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感受到惊涛骇浪般的毁灭,于是神识强行突破,灌输意识,我终于悠悠醒来。
置身与井水中,水下一股力量霸道的漩涡将我卷入其中。
袭来的疼痛感一阵比一阵强烈,我咬紧牙关,使出全部功法意欲冲破漩涡,可飞跃而起的瞬息就被可怕恐怖的力量一下子禁锢住了。
如同粗壮的水蛇将我死死的缠住,越使劲挣扎缠得越紧。
我吐出一口血,窒息的感觉愈发强烈,甚至出现元神离散又艰难聚拢的危机。
应是我命不该绝,猝然出现一阵红光,臧血剑从天而降,飞入水中。
并未使出什么厉害的招数,只是极速旋转,血色锋芒骤然一颤,水柱漩涡猛然一震顿时爆开,如同泡沫轻易破碎。
井中再无任何异常,只剩水波荡漾。
变回女儿身的臧血剑带着我冲天而起,消失在小庄别院上空。
她扶着我坐下,四周是茂密丛林,我感应到这里的灵识波动尤为汹涌,且不时传来凄厉吼叫,便知附近的凶兽数量不少。
此时没有过多的力气去询问她为何会知晓我身处危险并及时出现救我一命。
气息稍弱,多亏臧血剑输精气与我,这才勉强得以缓解。
我微微闭目,静坐调息。
半个时辰后,臧血剑捉来凶兽果断取出灵石往我嘴里一塞。
受损的五脏六腑被修复被滋养,短短半柱香的功夫,浑身一颤,精神大好。
功效如此快速的灵石必定出自强大的凶兽,而臧血剑能轻松拿下,真不亏是震惊六界的妖剑啊!
心知欠她一个人情,我本想说声多谢,可如此恭敬谦卑的态度显得我与她的关系生疏不少,尤其对于个性洒脱不拘小节的臧血剑来说,反而会觉得有点虚伪。
况且来日方长,报答的机会甚多,一句谢谢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感激。
我随口一问“:你为何出现?”
她忽闪着大眼睛,冲我笑笑,说道“:幸亏你认得什么天尊,要不是他传神识过来,我竟不知你的处境这般危险。”
我压制止心底的怒意。
我的修为天生被制约,受阻不前,停留于初级阶段,若不是当年辰北域赠予功法与我,怎么可能突破层层境界!
我破开冰湖那日,独闯北域神宫,果不其然,神殿大门紧闭。
并未指望他出来与我解释什么,一拳又一拳打在坚固沉重的神殿大门上。
直至口吐鲜血,才将七层功法封锁在神殿大门,至于他要不要我还来的功法,那便是他的事。
我冷冷一笑,用神识告知他仅剩的三层功法就算施舍于我。
“辰北域,我与你两清,互不相欠!”
这是我最后与他说的一句话。
思及此,我不禁笑出声,没想到,这施舍的三层功法竟然成为了我与他剪不断的纽带,令他对我产生某种感应。
虽说伤势愈合,精神振奋,但体内的功法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暂时不能动用功法,因此连最基本的腾云驾雾术也使不出,我尴尬一笑,让臧血剑携着我飞离此地。
青云山门外,我探出神识,感知到包括心莲在内的其余人皆好好活着,心里宽慰不少。
顾仙的元神自飞离我体内后,再也感应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气息。
我并非担心他是不是已神形俱灭,在我遭遇劫难他却弃我不顾之时,便以视他为背信弃义的小人,若有再见之日,定会以牙还牙。
之所以惦记青云门,是因为心莲还在,他毕竟太弱小,目前只能依附此地,更何况阿金阿平不会亏待他。
思量片刻,我与臧血剑同去偷取鸟怪幼崽,月色下,大鸟怪安静入睡,浑然不知鸟蛋已不在身下。
委托臧血剑用托梦的形式,叮嘱心莲将鸟蛋藏好并费些精力孵化幼崽。
睡梦中的心莲梦呓几句,又甜甜的笑了笑。
走出青云门,步履沉重,可心绪平静如水。
棠云渡第二次见到我时依旧不友好,眼神里冷意甚浓,视而不见的态度,令我好生尴尬。
若不是因贪嘴惦记着泠子苑的果子酒而留在客栈几日,昨日他与臧血剑相见,我早该自动消失。
臧血剑毫无情绪波动,与情郎相见的当晚因酗酒过度,又因酒品恶劣,将好好的客栈里里外外彻底毁坏。
赔钱也整治不好,棠云渡只得在别处地盘花高价买下闲置出售的三层阁楼商铺还与客栈老板。
经过此事,棠云渡给我的印象除却内敛不爱言辞且杀气戾气并存以外,还有着视金钱如粪土的败家形象。
已过三日,臧血剑还未清醒,棠云渡一面仔细小心的照顾她,一面对她动手动脚与各种不耻轻薄行为。
小两口亲热正常不过,于是找了个无人问津的野地继续喝果子酒。
四周寂静,果树繁茂甚多,叶子郁郁葱葱,将我的整个身子遮掩得严严实实。
拨开枝桠,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正思量着哼曲一首,忽而听到鸟鸣声,登时被吸引注意力。
我探出头,欲要查看什么鸟儿如此欢快歌唱,声音却戛然而止,有如被扼制了喉咙,鸣叫声猝然断开。
谁?!
心知不妙,我慢慢缩回去,掩藏在层层叠叠的绿叶下,仔细聆听着夜里的动静。
小庄别院中,我落入井中,被一股力量牵制,导致心神有损,虽然及时得到救治,但是目前尚未恢复如初,近几日,需得多加注意,不可肆意释放功法。
因此这个节骨眼上,委实不能开神识,只能躲着,静观其变。
静观的结果是我被一股力道凶猛的拖了出去,接着狠狠地甩出一道弧度,重重的栽倒在地。
发生变故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他居高临下,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与震慑人心的气魄。
面前的他就是战无不胜,嗜血成性的大妖花见月!
我心里犯嘀咕,难不成我与他错乱的天命已重新开启?
本想游历世间尽兴而归时再执行魅惑任务,却偏偏不尽人意,实在可气。
我以为有天命护佑,他肯定不会对我动粗,可兴许命里注定有一场相杀的场景,他对我的杀意有点浓烈。
“仁兄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