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长公主府后,她当然可以设法让今天在场之人全部消失在人间。
但毕竟是官兵,就算是畏惧长公主府的势力,他们恐怕还是不会就这样放她离开。
而今日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发生,她与范聪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多少仆人跟随,在她和范聪被打晕的时候,她带来的人怕是都已遭遇不测。
也就是说,除了眼前的官兵,还有造成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在。
这个幕后之人让她猜不透是谁,手段狠辣得让她心悸。
她不敢再如平时那般嚣张,除非她知道自己安全无虞。
然而,现下的场景,她真的想不到应对的办法。
卿柔郡主头疼欲裂。
她悄悄抬眼像范聪看过去。
刚才与刀疤汉子打斗的动静,范聪应该早醒过来了,他会不会有办法护她?
毕竟他们已有鱼水之欢的事实,他该对她负责不是吗?
范聪早在卿柔郡主四处找衣服蔽体的时候就醒了,想起先前的荒唐,他不知如何面对卿柔郡主,只得一直装睡。
现在官兵来了,且先不管官兵是如何得知破庙之事,当务之急就是全身而退。
倘若他和卿柔郡主,及刀疤汉子在破庙的荒唐事传了出去,这辈子怕是仕途无望了。
思及此,范聪爬起来,便领队官兵走了过去。他将怀里的银袋子塞到领队官兵手里,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领队官兵听得面上一白,惊疑不定地打量了眼柱子旁那个残败可比花娘的女子,那竟然是长公主的嫡女?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郡主竟然好这么一口?
他抖抖身子收回想法,若男子所言属实,他可就真的得好生掂量下怎么做才行。
长公主可是皇上的亲妹妹,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分分钟是掉脑袋的事。
范聪见领队官兵是个识时务的,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领队官兵频频点头,对范聪讨好地笑了笑,一摆手道:“把这刀疤汉子带上,咱们回衙门!”
一群人离开了破庙,留下卿柔郡主和范聪两人,莫名尴尬。
范聪清了清嗓子,走到卿柔郡主身边蹲下:“表妹,今天的事……表哥会负责的。”
“不要!”卿柔郡主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以她对母亲的了解,就算她不是清白身子,也不会容她嫁给范聪,“表哥,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不能让人知道。”
范聪一怔,却是不明白卿柔郡主的意思。
“我们先回府,”卿柔郡主不打算解释过多,“刚才的官兵一个都不能留,包括那个刀疤汉子。”
范聪闻言,不再多问,卿柔郡主的选择无疑让他心下一松:“表妹若是有需要,尽管跟表哥提。”
那厢宁如意和何海棠坐着马车抵达平西侯府,宁如意婉拒了何海棠的进府邀请,折腾了这大半日,她身心俱疲:“改日再来找表姐。”
何海棠何尝不是如此,握着宁如意的手道了别,又嘱咐马车好生将她送回信阳侯府,才转身进了侯府。
何海辉很快就骑马追了上来。
“表妹,我送你回府。”
宁如意在车厢里听见了他的声音,蓦地想起华清风说过的话,她垂了垂眸,小声应道:“表哥无须如此麻烦,如意坐马车回去就可以。”
“不麻烦,”何海辉声音温和,藏了一丝愧疚,“不过是举手之劳。说来今日是表哥不好,不知表妹也去了西山,不然定会早些带人上山顶去救表妹下来。”
“我没事的,”宁如意吓了一跳,暗道幸好何海辉没有带人上山顶,不然她要对付卿柔郡主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因此而失败,“表哥有心了。”
两人一路无话。
何海辉没有和女子相处的经验,搜肠刮肚地想找话题,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眼见着信阳侯府就在不远处,他不由暗暗心焦:“表妹,今天天气真不错,阳光和暖,微风徐徐……”这话一出,何海辉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个耳刮子,这都在说的什么?
宁如意听得一怔,掀开帘子看了看外头,冲何海辉笑道:“我家到了,谢谢表哥一路相送。”
目送着宁如意进府的身影,何海辉怅然若失,懊恼地捶了自己一记,这大好的机会怎就没把握住和表妹多说几句话?
痴痴地站了许久,他才转头打马离开。
今日的事,还需要去衙门问个明白。先前因为担心海棠和如意,纵有疑惑,却没有时间去捋清楚,而今越是想越是觉得疑点重重。妹妹和表妹是怎么摆脱山顶的歹人逃离的?为何表妹会比妹妹迟了那么久才到半山亭?妹妹支支吾吾不肯说的细节又会是什么?还有那个魏峰,明显对妹妹不怀好意!他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翌日上午,宁如意刚从慈心院请安回来,就听闻了何海棠上门拜访的消息。
“昨日我哥去了衙门,”何海棠是过来跟宁如意说衙门的消息,“说官兵在破庙捉拿了刀疤汉子回去。”她瞟了瞟四周,压低了声音,“并没有卿柔郡主和范聪两人。”
宁如意微怔,思忖片刻却道并不觉奇怪:“他们两人背景雄厚,官兵定是不敢带走他们。”
“我哥说衙门很快就判了案子,”何海棠懂其中道理,“主谋是魏峰,他花了银钱去请刀疤汉子等人绑架咱们。”
“魏峰认罪了?”宁如意挑眉。
何海棠点点头,她们是世家贵女,纵然涉及了案件,在家族的周旋下并不需要和魏峰他们对簿公堂。加之魏峰不知因为什么缘由认罪认得爽快,是以案子很快就盖棺论定。
“说是夺去了他的功名,从此不得再入官场,且不得再入京城半步。”
宁如意吁了口气,这个处罚虽然不尽人意,但对魏峰来说,却是最大的打击。一个读书人不能再参加科举,这辈子基本就废了。如此也好,表姐应该不会再与他有所牵扯,定然会寻个好姻缘。
“听说那刀疤汉子在牢里没了,”何海棠眨眨眼,拉着宁如意问,“如意,你说会不会是卿柔郡主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