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月儿睡了,碧煊来到院中。老汉蹲在院中抽着烟。碧煊走过来说:“恕小女失礼,我还不知怎么称呼您。”“我姓刘。”刘老汉说。“刘伯你好。”
碧煊感觉这个刘老汉心中有很多凄苦,也不好多问,就只能等他来说,坐了一会儿,刘老汉说:“月儿从小得病,哑了,很少有人和她说话,你今天能陪陪她,谢谢你了。”
“不,您能收留我,应该是我谢谢您才是。”
“姑娘准备去哪儿啊?”
“我也不知道。”
“你是?”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敬,可是我真的不能说。”
“可是你这样路上会有危险的。”刘老汉看着碧煊的脸,没把危险的原因直接说出来。
“嗯,但我别无选择。”
“如若不弃,就留在我家和月儿做个伴吧。虽然只有一个茅草屋,但总不会饿死。”
“我不能留下,我在这儿只能给你们带来灾祸。我睡一觉,明天就走。”
“看来姑娘确有难言之隐,我也就不便挽留了。”
第二天,碧煊就要告辞,刘老汉也不挽留,月儿眼泪汪汪的拉着碧煊的手,很舍不得的样子。
刘老汉拿来着个小包对碧煊说:“这里是些干粮,还有几个铜板,我也只有这些了,你路上用吧。”
“不,我绝不能要你们的钱的。干粮我收下了。钱您一定拿回去。”
“收着吧,你出门在外,总能用上。”碧煊实在推托不过,只能和月儿最后告别时,和她抱了一下,把铜板偷偷地塞到她的衣服里。转身离去。
走了两天多的时间,她的脚磨出水泡。她只是顺着大道走,自己在什么位置她都弄不清楚。这是一个城镇,街上的小滩很多,各种吃食应有尽有。碧煊用老汉给的干粮裹腹以后,再也没吃过什么。她虚弱地扶着墙,再也迈不开脚步。现在,她脸抹着泥巴。身上的衣服也脏了。落迫得像一个丐盖。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到她身边询问。
“谢谢,我没事。”碧煊眼前晕晕的。
“你是不是饿的?”妇人关切地问。
碧煊没有回答。妇人又说:“跟我走吧,我家是卖烧饼的,烧饼管够。”碧煊很怕给她招来祸事,但她也无力拒绝。
碧煊坐到烧饼滩上,喝着水,妇人正在给她的男人擦着汗水,充满爱意。男人憨厚地笑着。无限疼爱地将一块冰糖悄悄送入妇人口中。两个人穿着带着补丁的衣服,却都是幸福地笑着。碧煊受到了感染。富贵又怎样?这一对爱人是那样让她羡慕。她不觉想起来白炎峰,如果能和师兄在一起,也会这样幸福吧。就因为父亲把她嫁给了那个残酷的男人,就要一辈子在他的手里过着痛苦的生活吗?我为什么要留下?碧煊问自己。突然一个念头闪过,难道我爱他。天啊!碧煊被这个想法惊得一阵眩晕。还没等她把这件事想得更清楚,街上飞来了几匹快马。本来热闹闲适的小镇,突然混乱成了一片。
碧煊本能地用手中的饼遮住半张脸,路上被马跑得暴土扬长。几个路人,躲闪不急,险些摔倒,都对这一队人指指点点。妇人连忙用白色的棉布盖住那些饼。
碧煊看到慕容驰和柯鹏飞带着人从身边飞驰而去。一会儿工夫,人马就跑远看不到了,显然是很着急。路上还都是来不及散开的尘土,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至少眼前这对以买饼为生的夫妻是安全的。只是碧煊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样让慕容驰发现她。一想到再看到她时,他冷酷、得意、恨极的眼神,碧煊苦笑。
咬了一小口饼。也许是她太饿了,吃起饼来觉得异常香甜。第三口还没等咬下去,马啼声又一次响起来。慕容驰飞奔到她面前后,一勒马的缰绳,马急速中突然停下,前蹄扬起,发出一声嘶鸣。后面的几匹马也都到了近前,这条小路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慕容驰阴冷地看着她,飞身下马,走到碧煊面前。碧煊也知道躲不过,缓缓起身。静静地站在那儿。
慕容驰眯起眼睛,宁可落迫到这步田地也要离开我吗?
“这样就想逃走,太天真了。”他冷冷地说。
碧煊嘴角略向上扬,转头望向别处,心说,我哪有要逃?
“把这滩子给我砸了。”
慕容驰一声令下。“是。”几个侍卫纷纷下马,但柯鹏飞没动。
“慢!”碧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喊得这么大声。
慕容驰眼中掠过一丝嘲笑,“好啊,听听她想说什么?”转头看了看惊慌失措的一对夫妻。
碧煊跪下求慕容驰,“他们真不知我是谁,只是看我可怜才让我在这儿歇一会儿,回去听凭你处置,我只求你放过他们。”
“笑话,你还跟我讲条件?”
“求你了。”碧煊头一直磕到地上。
“砸!”慕容驰喊着,也不管碧煊气极的眼神,将她抱到马上,自己也上了马,飞奔而去。
走了一日,到了河边,这队人在河边饮马。柯鹏飞随后才和他们会合,他先到慕容驰身边耳语了几句。慕容驰点头。碧煊看出慕容驰刚才有些不安的脸,现在变得释然,轻松了许多。一定是砸了人家滩子还会加倍补偿。当面祸害人,都是给碧煊看的。
远远地看到刘老汉在村头的西瓜滩。碧煊很想验证她的判断。她对慕容驰说:“太子,那村头的老汉救过我,你能不能通容一下,帮我给他一点银子?”
“我更想让你知道,你不该做这种自不量力的蠢事。”慕容驰说。
“是打是罚都随你,我只求你能替我报恩。”碧煊说。她也知道是再劫难逃。
慕容驰冷笑着点头,“好,我成全你。”身边的侍卫会意,勒马向刘老汉跑去。“到前面的镇子给我弄辆车。”慕容驰懒懒地对柯鹏飞说。柯鹏飞一皱眉。
碧煊佩服慕容驰能想出多种折磨她的方法。他把碧煊绑在车后面,让她赤着脚两腿搭在外面。她脚的高度,垂着就会贴到地面上。只能尽量抬起来,抬着又没有地方放。最后,筋疲力尽的碧煊,终于无力地垂下了双腿,任砂石和地面把她的脚磨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