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病一场,父亲离开的计划只得暂时推迟,不过他收走了我的魔杖。在昏昏沉沉中度过了混沌的两天,除了感觉到母亲的叹息和眼泪,我的脑中像过电影一般闪过了我和德拉科之间的点点滴滴。
小时候的德拉科拉着我在马尔福庄园的草地上看他新买的扫帚,我们放飞了一个金色飞贼,它一闪而过飞向了天空挡住了太阳,变成了一颗黑色的游走球向我高速飞来。德拉科不知不觉变成了十三岁的样子,他扑倒了我将我护在身下,游走球擦着我们的头顶而过,挂在半空中变成了一轮皎洁的悬月。此时身下的草地变成了柔软的床,长大了的德拉科外袍不见了,衬衣领口微张,金发有些凌乱。我们戴着戒指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他在亲吻我,我感受到他的温度,如同我生日那夜。周围突然被木质的车厢包围,明月变成了一盏摇摇晃晃的吊灯,德拉科坐在座位上,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我支起身子,他看向我,眼神十分担忧。
“贝拉,我害怕……”
我听见他对我说,我想握住他的手,他突然站了起来,吊灯幻化成了一个个黑影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盘旋。德拉科站在被乌云笼罩着的马尔福庄园前,他面无表情,灰蓝色的眼睛里一片冰冷。我伸出的手被他推开,“我不想在看到你。”他说着,我看到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记若隐若现。他渐渐被黑暗吞噬,我拼命伸出手却怎么也拉不住他。
我突然惊醒,安德鲁坐在我床边的凳子上,上身俯在床上枕着胳膊睡着了。他睁开眼睛,上前抱住正在颤抖的我,用手安抚的轻拍我的后背,“没事了贝儿,没事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倦意。
我紧紧抱着他,任凭不受控制的泪水打湿他的肩头。“哥哥,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有些语无伦次,安德鲁只是抱着我,不停的说“没事的贝儿,我在,我会陪着你。”时而宠溺的摸摸我的长发,如同小时候一样,我发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我渐渐平静下来后安德鲁放开了我,他拿出魔杖召来一瓶缓和剂让我喝下,用拇指轻轻拭去我脸颊上的泪珠。以前我被父亲责罚在夜晚偷偷哭的时候他也会这样擦去我的眼泪告诉我没关系。
“睡吧。”他扶着我躺下。“哥哥……”我拉住他的衣角,身子朝旁边挪了挪,红着眼睛看着他。
安德鲁嘴里嘟囔着“这么大了还不知羞。”,还是顺从的躺了下来,让我钻进他的怀里。
从前每当我被那个噩梦惊醒后都会悄悄跑到安德鲁的房间爬到他的床上,睡眼惺忪的安德鲁会把我捞进被子让我钻进他的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告诉我不要怕。自从他上学以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这样过了,时隔多年我又像一个小女孩一样躺在哥哥的怀里。
“还记得吗?”安德鲁拍了拍我的后背“你六岁的时候我把你带到扫帚上摔了下来,我也是这样哄了你一晚上,拜托你不要告诉母亲。”
“结果我故意哭的很大声,害你被父亲罚着熬了三份生死水。”
“是啊,”安德鲁轻声笑了笑,“从小你就喜欢欺负我。”
“那还不是你总惹我哭。”我有些不服气的说。
“唉。当初的小哭包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还真是快。”
“安德鲁,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贝儿,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我得留下。”我抬起头注视着安德鲁的眼睛,“我得留下,这里是我的家,我在霍格沃兹学到了许多,也收获了许多,我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坚定的说,“而且,至少要让我当面问问他为什么。”
安德鲁也注视着我,良久,他轻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睡吧,晚安。”
我知道,他妥协了。
父亲母亲要离开的前一夜,我打开门准备去书房偷出我的魔杖,安德鲁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还不睡吗?”
“我……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贝儿,父亲会知道的。”他慢慢向我走近。
“你拦不住我,你知道的。”
“别做傻事了好吗,走吧,回到你的床上去。”
“哥哥,别拦我。”
我们就这样对峙在铺满月光的走廊里,安德鲁走上前,走在我准备逃的时候他伸出手拉住了我的手腕,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我的口袋——魔杖!
“快走,父亲快出来了。”他压低声音对我说。
“哥哥……”
“快走,从你的房间里炸出去。”
我已经听到书房门响的声音了。“谢谢你……”我说着,连忙跑进我的房间,在炸开玻璃的时候不禁在心里暗想不亏是安德鲁想出来的法子。
跑出庄园后我一筹莫展,只顾得上计划逃跑了,居然没想到逃出来该去哪。我摸了摸口袋,发现安德鲁还在里面塞了一些东西,我拿了出来,是两把钥匙。
银色的钥匙上写着一个在伦敦的住址,金色的钥匙是一把古灵阁金库的钥匙。原来他已经帮我想好了。
我到达那个地址时发现这是一栋隐匿在一小片树林间的房子,里面很新,都是按照我喜欢的样式布置的,看来是安德鲁打点过了。
接下来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开学前我收到了霍格沃兹寄来的信,让我意外的是,除了书单和必备用品清单,我还收到了一个徽章——女级长。
看到预言家日报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德拉科的父亲进了阿兹卡班。
我一个人去对角巷买好了东西,对角巷人烟稀少,一片破败景象让我一点也联想不到这是我曾经来过无数次的熙熙攘攘的地方。
开学那天在火车上,德拉科没有出现在我们的包厢,直到我去级长车厢开会时我才见到他,金发依旧,灰蓝色的眼睛里却透着冷漠,整个人被生人勿近的气场包围着,他是男级长,他瘦了好多。
“德拉科!”从级长车厢出来后我本想拦住他的,一个小男孩跑到我的面前拦住了我,递给了我一封邀请函——鼻涕虫俱乐部。
是新来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举办的,布雷斯也出现在了那里,我们坐在一起,我悄悄询问他德拉科还好吗,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回到车厢后我看到阿斯托利亚和西奥多坐在了很远的地方谁也没有说话,阿斯托利亚皱着眉扭头看窗外。
走近之后我才发现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德拉科枕在潘西的大腿上,潘西正在用手梳理德拉科的金发,看到我后她脸上的表情一滞,随即又沉浸在了那种幸福里。
“贝拉……”阿斯托利亚喊了我一声,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单脚踩在了德拉科的座位上,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潘西的大腿上拉了起来,那一刻十几年的礼仪全都被我抛诸脑后了。
潘西夸张的惊叫了一声,德拉科显然也没想到我会这样,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错愕,随后又很快恢复了冷漠,“你发什么神经,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哦?既然沙菲克小姐的脑子里都是芨芨草,那么我再说一次。”德拉科一字一句的说,“你滚吧,我不要你了。”
他抬起手将我的手从他的衣领上扯下甩到了一边,抱臂坐在那里看着我,“听懂了吗?”
我收回脚,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就这么轻易说不要吗。”
幸亏西奥多拉走了我,不然我一定会给他那张欠揍的脸上来一拳。
开学后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们一起长大,我知道他有事在瞒着我,尤其是他鲜少跟我们在一起,甚至退出了魁地奇院队,总是带着高尔和克拉布在忙这什么,除非有人换了他的灵魂,不然他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