料。”
柳宁发自内心的喜欢这朴素用心之物,开心的笑了很久,林鹤也跟着她笑着。
“姑娘可知袁府的袁熠?”
“这碧城没有人不知道夏府与袁府的,更是有人慕名前来呢。袁公子就更为神秘了,无人知晓他的喜好与过往,但殷勤送礼者从未断过。只要他中意,何事都能办到,他亦不偏向哪方势力,所以无论江湖人士或朝廷中人都想拉拢他,连夏公子都忌惮他几分呢。”柳宁津津乐道,这漫湖美景也入不了二人的眼。
“柳宁还听闻一趣事儿。前几月,城南绸缎铺将新进的一匹上等纱料送到袁府,当夜便有人放了一袋银两在铺中。有次袁公子出行穿着这纱制的新衣,可听闻这纱衣上竟结了一层薄冰碎裂了,此后店家就改送帛与丝绸了……”
“哈哈哈,也是苦了他。”林鹤大笑着。
“是呀,店家本想公子能在夏日穿上凉快的布料,可哪知他异于常人体质寒冷呢……”
林鹤是觉得苦了袁熠,不愿辜负身边人的心意。既知他人不可能理解自己的感受,那又何须道破,便自己担着了。难怪那日的冰镇豆腐让他如此高兴。
“林鹤公子如今倒也成这体质寒冷之人了?”
柳宁有些发冷,打了好几个喷嚏,林鹤这才开始与她保持距离。毕竟以往与姐妹散步时,她们都会习惯性勾着手走。如今一切都不同,她也必须改变。
“公子,你看南边那座便是易公子的府邸,他倒是常出入夏府,与夏公子关系应是不错吧。”
林鹤忽然变得沉默。夏府在城中有分散的势力和眼线,这宴会还得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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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二公子!你在想什么如此出神?莫不是在想林鹤姑娘吧。”柳泽很是喜欢逗趣偌昀。
“是啊,我在想要是那次幻境中我吻下去了会如何呢,说不定眼前的林鹤就会立即冒出胡渣子来。”
“好,我会用纸笔将你的轻浮之举皆列出,日后有机会便用此拉拢林鹤姑娘。”柳泽大笑。
“希望有机会吧。今日前来便是要告诉你,我得去一趟碧城。如今大师兄不在,此次便由我出面……她可还好?”偌昀总想叹气,心里藏了太多不能说的秘密。
“暂且死不了。别忘了,我们交易之事可还未解决!”
柳泽这番冷漠的回答激怒了偌昀,他眼神凌厉,气场变得不同。屋内俩人僵持不下,气氛怪异,而此时气氛不同寻常的不止一处,还有袁府的西厢房。
“嘶——嘶——”
每到子时,西厢房内总传出阵阵怪声,府内夜巡的护卫已不是第一次听见了,但每回房内之人皆会回答一切安好,甚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