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我战战兢兢。
“没有吗?”纤纤玉指一拨,凄凉的琴声重又回荡在珠帘之间。“听说皇上身边的红人儿,应王爷膝下的爱子,刚刚从北疆凯旋而回,被吾皇封为‘北豫威武大将军’的应大将军今天到您的小小县里来了呢。”
“是吗?”果然大小事情还是在酒肆教坊传播得快。“为什么没有人让我来迎接呢。”
“人家可是回来休息的。养精蓄锐,又不是来查这查那的,您当什么陪客啊。这种事情,还是让我们来做比较好。”如花懒懒欠身,“大人刚刚可是看到了应大将军的车骑?”
“是啊。”我道,重新打开窗子,东处集市一带还是黄尘四起,从集市正中横穿而过的黄尘似乎有些弥漫了开来。
“人家凯旋而归,车骑是多了点。不过有些惊扰了百姓了呢,大人您不去管管,却有雅兴在我这个小教坊里听琴?”身后的如花还是坐在琴架前,不过话语里却好像有一些讥诮。为什么我碰到的小姑娘都这般的厉害呢?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叹了一声。从闹市传来的声音似乎太过嘈杂了一点。
如花没说什么。水袖一挥,琴声再起。
胃里装满了酒耳朵里还回荡着婉转的琴声懒洋洋地踱出倚翠楼的时候,看到师爷韩顺在倚翠楼前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转来转去,不时地搓着手叹着气,一看到我出来,立刻就迎上前来,“老爷,您今天怎么才下来啊!”
“是啊。”我应道,“衙门里有事?”清平年代,小小县令,能有多少事情,到今天,那案堂上的令牌都好像要被老鼠咬光了。
“是啊,今天衙门里刚接到两宗案子,击鼓声响得整条街都晌了。您也知道,离上一次您审案子也有三个多月了,现在好多人都集在衙门里等着看您呢。这要是让他们都知道您在烟花酒肆,您说,我怎么说好呢。”师爷的脸色颇为愁苦。
“什么事?”我的耳朵竖了起来,难道是有什么重大案件发生了?
这年头当县令不好当,每天没事做,在自己的县衙里逛来逛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楼上的如花也打开了窗子,低头下来看着这边的动静。
“刚才集市里我看到有车马横行,莫不是有人被压死了?还是今日新归的李大将军手下不守军纪,伤害百姓?”我不由地振奋起来。
“呃……是王家寡妇说要再嫁,问您可不可以。”韩师爷道。
“叭——”的一声,楼上的窗子十分干脆地关上。聚在倚翠楼前的一群男子不由地发出唏嘘声。
“想嫁人就嫁嘛,这种小事,都要击什么鼓。”我的一腔热忱一下子被浇熄,一甩袖子,我起步走人。
“呃……这个……大人……她的夫家人不准……”师爷跟在我的后头,搓着手,一脸愁苦相,嘴里不停地叽叽咕咕地讲着案件。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秋高气爽,呃,应该说是青天白日。
“大人,您不能不管啊,王寡妇以前的夫家人都在,硬说是王五只是三年未归,并没有确定是死是活……”
我摇着头,努力地拉起那头摇头尾巴在倚翠楼前流着口水的老驴,一旁的小福连忙赶上去,接过我手中的绳子,帮我赶驴。
我抬步就走。
“呃……大人啊……您不能不管……”师爷还在身后唠叨道。
“我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