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片刻而已。
一连就是十五年,天下越来越乱,但魏朝京畿地区一点也不显,仍然夜夜笙歌。
再说本书的主人公胡无用被清水道长抱到自己的道观里。
清水道长本名是赫连春禄,年轻时是清水观的童子,他的师傅也是有名的武术高手,将自己的毕生心血全都教给了赫连春禄。
后来赫连春禄长大,师傅去世,他就自己在道观里收弟子,教授武艺。
赫连春禄曾经参加过江湖上的武学大赛,勇夺第一名,手中一条大枪,打遍天下从没遇到过对手。
一开始胡无用得喝奶啊,赫连春禄一看,我这里哪有啊?不给,他可哭闹啊,实在没办法,赫连春禄找来小米,熬小米粥给胡无用喝。
胡无用喝了小米粥以后不哭了,赫连春禄一看,哎,行,以后就给他喝小米粥吧。
等到胡无用三岁的时候,自己就开始拿书看了,赫连春禄发现后,满意地点点头,说:“徒儿啊,想读书吗?”
“想啊,师傅,你教教我吧,你看这段我都背下来了,我给你背背不?”
赫连春禄坐到椅子上,点点头。
“好啊,那你背吧。”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好好好,”赫连春禄十分高兴,“背得不错,但你能不能理解这首诗呢?”
“新元前566年,犬戎攻周,诸侯因被幽王烽火戏弄,误以幽王故伎重演,未前来救援,最终镐京被破,幽王被杀。后诸侯得知犬戎攻破王畿之事,慌忙率兵救援打退犬戎并立宜臼为周王。诸侯撤兵后第二年,犬戎再次来犯,周平王向诸侯求援,这时中原局势不同以往,东有东夷叛乱,北方戎狄与南方荆楚频频交替进犯中原,中原国家危如累卵,惧慑于蛮夷,诸侯拒援。无助之下,平王想起为周室牧马的秦部族,随遣人求救。秦周同源,时为秦人首领的赢开闻后,跪受王命,随即倾举国之兵打退犬戎。并护送周平王东迁洛邑,感于秦人出援,平王将秦人封为诸侯,赐秦君伯爵,并将周室无力掌控的关中地区一同赐与秦人。受平王之诺后,秦人对周围的犬戎们展露出了獠牙!及至穆公,九代秦君浴血奋战,击灭犬戎之国二十一,地方扩至千里。化尽戎族部民百万!天子恭贺,继齐之东伯,晋之北伯后,周王赐秦穆公,西之方伯,为春秋时代,齐桓公,晋文公后第三位霸主。这首诗告诉我们应该热爱自己的国家,危难之时,当挺身而出!无用将来也要从军入伍,以报天子之恩德。”
“诶呀!”赫连春禄手中茶杯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下。
胡无用急忙跪下:“对不起,师傅,我惹您生气了。”
赫连春禄急忙搀起胡无用,心想:这孩子不简单,只要稍加培养,必定成大才。想到这里赫连春禄笑着说:“好徒儿,刚才只是为师手滑,不怪你,那么,今后为师就叫你读书吧。”
教他习字读书,读什么?《孙子兵法》,《三略六韬》,《论语》,《九十二计》(注意一下,年代不一样,在他们那里是九十二,在我们这里是三十六)等等名著,赫连春禄道观里还缺那个吗,他师傅大半辈子的书全在那里了,根本不缺。
等到胡无用四岁的时候,赫连春禄一想,报效国家也需要一身好本事啊,于是便教他习学武艺,围腰遛腿拿大顶,弓刀石马步剑,十八般兵刃,倾囊而赠,韩氏夫人再派人将胡家祖传的书籍送到清水观。
胡无用也灵光,一学就会,在徒弟里面是最令赫连春禄满意的。胡无用还给自己起了个字,叫文通,他想我这名也太让人笑话了,干脆我起个字算了,于是就叫胡文通。
一晃,“chua”一下子,十五年过去了。虽然期间胡文通好几次下山去看望母亲,但赫连春禄知道,自己留不住胡文通,于是有一天他把胡文通叫到自己的面前。
他看着十五岁的胡文通,喝,十五年了,小伙子长得结结实实,眼角眉梢英气逼人,看外表知其内。咱们说吗,胡文通是金龙下凡,转世投胎而成,那能长得难看吗?
