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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葬礼与婚礼

柯西莫美第奇死于当天晚上的乌菲奇宫内,教皇命令封锁消息,柯西莫·美第奇是病死,这一消息就像其他教皇的话一样,很快取代了事实。

柯西莫美第奇被击穿了肺叶,等他回到乌菲奇宫的时候,左肺已经将右肺几乎挤成了怀表大小,莱昂纳多也无法救他,当然,美第奇家族也不会允许他将柯西莫改造成机器人。

柯西莫留下遗训,美第奇家族由洛伦佐·美第奇和朱利雅诺·美第奇共同掌管。表面上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没有往常豪门贵族间子嗣间的间隙,这样的安排没有让两人有任何不满。但是柯西莫还有另一层深意,虽然洛伦佐沉稳睿智,是天生的领袖,但是他野心勃勃,甚至可以说极端疯狂,他对这个世界终极的追求绝不是弗洛伦萨可以满足的,如果让他单独执政的话,最终必将世界陷入疯狂,最终众叛亲离,这一点,是在他临终前听了洛伦佐的话才意识到。如果说洛伦佐还真的在乎世界上有什么的话,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弟弟朱利雅诺,他需要品德高贵性格真诚的朱利雅诺为他留住莱昂纳多那样的人才,更需要他让洛伦佐不至于丧失人性。

柯西莫的葬礼很简单,当他将皇冠交给洛伦佐和朱利雅诺后不久就彻底闭上了双眼。美第奇家族连夜将柯西莫放在棺材里,由他生前最爱的四头驴子驮着,谨遵他的遗嘱没有将他的灵柩安放在百花教堂里,而是前往海边。

送葬的队伍很短,洛伦佐和朱利雅诺走在最前边,后边跟着阿尔等美第奇家族的老臣。

再往后是跟着莱昂纳多,卡拉瓦乔、盖文、马基雅维利、波提切力、米开朗基罗、罗伯特的儿子罗伯特二世等人。

众人将四只骡子和柯西莫的灵柩送上停在海边的一艘挂着美第奇旗帜的巨型货船上。众人在岸边点起火把,只有阿尔一人登船,登船后的阿尔向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洛伦佐和朱利雅诺深深的鞠躬行礼。

“再见了,朱利亚诺少爷,洛伦佐少爷,很遗憾,我无法参加的你的婚礼了。”说着,阿尔的眼泪流进了他花白的胡子里。

朱利雅诺红着眼圈向他回收道别“再见,阿尔叔叔!”

“阿尔,我向你发誓,美第奇的家徽会挂满这片大海,你将长眠在自己的家里。”洛伦佐眼神坚毅的盯着远方。

“这是怎么回事?又不是他死了。”盖文已经学会了压低声音说话。

“那艘船就是巨大的棺材,我猜测船舷应该已经被锯断了,出海后用不了多久就会沉没,永远不会有人找到柯西莫的墓穴在哪里。”莱昂纳多回答。

“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怕你盗墓?”盖文问。

“闭嘴!”莱昂纳多说道“有的时候,贵族的墓穴里会有金银财宝什么的。”

“这艘船里有什么?”盖文露出贪婪的目光。

“省省吧,美第奇家族才不会把财富给死人,他们永远是商人。”卡拉瓦乔丝毫没有要遮掩自己说话声音的意思。

此时船已经走远,洛伦佐转过身来看着卡拉瓦乔接话道:“没错,我们不会,财富应该留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给上帝。”

“我同意。”莱昂纳多说道。

洛伦佐没有回应莱昂纳多,继续对卡拉瓦乔说道:“卡拉瓦乔,我们都知道,你再众目睽睽下杀了奥比奇家的老混蛋,我很感激你,不过教皇下令,这件事不许外传,那么你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说完这话,身后的卫兵立刻举枪对着卡拉瓦乔。

卡拉瓦乔一声冷笑“就凭你们几个?”盖文也走了上来,和卡拉瓦乔站在一起,露出獠牙,显然摆明了立场,只要洛伦佐命令动手,他就会和卡拉瓦乔一起撕碎洛伦佐。朱利雅诺显然不知道这个消息,跑了上来拉住洛伦佐“哥哥,他救我们,他帮我了我们很多。”

莱昂纳多虽然还是一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显然他已经从刚刚洛伦佐的身后,坐到了卡拉瓦乔身后的一块礁石上。洛伦佐不为所动,只是死死的盯着卡拉瓦乔,半晌,除了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所有人的神经都崩到了极限。

“噗!”

