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胡文通进茶楼遇见一个白衣书生,觉得挺眼熟,是谁呢?就是想不起来,就在这时书生转头看见胡文通,也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可是胡将军,胡文通?”
“正是下官,你是......”
“胡将军好生的忘性啊,小......”
“小?”
“小爷我范诗啊。”
“哦。”
胡文通想起来了,考科举考试他是状元第一名,第二名就是范诗。
“诶呀,原来是范兄台,在这个地方见到你,可真高兴啊。”
“是吗?”范诗拿羽扇遮住脸。
“范兄怎么来的这里?”
“我家......公子在这里有亲戚,前来探亲。”
胡文通这时才注意到范诗旁边站着一个丫鬟,倒是有几分姿色。
“呀,范兄,谁家公子出门也是带男随从,为什么你偏偏带个丫鬟。”
范诗被问的脸一红,顿了一下,站起来,搂过那名丫鬟,作势要吻。
“我就喜欢我家白云不行吗?”
“停停停!”
胡文通捂住眼睛,但留了个缝隙。
“你打住,自重啊。”
范诗放开白云,整整衣服,捧起茶杯刚要喝,胡文通一把就给抢过来了。
“你干什么?”
“本将军天天在此镇守,几天也逮不着茶喝,范老仙儿,你可倒好,跑这里逍遥来了。”
“呦,堂堂正三品三军统领,生活居然这么艰难啊。”
“你别取笑我了,我非要喝。”
“不行,你知道现在可是三伏天,闷热得要死,好不容易晾壶凉茶,你还给我!”
“呀喝,你这么一说,这壶都归我喽,大不了本将军给钱呗。”
胡文通抱起茶壶就跑出去了,范诗在后面领着白云就追。
“回来!”
“呀,范老仙儿,别这么小气,跟本将军回军营给你酒喝还不行吗。”
“不行!”
军营大帐内,胡文通等范诗从外面进来,便问道。
“看够了吗?”
“你这营盘扎的不错,依山傍水的,风景优美。”
“谁让你说风景了。”
“那就内按五行,外按八卦,敌兵来犯时可以逃命。”
“呃......我这不是按防守的格式扎的吗?”
范诗坐下,拿起酒杯说。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个环节出错,就会导致全军覆没,你能扎成这个样子也算不错了。”
张大保在一边说:“大哥啊,这个人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怎么认识的?原来范诗和胡文通都到了武学堂,是同一个先生教的,张大保等人是其他先生教的。范诗为什么被胡文通称作范老仙儿呢?因为他的文章写的是论述道家的传统思想,写得主考官都不知道他在写什么,最后请范诗解释一下,范诗没磕巴一个字,流利地将道学的含义讲述了下来,曹义也弄懂了一些,亲自选他为第二名,仅次于胡文通。范诗还会算卦,你可别说范诗时常装神弄鬼,这是正派的道学,给人们看相,测运气,百看百灵,胡文通也不让他看,就天天叫他范老仙儿。
胡文通讲完了,看看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张大保,又看看正在打瞌睡的李明杰。
“二位贤弟,我要与范先生秉烛夜谈,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末将告退!”
“大哥,走了哈。”
“胡将军,”范诗看四下无人,说,“你虽在军中,但仍有探马四处打探,可见你对战局的关心,我建议你立即上书陛下请他派兵去南关。”
“南关?”胡文通喝了一口酒,“去南关干什么?”
“南关乃四国交界地,位置重要,凭借秦岭的优势地形依山而建的一个关城,是大魏的立国之本,还有快道连接洛京,镇泰关,王关等要塞,如果一旦被攻破,敌军将会长驱直入,直捣大魏腹地到时候再想收复可就难了,胡将军你也不是不知道帝上军队的战斗力。”
胡文通沉吟了片刻,说道:“好,我马上派人前去送信,慕容将军!”
慕容寻从门外进来,看见胡文通与范诗。
“末将在。”
“这是信一封,你立马前往洛京,交给陛下,记住这是重要信件,这是我的统领印。”
大帐外,胡文通将写好的信交给慕容寻。
“好的,敢问将军你和范先生喝的是酒吗?”
“他怎么舍得请我喝酒,白开水凑合吧。”
范诗从大帐内出来,端着杯子,递给慕容寻。
“不信你闻闻。”
慕容寻挎上战马,戴上头盔,向胡文通施礼道:“如果将军没别的事情的话,末将这就走了。”
“好,快去快回。”
胡文通刚想回去被范诗拦住。
“胡将军,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
胡文通抬头一看,已是深夜,都晚上一二点了。
“啊呀,都这么晚了,范兄你就住在我的营盘里吧,我先去睡觉了。”
“睡什么觉,还有事。”
范诗急得原地走来走去。
“胡将军你必须集合人马。”
“嗯?范兄你说什么胡话。”
“谁说胡话了,”范诗一瞪眼,“再不去就晚了。”
“去哪里?”
“南关?”