赫连春禄笑着说:“徒儿啊,你想不想家。”
“回师傅,徒儿不想。”
“诶,”赫连春禄摆摆手,“说实话,你是我徒弟,我还不知道你吗。”
“嗯......想,我想我娘。”
“唉,为师就知道你想回家。”赫连春禄摇摇头。
“师傅,别难过,文通就想和师傅在一起,我也教别人武功,我就一辈子留在咱清水观。”
赫连春禄笑笑说:“文通啊,你看你,不说实话,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走吧,下山去吧。”
胡文通吓得急忙跪倒:“徒儿不知道哪里惹师傅生气了,师傅别赶我,我改还不行吗。”
赫连春禄搀起胡文通。
“文通啊,你是大才,是要去报销朝廷,一辈子待在清水观有什么前途。”
“这......”
“我该告诉你的家室了。”
胡文通一愣,问道:“啥家室,我家不是经商的吗。”
“那你知道你爹......”
“我爹不是在突厥那里吗。”
赫连春禄摇摇头。
“孩子,这都是骗你的。”
于是赫连春禄就把胡文通的家室告诉了他,一开始胡文通不相信。
“师傅,你别闹着玩。”
后来,胡文通可傻了。
啥?我祖上全是大将啊,我爹还死的那么惨,这......
胡文通沉默不语。
赫连春禄叹了一口气。
“孩子,你能原谅为师不?”
“文通蒙恩师搭救,还教得我今天这身好本领,文通给你磕头了。”
“哎哎哎,起来,不缺你这个头,可不可无所谓,唉,所以说,你下山去吧。”
“可是......”
“诶!赫连春禄把眼睛一瞪,“好男儿志在四方,为师教你是为了什么?就是让你施展自己的才能,去报效朝廷,不是让你来给我当助教的,现在你武艺学成,你该出山了。”
“文通谨遵师命。”
老人拿出一个包裹递给胡文通,胡文通打开一看,可了不得了,什么?一副盔甲,你就要说了,哎哎哎,写书的,一件盔甲就怎么了,才值几个钱,您让我写完,这身盔甲不是别的盔甲正是胡王胡齐天穿过的铠甲,叫天策铠,那可是刀砍不坏,枪扎不漏的宝凯啊。
赫连春禄又拿出一间落满灰尘的长条布裹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更好,胡王胡齐天用过的龙启枪,这杆枪也是稀有的兵器,胡齐天当时那个年代天下的人们称世间有三宝:一宝魏王的山岚剑,武林高手颜寿强的混沌开天斧,再者就是胡齐天的龙启枪,全是宝刃,销金断玉,削铁如泥,一旦功夫好的人获得其中的一件,万马军中可斩将夺旗。
别着急还有,又拿出一件来,这回是一把宝剑,哪一把?山岚剑,这还了得,三件宝贝光胡文通手里就有两件。胡文通一看说:“师傅,这个我可不能要,这可是咱的镇观之宝啊。”
赫连春禄说:“诶,天策铠,龙启枪本来就是你们老胡家的,这把山岚剑是后来魏王赏赐给胡齐天的,都是你家的,今天我就物归原主,拿着。”
胡文通再次道谢,赫连春禄又把胡家的兵书几本其他的书包好给了胡文通,再给了他盘缠路费。
临别时,胡文通落泪了。
“师傅,此去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您老对我天高地厚之恩,文通无以报答。”
赫连春禄一摆手。
“诶,说远了,文通啊,你是老夫最得意的弟子,出山后一定要报效朝廷,替为师争光,犯法的不做,犯病的不吃,不要给清水观丢人啊。”
“弟子谨遵师命。”
“还有,倘若仗着武艺,胡作非为,不走正路,休怪为师无情!”
“弟子岂敢。”
赫连春禄的白发随风漂浮,像极了四月的杨絮,老人现年已经七十多岁了。
“徒儿,官场险恶,多加小心,记得时不时给为师来封信,别让为师惦记着啊。”
“是,那文通告辞!”
“诶,好孩子,走吧。”
文通骑着赫连春禄送给他的战马——白雪踏归,这也是名马,后来还救过胡文通的命呢,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听见远方有人高喊。
“大——哥——等等我!”
