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看着天空中的月牙,我心中的忧虑如喷泉般上涌。
这片领地虽然不是什么繁华地带,却也远离了外界的是是非非,算是平静祥和的安逸之地。但从遗迹出现死灵开始,领地的局势便一落千丈,一连串的事件压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虽然外头还算是平静,但如果将领地内潜伏着死灵术士的事情公开,想必会引起前所未有的骚动吧。实际上,就算是现在的小镇上也充满了流言蜚语,只是还没到人人自危的程度。
姑且向着帝都和周边的领主发出了求援,可现在完全指望不上。周边的领主们处境也不见得比我们家族更好。至于帝都方面,因为距离太远,等那边的援军抵达,估计也为时已晚。
远水解不了近渴,能靠得住的,终究只有手边的牌而已。
我已经让骑士们加紧了府邸周围的戒备,也在府邸里布置了大量预警术式。但由于父亲裁撤了一批卫兵,在小镇本身的防护问题上,我也是有心无力。
太白的判断也不知道能否相信,但如果幕后人真的要在近期动手,反倒还好应对。那样的人话,我只需要再强化一下府邸的防御就好。如果对方想要短时间内出手,不管怎样都绕不过我们家族的府邸。
但抱有这种想法的我,或许太过天真了一点。
“这么晚居然还在这操心啊。生在这种家庭你也真是不幸呢。”
“什么人!”
看着推开书房大门走来的人,一股寒意沿着背脊直窜发梢。
进入书房的有两人,全部披着深色的斗篷。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就是之前在商店街引发骚乱的罪魁祸首。
可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之前布置的术式全部没能发来警报。那是我精心设计过的连环术式,当年为了防止挚友的私自闯入,我可是改良了很久。就算有单个术式被破解,其他的术式也会立刻出发警报才对。
难不成是一次性将所有术式都同时破解了,这怎么可能!
还有护卫的骑士呢?为什么敌人都闯入书房了,也还没人发出警报?!家里其他人又怎么样了?
“你们到底……”
“到底是什么人?还是想问我们怎么进来的?不过我可没有傻到会把情报透露给目标,想要知道前因后果,那也是你成为亡魂之后的事了。”
那几乎不含感情的清冷声音,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看着对方将一本厚厚的书本掏出后,这种惊悚感抵达了顶点。
那本书似乎是某种特殊的魔术道具,散发浓厚的邪恶气息。我甚至怀疑那本书的纸张材料就是取自于人。
但一时间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启动刻画在桌板下的术式,魔力构筑的屏障将我跟身后的艾蕾拉全部笼罩了进去。在屏障形成的同时,一把阔剑便从天而落,如果再晚上一点,我怕是要被这一剑刺穿了。
“来人!快来人!”
“别白费劲了,那些骑士已经归我所有。真是可惜,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把汤喝了多好,妹妹辛苦做的夜宵居然就这么丢在一边,你这个做兄长的也够狠心呢。”
听到自己的妹妹被提及,我脑海中的神经瞬间崩断。
“什么意思,你们把艾莎怎么了?!”
似乎是不满意自己的说漏了情报,那个穿着斗篷的女子,咋舌道:“啧,一不小心就多嘴了,动手吧。”
动手?这里还有其他人吗?之前那名袭击者的攻击已经失败了,只靠物理手段是不可能短时间打破这道屏障的。
在我满心疑惑的警戒着周围时,冰冷的触感却突然从身后直接刺入了体内。
我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艾蕾拉的女仆服上已经沾染上了鲜红的血色,她的脸上依旧是熟悉的微笑,但直到这一刻我才注意到,艾蕾拉的眼神相比平日暗淡了很多。
“到底是什么时候……”
寒意快速侵蚀着身体,乏力感难以遏制的侵占着身体,意识也几近被拽进黑暗的深渊。
这匕首有毒!