是木塞被拔出的声音,莱昂纳多又开了一瓶酒。刚要塞进嘴里,被洛伦佐一把抢过,猛的喝了一大口递给了卡拉瓦乔,卡拉瓦乔想都没想就接过,喝了半瓶,接着莱昂纳多一把抢回自己的酒又灌下去大半,到盖文手里的时候他只得往嘴里倒了最后的几滴。

洛伦佐难得微笑的开口说道:“卡拉瓦乔,你是美第奇家族的恩人,这点永远不会改变。但是教皇要你消失。不过我向你保证,你将世代收到美第奇家族的庇护!任何有美第奇银行的地方你都可以直接走进去说出你的名字。”说完让身后的卫兵抬出一大麻袋的金币交给卡拉瓦乔。

“用这些钱,娶个妻子,生个孩子,让他干些别的,或者将来可以送他来美第奇学院。”

卡拉瓦乔哈哈大笑“我的后人一定会成为一位伟大的画家的,就像这个小伙子。”卡拉瓦乔指着米开朗基罗。

七十年后,罗马突然出现了一位名叫米开朗基罗·梅里西·达·卡拉瓦乔的天才画家,没人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也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学习的画画,只是常常见到他在不画画的时候挎着剑带着仆人在大街上游荡,四处和人决斗,迅速度过了他短暂如同流星般的一生。

卡拉瓦乔把金币扔到马上,准备翻上上马,被盖文拉住。

“我还没和你决斗。”盖文低头直勾勾的盯着卡拉瓦乔。

“盖文,我不是你的对手了,你已经学会了我全部所会的东西。”卡拉瓦乔拥抱盖文,摘下自己的佩剑送给了他。

“用它去争取属于你的荣耀。”卡拉瓦乔说。

“你是个好老师。”盖文抚摸着卡拉瓦乔纹着蛇形图腾的剑柄。

“不不不。”卡拉瓦乔连连摇头“你有个比我伟大的多的老师,虽然他是个傲慢又自大的混蛋。”卡拉瓦乔转头看着莱昂纳多“莱昂纳多,尽到你的责任,不管作为老师还是父……其他什么,盖文的远远超乎你的想象,他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只是需要你的教导。”

莱昂纳多站了起来,又从怀里掏出一瓶酒递给卡拉瓦乔:“你一个土匪怎么知道这么多?算了,我的人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滚快吧混蛋,再见。”

卡拉瓦乔一笑,转身上马,向美第奇家族的人点头致意,朱利雅诺带头握拳碰胸,向他致以骑士间的最高的敬意。卡拉瓦乔一踢马镫,绝尘而去。

“咳咳咳。”莱昂纳多被马蹄卷起的灰尘呛的连连咳嗽“这个老王八蛋。”

翌日,莱昂纳多赤身裸体的坐在窗台上吃这面包生鸡蛋和牛奶和朗姆酒,突然,盖文破门而入,看到莱昂纳多一声怪叫。

“莱昂纳多,你能不能把你裸替塞进哪怕一块布?”盖文一脸瞧不上莱昂纳多的样子。

“我是自然主义者。”莱昂纳多吃着早餐头都没抬。

“这样不好。”盖文说。

“问题是谁说这样不好的?洛伦佐?”莱昂纳多问。

“朱利雅诺。”盖文说。

“朱利雅诺,朱利雅诺。”莱昂纳多学着盖文说话的样子“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主人?”

盖文大怒,上前踢飞了托盘,食物渐的莱昂纳多满脸都是,这一下之后盖文也知道自己过分,但又像所有青春期的孩子一样,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却还不愿承认错误。莱昂纳多的被食物糊了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盖文。

“他不是我的主人。”盖文想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一些。

“哦,滚出去吧。”莱昂纳多说道。盖文转身离开,在门口处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抱歉的话咽了回去。

乌菲奇宫的议事厅内,洛伦佐和朱利雅诺双双坐在最前边的椅子上,原本那把椅子是属于柯西莫的,现在在旁边又加了一把。家臣们站在两侧,双方争执不休,看到盖文进来,朱利雅诺问到:“莱昂纳多呢?”

“他,他不舒服。”盖文撒谎。

洛伦佐脸上不快的表情一闪而逝。

朱利雅诺笑着问:“昨晚朗姆酒又喝多了还是钻进了哪个妓女的被窝里起不来了?”

众臣一阵调笑,盖文回头凶狠的扫了他们一眼,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洛伦佐清了清嗓子,大家立刻安静“那么我们继续吧,接着说,米开朗基罗。”

米开朗基罗站到中间,继续说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反对成这么早举行婚礼,柯西莫大人刚刚离去。”

波提切力立刻反击道:“米开朗基罗,我知道你第一次在这里参加会议总想表现先什么,但是不必急于这一时,婚礼和葬礼一样,都受到上帝的庇护。”

罗伯特二世打断波提切力:“波提切力先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受到上帝的庇护,但我知道的是我们刚刚举行完葬礼,甚至连凶手都还没有抓到。”

“凶手已经被卡拉瓦乔当场刺死了!”波提切力说。

“是么?证据呢?是谁开的枪呢?恕我直言,如果我们开战的话,也未必会影响到您作画,毕竟您根本没有见过滴血的刀子是什么样子的,会有男人保护您的。”

“住嘴,罗伯特。”洛伦佐制止罗伯特再说下去,看到了洛伦佐阻止,波提切力也收回了架势,挺起了自己细长的脖子,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用眼角看着罗伯特。

“洛伦佐大人,罗伯特虽然说的有道理,我们不知道杀掉柯西莫大人的到底是不是阿尔弗雷德的命令,可如果不是呢?”说话的马基雅维利。

洛伦佐转过头来盯着马基雅维利。

“那你认为是谁?”

