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罗什,难道是个很知名的人物?
曹旭在脑海里搜索了半晌,也未能想起摩罗什究竟何方神圣,本想客套一句久仰,却又说不出口。
好在彼此都在黑暗之中,尴尬的感觉稍微清减些。
那个刮擦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夫困在这里已经将近百年了,想必世人早已将我忘记,你一个年轻后生,不知道摩罗什这个名字,也没什么。”
曹旭道一声惭愧,心底又渐渐泛起恐惧,被困在这种环境里百年不死,难不成自幼就被囚禁?倘若是自幼被囚,又哪来偌大的名号。
两相比较之下,曹旭突然已经分不清,囚禁摩罗什的人更可怕,还是摩罗什更为可怕。
他轻咳一声,“被困百年,这里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老人家是如何记录时间的?”
罗摩什沉默了很久,曹旭差点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那特殊的嗓音再次响起,“当你被困的足够久,你就会明白一个道理,时间在这个地方,并不重要,活着才最重要。既然时间多的是,不如先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形式比人强,当前这个环境,曹旭苦笑,只能答应,心想这跟后世的《巫师》游戏里的昆特牌桥段还挺像,无论情势多么凶险,都可以先来一局昆特牌。
罗摩什稍微顺了顺气息,开始了讲述,“九十三年前,当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时,便已经在修真界闯下了赫赫威名,那时的我,春风得意,桀骜不驯,将天下英雄都看的轻了,谁知道锋芒太盛,得罪了当时的正道至尊,太虚宫。当然了,我们这些人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所谓的正道看不惯是迟早的事情。”
曹旭不由一愣,听前半段,还以为是个少年剑侠,原来是个魔道中人。
“当时在天目山,为了抢一只珍品灵兽,跟太虚宫的一队三代弟子大打出手,带队的大师兄仗着法宝犀利,便不把我放在眼里,而当我斩下他的头颅时,有一个女弟子居然吓得昏了过去,真是一群孬种。”
曹旭心想你都把人师兄的头砍下来了,还不让人晕一下的。
听不到曹旭赞同,摩罗什仍旧自顾自的讲下去,“我本以为这些名门正派会正大光明的前来复仇,谁成想,这群腌臜货色,居然勾结妖族,使出连环奸计,将我生生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日日受尽煎熬,偏偏气海被锁死,想死都死不成,让人好不气恼。”
前世武侠小说看多了,曹旭对正邪之分并不是特别介意,但居然听到了妖族修士的消息,这还是足够新鲜的猛料。
新世界还真是时刻都充满了刺激。
曹旭谨慎发问,“那我们现在还在塔川么?”
“塔川?这里分明是红河谷嘛!嘿嘿,看来那个老狐狸还活的挺好,”摩罗什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曹旭心中满是问号,红河谷是哪里?老狐狸又是哪个?
罗摩什又陷入了沉默,曹旭突然感觉到,他每次说话的间隔都在增加,需要积攒力气的时间愈来愈久。
良久,那声音再次在身侧响起,“九十三年前,我被那灰袍老者赚入彀中的时候,就一直在琢磨,他到底为什么不直接将我一杀了事,直到今天,见到了你,我才明白了几分,这贼子好毒。”
感情那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老丈,居然是个妖族败类。
“敢问老人家,这老狐狸究竟用的是什么毒计?”事到如今,曹旭自然也不客气了。
“上古妖族有大异能者,尊号赤瞳天麟,乃是洪荒异兽麒麟种,结果就陨落在这红河谷内,老狐狸一族,借着阵法,将这红河谷据为己有,不知道从中谋了多少好处去。”
曹旭同仇敌忾,“这老货也太卑鄙了!”
“谁说不是来,”摩罗什情绪激荡,声音都开始微微颤抖,“老狐狸多年前就谋划着要复活赤瞳天麟,修真界为这件事闹的乌烟瘴气,最后人族正邪两道和妖族谈判,让利许多,这才让老狐狸息了这个念头。现在看来,这老小子贼心不死,眼见着,就要用咱们做祭品了。”
献祭,是沟通神圣所在的一种方式,原始人类族群几乎都有活人献祭的行为,远在中国的商代,当时的统治者认为,生活中只有两件事情是极其重要的,第一是战争,第二就是祭祀。
祭祀经常要宰杀牛羊,甚至屠杀俘虏来取悦神灵,祭品这两个字的背后,往往就是屠戮和死亡,曹旭觉得自己活的太憋屈了,穿越之后,本想着要扬眉吐气一把,靠着两世为人的经验博出位,好容易上天眷顾,得了一株能当温室大棚来用的仙草,紧接着遇到了天降伯乐沈道人,在幸运升级,即将进阶探宝小能手的时刻,突然一阵怪风,就把他吹到这暗无天日的所在了。
被老狐狸一杯迷药放倒之后,曹旭除了一开始的惊慌之外,并没有太多恐惧,既然没有当场被做成人肉包子,自己就必然是有用得到的地方,哪怕是绑票呢,要来赎金之前,肉票的生命基本还是有保障的。
谁能想到,在修真世界里,居然遇到了献祭这种冷血的行为,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
“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大概就是当年赤瞳天麟陨落之所在,麒麟作为洪荒异种,自然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迹,即使陨落了,依旧有大威能可以被利用,比如老狐狸开发出来的结界,把这红河谷生生变成了福地洞天,外人想进来一次,千难万难。”
曹旭皱眉,“看来把我引入山谷那一阵怪风也是老狐狸的杰作了,还真是会演,搞的我以为自己平地遇仙人了呢。”
“会演是什么意思?”摩罗什略带疑惑。
“就是特别擅长伪装!”
“没错,最能装的就是这个老小子了,”摩罗什恨恨道,“被困九十三年,我才终于想明白这老狐狸究竟想做什么,真是愚钝不堪。”
曹旭虚心求教,“老人家是如何知道他准备拿咱们做祭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