随后一匹黑马,马上之人如同火燎的金刚,烟熏的太岁相仿,身高顶丈,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直转,要是没有鼻梁挡着,“ber ba!”还能碰个响。
此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大胡帝国开国名臣,官拜寿国公——张大保(没有字)啊。张大保是胡文通在阜县的邻居,也是因为不好好念书,老打先生,被送到清水观,让赫连春禄治的服服帖帖的。从小就和胡文通一起玩,也是胡文通的义弟。
说道义弟,当然还有一位喽,他也是胡文通的老乡,姓李名明杰,字叫木子(李拆开念,古代人有的就这么起)。这位,后来的李国公。
他哥仨磕头拜把子,胡文通老大,张大保老二,李明杰老三,虽然都是同一年生的,胡文通是正月初十,张大保是正月十五,李明杰是六月初一。
张大保就到了,身后跟着骑着黄骠马的李明杰。
“师傅,让我们跟我大哥走吧!”
“对啊,我们愿意和他在一起,您同意吧。”
赫连春禄点点头。
“行是行,出门可不许惹祸,那么文通啊,你看着点他们。”
张大保乐了。
“放心吧,老爷子,没错,走吧!”
这三人都爱闹,出去一个活脱脱三个活爹,谁也管不住,除了韩氏夫人。
这三个人就回到阜县老家,都住在胡文通的家里。韩氏夫人见儿子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胡文通就说:“娘,我知道我的身世了,您放心,我一定光复家业。”
可把韩夫人吓坏了:“儿呀,咱家又不愁吃,不愁穿的,你别去参军了,刀枪无眼,伤着了可不好。”
“娘,我意已决,您放心,就我这身本领,每个百八十人是到不了我身边的。”
一旁的韩清笑笑。
“嘿,臭小子,夸你两句,你还上天了,要不你姥爷和你比划比划。”
“那请老爷赐教。”
“嘿,没说的。”
不一会儿,韩清揉着腰走进来了,胡文通急忙搀扶。
“姥爷,我知道你让着我呢,您比我厉害。”
“嘿,小子,你故意气我呢。”
“不不不,怎敢,顶多是成心的。”
“滚犊子!”
在家里待了一年,整天与几位弟兄切磋武艺,要不就是游山玩水。
终于,一年过后,曹义下旨,洛京武学堂开始招募学员,请各地的考生赶来参考,名额总共三千人,这是要选拔军官啊,来赶考的多少,十万人,这就有点困难了。
胡文通看见公文,回家告诉母亲。
“娘啊,我要去了,您多保重。”
韩氏夫人就知道有这一天。
“诶,儿啊,你就去吧,家里没事,可照顾好自己啊。”
三天后,胡文通就带着张大保,李明杰登城赶路。
在赶路途中,胡文通还写下一首诗:
几分柳枝泛鹅青,策马吟唱楚歌行。
一月风光一月赏,依旧烟笼十里堤。
谁家田园碧菜畦,不觉太阳已偏西。
云归故里太古玄,沉醉东风声宛然。
话说这一天来到京城,喝,这个热闹,就甭提了。
大魏洛京城一片热闹景象:卖酒的卖饭的,单挑卖馄饨面的;卖乳鸡的,切肉片的,卖烧饼的带加茶鸡蛋的,炸油条串成串的,水煎包子外带卖绿豆稀饭的,喝茶的赶宴的,还有肯活腿带嚼大蒜的,有吃的有看的,抢劫的张碗要饭的,坑蒙的拐骗的,三只手偷你看不见的。唱曲的混饭的,五个钱听一段要给欠的,推车的流汗的,还有叫人打扇的,叫街的气快断的,扯着喉咙喊着老爷太太行善的,聊天的扯蛋的还有喝醉了酒躺在大街上装蒜的。鼻子烂的,骨头贱的,赌博输了巾壁站的,腰里空的把气叹的,赶考的住店的,念文章念的天晕地暗的,来衙门口东游西逛闲看的,哎呀这可热闹透了。
但只见: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僧门两道,回汉两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做买做卖,骑马坐骄,推车的,担担的,锯锅的,补罐的,卖针的卖线的,卖葱的卖蒜的,应有尽有。
张大保乐了。
“呀喝,大哥,敢明个儿你得了状元,咱就搬到这里来,我就拿个凳子往这一撂,天天搁这看热闹。”
“没出息,你看你那样。”李明杰说道。
“呀喝,老李,你还别说,你要是有本事,你去夺状元啊。”
“他这我......”
胡文通也没来过,眼睛都不够使了。
三人就往前走,突然听见前面一阵骚乱。
“诶呦,还打人。”
“弟兄们,揍他。”
胡文通一想,这偌大的洛京人居然还有欺负人的,真是至大魏律法于不顾,想到这里,胡文通对张大保和李明杰说:“走!上去看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