在即将昏迷的关头,我粗暴的让体内的魔力爆发。在将艾蕾拉震开的同时,我赶忙将一瓶药水灌进自己的嘴里。
好在这道防御屏障是靠桌子暗格里的魔素结晶作为能源,否则的话,自己连一丝反抗的余力都没有了。
喝下药水后,我多少恢复了一些体力,总算是没让自己昏死过去。但彻骨的寒意却没有消失,乏力感也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着自己。
“原来如此。这是某种致幻类的药物吧,而且还是不含魔素的普通药物。难怪之前给大家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
用魔术让仍旧试图袭击我的艾蕾拉陷入昏厥后,我便运行着魔力试图镇压住体内的毒素。既然是普通的药物,身为魔术师的自己怎么能轻易中招。
“还真是麻烦。既然这样。”看着没能消失的屏障,袭击者不满的跺了下地板。她斗篷之下的嘴唇快速开合,似乎是在念诵着什么,那晦涩难明的发音让我的神经感到一阵刺痛。
没多久,一团黑色的火焰出现在袭击者的手中。
那是什么?
光与暗,冷与热,本该矛盾的性质却交杂在一起,散发着光辉的同时却又宛若一团要将一切吞噬的黑暗。
不祥的预感让我恨不得马上逃跑。但对自身魔术水平的信心,却让我没有撤销屏障躲开。这道屏障也是我长年研究的成果,从魔素的反应来看,对手所用的并不什么强力魔术,她是不可能打穿这道屏障的。
事实却出乎我的意料,我的屏障如同遇见火焰的积雪般迅速消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屏障终归还是抵消了那黑炎的攻势,但现在我却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光是抵抗毒素就已经让我竭尽全力了,实在没有多余的魔力进行战斗。
“魔力还真多啊。这样也好,死了反倒不好解释。把他绑起来,我倒要看看他能抵抗到什么时候。”
看着手持阔剑的袭击者一步步走来,我不甘的运转起魔力,试图挤出哪怕一点点多余的力量。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这么简单的倒下,我还有必须要保护的家人在啊!
就在这时,书房的窗户被粗暴的破开,一把巨大的长枪刺入我身前的地板,将我跟袭击者阻隔开来。
“抱歉,好像来晚。”太白越过窗户,拔出那柄不知道是大剑还是长枪的武器,提着盾牌站在了袭击者的前方。
看见太白的身影,我心中的不安与愤怒顿时爆发,失声大喊:“也太晚了吧!”
“没办法,因为一点响动都没有啊。大门和后门也不见有人闯入,要不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安,我这会儿还在外面盯梢呢。她们到底怎么进来的?”
从我的方向看不见太白的表情,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显得异常险峻。如果说平日里太白的气息像是一座大山,那么此刻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山洪爆发了。
“泰……泰拜尔啊啊啊!!!”
太白出现后,那名提着阔剑的袭击者像是突然发狂了一般,血色的气焰将那身斗篷猛得掀起,在烛光的照射下,我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阿雷格?这家伙的手臂不是断了吗。”面对突然冲上来的阿雷格,太白只是稳稳的架起盾牌迎了上去,金铁交鸣声猛然爆发开来。
一个呼吸的时间里,阿雷格狂猛的挥出数剑,当真是将剑刃化为了风暴。
“力气跟速度都见长吗?不过路数不变的话。”一直在承受攻击的太白,突然侧身迈出一步,而阿雷格就好像自己撞上去一般,脸部狠狠的贴在了盾牌之上。
见阿雷格还没昏过去,太白立刻挥舞盾牌又往阿雷格脸上扇了一盾,巨大的力量将阿雷格拍翻在了地上,至此太白仍不罢休,随即就又一脚踩下,让阿雷格整个脑袋陷进了地板里。
好狠……
“真是个废物!”大概是见自己的同伙被三两下解决感到愤怒,另一名袭击者立刻将黑炎变换成的投枪扔了过来。
然而那将我自豪的魔力屏障消解的黑炎,却被太白轻松的用盾接了下来。不对,确切的说就像先前的翻版,只是消融的变成了黑炎那一边。
果然,太白的情况有点奇怪。之前在对付铁骑兽的时候也是,无论我使用什么支援术式,在太白的身上都会立刻失效。
不是术式被破除了,而是从更为基本的魔力层面进行了干涉,让魔术失去了燃料而无法维系。
但就算太白能应对那个术师,可要以两个人同时为对手,实在太不利了。如果只有他自己或许还有办法,但还要保护我的话……
“真耐打啊。”
太白见阿雷格把脑袋从地板里拽了出来,立刻上前一脚将他踢向正在咏唱的术师。紧接着他头也不回的冲我跑了过来。
“你要……”我正准备说话,结果太白一把抓住我的后衣领,差点将我勒死。
“打不过,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