马基雅维利盯着洛伦佐的双眼,好像要从他沉静的眼中读出些什么,洛伦佐面无表情,静静地等待马基雅维利开口。半晌,马基雅维利再次开口。

“我不知道大人,但如果是其他家族,或者是长老会,又或者是教皇呢?我们有什么能力对抗他们?我想您绝不会再一次被流放,我们需要的是军队和政治影响力,有些事情,光靠钱是不够的!”马基雅维利把话越说越直白。

“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政治联姻的目的就是为美第奇家族寻找盟友。在这个角度,我赞同马基雅维利”。

“不,朱利亚诺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仅仅联姻是不够的,而且……”朱利亚诺的话被马基雅维利打断。

“可以了马基雅维利,我打赌大部分人不想听你说你的治国之道了,会议的目的都不是讨论出结果,而是找到共同承担后果的人,你说的已经够多了。”莱昂纳多走了进来。

“你迟到了。”波提切力阴阳怪气的说。

“迟到?我只是路过的,我可没有拿到一座农场还是什么的的报酬,好让自己每天在这里守夜。”莱昂纳多回击。

“好了,莱昂纳多。我们不是要找人承后果,任何不利的后果只会由我和朱利雅诺来承担,是这样的,朱利雅诺说服了我,如果没有盟友,我们甚至无法抵御下次的袭击。婚礼如期举行,波提切力你负责婚礼的事情,发挥你的才华吧,让它成为了弗洛伦萨历史上难忘的一夜。”

“乐意之至。”波提切力弯腰行礼,弯着腰傲慢的瞟了莱昂纳多一眼。

“散了吧,对了,莱昂纳多,我为了准备了一个工作室,让盖文带你去看看。”说完,洛伦佐挥了挥手。

莱昂纳多和盖文一同走在大街上,准备前往工作室去看看。

“你刚才那么说不太礼貌。”盖文边走边说。

“是么?”莱昂纳多脚步不停“我希望他准备的工作室礼貌一些。”说道这,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冲向他们,两人一对视,已经双双把手放在了武器上,只等对方靠近就迅速出手。

“莱昂纳多,盖文。”米开朗基罗话音未落,就被一刀一剑指在了脖子上。

“你在这干什么。”莱昂纳多收起武器。

“我也有工作室了,就在你们的旁边。”米开朗基罗回答。

“恭喜你。”莱昂纳多和盖文继续往前走。

“我喜欢你今天说的话。”米开朗基罗说道,三人并肩而行,听了这话,莱昂纳多看了盖文一眼“我喜欢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你想做些什么?在工作室里?

米开朗基罗想了想“老实说,我有很多想法,但是我没有想好从哪个开始,也从给洛伦佐的新婚礼物?这次要赢过波提切力那个同性恋,你准备什么?。”

“得了吧,我不准备礼物,我才不会给洛伦佐准备什么礼物。”莱昂纳多一边观察这满街大大小小的艺术家们的工作室,寻思着自己需要些什么。

“莱昂纳多,我猜你不是很了解吧。那天晚上,全弗洛伦萨的艺术家都会来,那是名扬天下最好的机会,只要一件作品,全世界都会认识你,就是时间太短了,我来不及准备新的了,波提切力那个混球一定早就知道婚礼的事情,他肯定早就开始准备了。”米开朗基罗向莱昂纳多解说。

“你为什么不喜欢洛伦佐?实际上我觉得你不喜欢整个美第奇家族,我记得你来的时候说要得到美第奇家族的赏识的,实际上我觉得他们对你也不错。”米开朗基罗高辞职后,两人来到工作室,盖文突然问没头没尾的问了莱奥纳多这个问题。

“我没变,是他们变了,实际上只要登上那个位子都人,都没什么区别,无论是教皇还是美第奇家族,或许他们比教皇更有品味一点,仅此而已。”莱奥纳多嘴上只说了一半,自从住进乌菲齐宫,盖文几乎自己当成美第奇家族的一份子,就差一个机会朱利亚诺给他一个美第奇的姓氏,盖文·美第奇?听上去确实比盖文·达·芬奇好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里,莱昂纳多和盖文都忙于工作室的建设。

“这么说,你又放弃了?”忙完一天,两人瘫坐在工作室的石灰地上。

“比起凿石头,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去找个妓女享受一下。”莱昂纳多说。

“你自己去吧,我要去找朱利雅诺学习兵书,那也很有意思。”盖文离去。莱昂纳多看着盖文的背影,干了一大口朗姆酒,掸了掸身上的衣服,义无反顾的去了妓院。

“丽莎在吗?”莱昂纳多走进妓院就问老鸨。

“当然当然,我叫她过来。”老鸨笑着把莱昂纳多带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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