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做梦吗?”伊丽莎白这样说道,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既然赫丽能够通过灵魂源头来到她的梦境,那她是不是能反过来通过梦境去往灵魂源头。话虽如此,伊丽莎白却从来没有试过,她还不能完全掌握从赫丽那里得来的能力。而且伊丽莎白对灵魂源头一无所知,贸然前往会遭遇无法预见的危险,她想尽可能先调查清楚。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了,威廉的身上有邪神,直接进入他的灵魂源头,与邪神面对面的交流,这是获取信息最快的方法。而且要快,让邪神待在威廉身上始终不是一件好事。
赫丽是梦境之主,能够自由的在不同人的梦境之间来往,还能够读取曾经做过的梦,哪怕本人都已经忘记。梦境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伊丽莎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一个人进入梦境怎么看都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正是这一点让伊丽莎白意识到邪神也许并不是实际存在的生物,灵魂源头不是存在于这片大陆某个角落的地点,而就在每个人身上与梦境相连的地方。
伊丽莎白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等她能再看到东西的时候,威廉和拉斐尔都不在身边。她仍然在王宫里,但这个王宫又与平时的王宫有些不同,它缺少细节,墙壁上的裂痕,地板上的花纹,这些都只能给人一种大致的印象,细看之后就变得一片模糊,甚至一些平常不会注意到的地方直接是缺失的。因为没人能记得每一个细节,没有记忆的部分只能依靠大脑来补全,这里是在威廉的梦里。花园里有威廉,茱莉亚和雪莉娅三人,好像在开口说些什么,不过伊丽莎白并不关心,她来这里的目的是邪神。
自从被诅咒缠身之后,伊丽莎白就有了感知邪神的能力,在赫丽出现之后,她就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当时她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直到赫丽表明了身份,而当伊丽莎白在走廊上遇到威廉时,同样的感觉扑面而来。即使在梦里,伊丽莎白依然有这种感觉,她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管周围的事物,只用心去感受邪神,身体跟随着感觉自然的前进,伊丽莎白仿佛摸到了一扇门,在她推开那扇门之后,一个全新的世界出现了。
首先映入伊丽莎白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挂满了发出黄色光芒的宝石,整条走廊由透明的水晶建成,浮于流淌着金币的河流之上。现在是晚上,没有一颗星星也没有月亮,但这宝石和黄金发出的光却让人感觉比白昼还要明亮。每隔十几米就会有这样的一条走廊,这些走廊通向的地点是一座宫殿,一座像山一般伟岸足足有数百米高的宫殿。这座宫殿有数百数千个房间,有数百数千和窗口,每一个窗口都传出了亮光,不时能看到人影走动。而在整座宫殿顶端,是一个巨大的王冠,它上面镶嵌的红色宝石宛如太阳一般明亮,无数的黄金从王冠上流下,从窗口的间隙间流下,汇成了这些走廊下的黄金河流。金币流动时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普通人大概会认为这比天籁还要悦耳,不过伊丽莎白对金钱没有什么欲望,而且她知道这是假的,她来这里的目的是邪神,已经很近了。
从表面上来看,灵魂源头与现实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同,黄金,宫殿,这些都是现实中存在的事物,虽然有些夸张却也没有跳脱常理。而伊丽莎白本身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她所穿的衣服,身体的特征,都是跟外界一样的,甚至走了一段路后也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气喘吁吁。
也许真的还锻炼一下了,伊丽莎白想,不过她终于来到了走廊的终点,一扇由黄金铸成的大门。伊丽莎白刚刚想推开大门会很累,门却自己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地板和墙壁都由黄金做成的大厅,堆满了如山的财宝,在财宝的顶端任然是一个大王冠。而在大厅的中央,是一个与周围的金光闪闪完全不相符的黑色阴影。
“你是邪神吗?”虽然心里已经差不多确认了,但伊丽莎白还是决定问一下。
“是…是的。”没想到对面居然乖乖回答了,而且还是个结巴。他全身黑色,没有具体的形状,跟伊丽莎白差不多大小,看来不是所有的邪神都跟赫丽一样是人形。
伊丽莎白走了过去,那黑影反而后退了。
“你叫什么名字?”伊丽莎白问。
“我…我没有名字。”
“你在怕我?”
“是。”
“为什么?”
“不…不知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
“灵…灵魂源头。”
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有问必答,伊丽莎白暗自思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在怕我,难道是因为邪神诅咒?
“灵魂源头是什么地方?”她接着问。
“是…是人的内心,每…每个人都有不…不同的灵魂源头。”
也就是说邪神居住在人的内心世界!
“你在这里多久了?”
“这…这里没有时间,我…我从一开始就在。”
一开始?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威廉的时候没有感知到邪神的存在。对了,伊丽莎白突然想到,“你知道威廉所拥有的那个能力吗?”
“是…是帝王之手,每…每一个被邪神寄宿的人都…都会获得一种特殊的能力。”
虽然结巴,但黑影还是勉强解释清了帝王之手的作用,其它的问题,比如邪神诅咒,还有赫丽提到的那些人,它就不知道了,看来它只具备一些邪神的基本常识,其它的事只能通过别的途径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回答我?”
“不…不回答的话,会…会死的。”
这样啊,不过很可惜,伊丽莎白的手中燃起了黑色火焰,就算你回答了还是会死的。
跟赫丽一样,伊丽莎白吸收了邪神,获得了新的能力,而当她回去的时候,现实的时间完全没有流动,就像那个黑影说的一样,灵魂源头中是没有时间的,这样也没必要怀疑它的答案了。
伊丽莎白调整了一下情绪,重新接回了之前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