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这个提示已经够明显了，没想到韩书道压根不管，继续眉飞色舞地说：“校长，出大事了，你看网上。”
韩书道翻开网页，扑天盖地的全是白小妹的消息。又是白小妹。难道这个白小妹真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咦？这张照片好像有点眼熟啊。
郑余看着网友们从视频里截出来的白芬芳的照片，真有点眼熟，像谁呢？
“校长，咱们怎么办？”白芬芳火了，南山九中也火了。郑余、卫依然，甚至汪岚，全都以一种莫名奇妙的原因火了。
白芬芳学渣的历史被扒了出来。当初操场那一抱也被网友各种脑洞。
郑余，莫名奇妙成了一名伟大的教育工作者。
在白芬芳出名的第三天，县里的表彰就下来了。教育局长甚至号召全县老师向郑余学习。
什么能让一个学渣变成学霸？是老师们的耐心细心爱心。
卫依然的事也被传得神乎其神。
因为当初那一个通宵，她被教育局长亲自点名，让她代表全县参加全国优秀中学数学教师评选活动。而原先那位连讲话稿都背下来了，正准备一鸣惊人的老师只能遗憾放弃。谁让他没有为了给学生讲课，熬了整整一个通宵的事迹呢？谁让他没有把一个学渣中的战斗机教成真正的学霸呢？
谁让他所有的学生加起来都没有白芬芳一个人出名呢？
最终，卫依然一个从来不知道博客是何物的数学老师居然在最终的博客评选活动中高居榜首。
全国的数学学渣都在感叹，他们怎么没有一个卫依然这样的老师。
各校纷纷发来邀请信，想请她到校传播经验。卫依然当然一律婉拒。
白芬芳的事是不可复制的。她更不可能借着白芬芳的事去挣自己的名气。这不符合她的风格。更重要的是她怎么觉得这事好像根本与她无关？白芬芳怎么变成学霸的？她至今也没弄明白啊。
白芬芳回校的一周之后，所有的事都变了。
有的公司甚至找到了学校，想让学校出面说服白芬芳给他们拍广告唱歌。
郑余当然毫不留情地拒绝。
再有一个月，就是学生们天大的高考。什么事能比这更重要？
当然，对方也理解，并没有死缠烂打。留下联系方式后，无奈地看了眼白芬芳所在的教室。
白芬芳依然埋头攻读。她基础真是太差了。要补的东西太多，虽然勉强能与于璐平起平坐，但她总觉得心里没底。
要改变这种状况，只能刻苦努力。
白当想出去打工，被白芬芳拦住了。
当她把一千块钱交到白当手上的时候，她分明看到白当眼里满是泪花。
这些年，父母为她操碎了心，是她该报答他们的时候了。
“爸，您放心吧，学费的事我有办法。”
“你一个未成年人，能有什么办法？”王琼虽然舍不得丈夫离开，更舍不得女儿为了钱的事过早负担。她该无忧无虑才对。
“司南风给我介绍了两个兼职，收入都还不错。我想着高考过后就去，两个月的时间应该够我的学费了的。”白芬芳扯了个谎。她真不想父亲一个人到遥远的地方去。人生不地熟的，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也没个人照顾。
普通大学的学费得五六千一年，有的专业甚至上万。她一个高中生两个月能挣这么多？
“是小司介绍的啊？”对她，王琼好像并不信任，但一提到司南风，她就毫不怀疑了。
“妈，我才是您女儿吧？您怎么宁愿信司南风，也不相信我呢？”
王琼被她拆穿，嘿嘿傻笑，白当站在女儿一边对妻子表达了些许不满。但白芬芳看得出来，他其实跟王琼一样相信司南风。
他俩为什么这么相信司南风呢？难道真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哥？白芬芳邪恶地想。
经过一个月紧张的学习，终于迎来了高考。
考点就在城内，这对九中的学生来说是一种优势，不像那些偏远地方的学生，需要早早地赶到县城。
高考前一天上午，郑余和韩书道找了白芬芳过来谈话。而同样作为冲击名校的头号种子选手于璐，并没有在此例。
白芬芳当然知道他们这是对她不放心。
于璐一直以来都是头名，是家长老师最放心的人。
而她，直到三模都同样是全校倒数第一。这样的人说要冲击南大，的确有些叫人担心。
不过郑余并没有给她压力，问了两个简单的问题之后就嘱咐她要好好考试。
白芬芳走出校长办公室，还没走多远，就听见郑余和韩书道的对话。
“校长，你刚刚怎么不直接跟她说？这可是音大，全国最有名的艺术院校之一。虽然比不上南大，但放眼咱们学校的历史，能考上的也是寥寥无几啊。你说我们学校多少年才出一个司南风，才出一个于璐？”
“我实在不忍心啊。老韩，她可是个好苗子。如果能考上南大，对她，对她的父母，还有学校，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万一考不上呢？”韩书道说出了所有人的担忧。
对，万一考不上呢？成绩没出，谁又说她能有百分之百的机会？
“不然呆会你亲自去说？”
韩书道当然没这个勇气。如果有，他刚刚就说了。
“算了，我亲自去找音大的校长，就算厚着脸皮，也一定要替她保下这个名额，一切等高考成绩出了再说。”
白芬芳很感动，她默默地回到寝室，翻开了书。郑余的话没错，音大一年的学费一万多，而南大的话将近少一半。况且学校还有奖励。
如果考不上南大，她情愿去一个普通大学也不会选择音大。
谁让她家里穷呢？
与往年的高考一样，天空飘着细雨。
白芬芳早早地来了考场。
与她同场的都是不相识的人。谁也不知道谁是谁，大家都只有一个目标，获得好成绩。
当年高考，她的成绩很差。至于试题什么的，她一题也没记住。唯一有一点印象的倒是作文。
不过也仅限于知道题目罢了。
第一场考的就是语文。作文题目凭着记忆，她提前看了些资料。可是找开试卷，她忽然傻了。
题目变了。难道是因为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