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威廉惊讶的问,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对方没有理由会隐瞒吧。
“在这之前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讨厌我是吧?”
“不…不是。”威廉偏过了头,他不擅长撒谎,整张脸都像火烧一样的。就算是真的讨厌,也没有人会当面承认吧,而且这个讨厌的理由实在太难为情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伊丽莎白向后走了两步,转过身,眼睛看向外面,这让威廉轻松不少,从刚刚开始距离就被盯着让他的心一直绷紧,和这个人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比和那个古板的老师还要紧张。
“不过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哦,”伊丽莎白继续说道,“因为我和其他人的态度不一样,我像对待一个普通人一样对待你,而不是一个王子。”
威廉心里一愣,这样说起来在她抢走茱莉亚和雪莉娅之前,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有开始讨厌她了,因为我被无视了,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过人无视我。
“父王教导过我要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我从来没想过要其他人特别看待我。”
“这只是你以为的而已,你在这样的环境中待的太久了,久到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自己都没有发觉,人心被捧的太高的话是会坏掉的。”
“我…”威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有哦,”伊丽莎白转过身微微一笑,“茱莉亚和雪莉娅没有想要抛弃你,她们经常跟我谈起有关你的事,只是茱莉亚看不出你的小心思,她一直以为自己惹你生气了,有很多话如果憋在心里不说的只会造成更多的问题。”
威廉的脸一下子变的通红,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你你你,这个,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那些想法在我眼中就好像写在脸上一样。”
“对不起,”威廉低下头,“一直以来我都错怪你了,还有刚刚,我甚至想要陷害你,还好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你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困扰,所以道歉就不必了,真要说的话就去找茱莉亚吧,她才是你需要道歉的对象。”
“谢谢。”这些天来缠绕在威廉心上的乌云终于消散了,他现在感到无比畅快,“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早知道主动认错就会被父王原谅吗?”
“不是哦。”
“那为什么还…你不怕受到惩罚吗?”
伊丽莎白收起了笑脸,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既然犯了错就要有接受惩罚的觉悟,你没有那个觉悟,所以我帮你承担了。人做的每一件事都要付出代价,只有明白了后果,才会拘束自己的行为。认错的目的不是逃避惩罚,而是直面自己的错误,只有清楚了自己究竟错在哪里,才能避免再次犯错。”
“我明白了,”威廉恍然大悟,“我现在就去跟父王解释,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就算要被惩罚我也不会怕的。”
你能明白就好了。
威廉小跑着打算追上走了不远的朱瑞安。
不过这个就不必了。
威廉突然停了下来,摸着脑袋,“奇怪,我刚刚要做什么来着。”
“你不是说要去跟茱莉亚道歉吗。”伊丽莎白说。
“对呀。”威廉拍了一下手,然后跑开了。
如果威廉去跟朱瑞恩解释的话,势必要提起他的能力,伊丽莎白暂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有关邪神的事,她打算先一个人调查好一切。
帝王之手,这是伊丽莎白刚刚从威廉那里得到的能力,一种能够修改认知的能力。过去发生的事一定是真实的吗,它们只能被人的记忆与现实的事物所印证,而人的记忆往往是不可靠的,帝王之手能够修改任何无法被现实所印证的认知。举个例子,如果你摔了一跤,那么能够印证这个事实的就是你腿上的伤口。而在一个月以后,伤好了,也没有留下疤痕,那么唯一能证明你摔了一跤的就只有你摔了一跤的记忆,帝王之手能够修改这个记忆,让你以为自己从来没有摔过跤。当然,帝王之手无法改变现实,它只能改变人们心中的想法,而一旦记忆与现实产生冲突,这个能力就会失效。而在没有产生冲突的情况下,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任意的更改历史,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过去发生的事了。
威廉让所有人包括伊丽莎白在内认为是她打碎了花瓶,因为花瓶确实被打碎了,而伊丽莎白也在现场,在表面上来看就是合理的,没有与这个结论相悖的现实。人们会自行在脑中补全有关这个新的事实的记忆,而与之相矛盾的记忆都会消失,所以他们会失去看到过威廉的记忆,除非威廉在现场留下了自己来过的证据。
帝王之手针对的是某一个事实而不是单独的一个人,在范围内的所有人都会受到影响,伊丽莎白可以借助梦境把这个能力扩散到整个世界,同样借助梦境,她还可以对单独的人进行更加深入的记忆修改。现在的威廉已经忘记了陷害伊丽莎白的事,甚至一直以来使用这个能力的记忆也会一并消失,一旁的拉斐尔当然也是,他刚刚所听到的对话内容会发生更改,所有人都只会以为整件事就是伊丽莎白打碎了花瓶这么简单而已。这就是帝王之手,至高无上的权力,掩盖一切真相,改变所有事实的力量,只有这个世界本身不会撒谎。
如果有人烧毁了图书馆,这个国家的历史都有可能会被颠覆,那些口耳相传的故事都会发生变化。这个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就连伊丽莎白都没有把握能完全控制住,她只能保证除非特殊情况否则绝对不会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