“去......不是给陛下送信了吗。”
“远水不解近渴,快走啊,帝上军队没准已经在进攻南关了。”
“啊?没必要吧。”
“你快走!”
范诗扯着胡文通就往校军场走,胡文通推开范诗。
“这个事情不着急吧。”
“不着急也得走!事关重大,你离南关最近,出了事你负主责,你脑袋就没了。”
“有那么邪乎吗?”
两人正在拉拉扯扯,就见跑来一匹战马,马上是一名探马,他跑到胡文通近前,甩蹬下马,单腿点地,抱拳拱手道:“报!将军,大事不好,南关和王关失守了!”
“啊?”
胡文通吓一跳,范诗这个人神了嗨,不对,现在想这个干什么。
“完了。”
范诗面露痛苦之色,就好像扬子江心断缆帆船,万丈深渊一脚踏空。
“怎么回事,说清楚!”
怎么回事,就在这几天天,武运昌亲率十四万大军——帝上的两个王牌军团,山军团和铁军团,从帝上的武凤州拒敌关出城突袭南关,突然兵临城下。
南关总兵是军统领级别的官员,一看自己这大几千人哪能挡得住啊,急忙派人往洛京送信,你说巧不巧,你说寸不寸,这个送信的人认识帝上军队里面的一个当官的,看魏朝没啥可指望的,于是就投降了武运昌,武运昌还封了他个一官半职。
南关总兵可不知道啊,还一直等着呢。
帝上军队第一天没有攻城,等到了第二天,地面开始剧烈颤抖,怎么了?帝上的重型武器全部运到,什么投石车,红衣大炮,巨弩。另外还抽出一万名弓弩手,准备将南关夷为平地。
武运昌派人给南关总兵送信,说,你只要投降寡人,饶你性命,不失封侯之位,你看如何。
南关总兵可是忠良,告诉来使,你回去,告诉武运昌,他的好意我领了,但是,南关的将士们愿意与之一战!
武运昌一听,气坏了,你这小小南关,弹丸之地,城墙才几十米高,护城河才几米宽?来呀,给我将他从版图上抹除!
一声令下,士兵眼睛鼓鼓着,就等这个了,匝好火药,举着火把,将炮捻子点着,捂住耳朵张开嘴,就听“嗤嗤嗤嗤——咚!”山崩地裂一般,一炮正中南关城门,当时城门就被打得陷进去了。
可别忘了,还有投石车,巨弩什么的呢,石块,弓箭,劈头盖脸地飞到城墙上,或者直接打到城里,最后武运昌觉得不过瘾,命令道:“来呀,放火箭!”
这还了得,城内城外立即火光冲天,烈焰滚滚,整个南关像一个篝火堆,这烟都熏黑了半边天。
这火烧了足足有一天半,城墙几乎被石块和火药砸平,城内更是尸骨遍地,提鼻子一闻可能还有烤人肉的味道,整个南关——死了。
南关总兵一看事情不对头,率全城男女老少退守一个城角落内,拼死抵抗,由于大批帝上士兵到了城内,所以没办法用范围大杀伤力强的武器,双方就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帝上军队由于不熟悉城内环境,常常小股小股地被歼灭,于是又撤回城外,武运昌再次命令对南关残余人马进行毁灭性打击。
这回好了,一个都没跑了,全部阵亡。
此次战役虽然说起来简单,持续了短短五日时间,但《大胡史》上是对其有记载的,上面称此次战役为“南关五日战争”,损失为整个南关被毁,全关包括军队三万余人全部阵亡,有无逃走者不明,帝上军队损失三千余人,军事花费达二万两白银。
此后帝上突破南关直奔王关,与王关外的帝上军前后夹击关内的守军,当时王关内的最高指挥官是水军团统领,他见势不妙,连夜逃走,重担落在副统领身上,当时城内有五万多军队完全可以抵抗一阵,但他选择了投降帝上。
帝上对于攻打王关十分头疼,王关的城墙高达五十米,均有带刺铁皮包裹,关内的重火力武器数量庞大,使帝上军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城内的魏军经过数日的激战伤亡不足万人,而城外的帝上军队虽然是两面夹击,但还是在王关坚固的防御下铩羽而归——伤亡八万余人。
一听说王关内的人投降了,起初谁也不相信,最后确定是真的了,有人大喊一声:“冲进去,杀光他们啊!”
一呼百应,昔日对王关的仇恨就在今日爆发了,士兵们不受军官的控制,冲进城池,烧杀抢掠,奸**女,无恶不作,最后长官们也和他们一起去胡作非为了。城内副统领也被激怒了,终于爷们了一回,暗地召集手下又当了大魏的忠臣,率几万死士,夜间闯入武运昌府邸,正巧这老小子去青楼了,所以死士们扑空了,与府内的军卒混战在一起,由于场景十分混乱,加上是夜晚,所以误伤了许多人,但还是帝上军胜利了,在又付出几万人伤亡的惨重代价后,平定了内乱,那个副统领阵亡,剩下几千人逃出城。
再说胡文通率军带着范诗紧赶慢赶,到了南关,一看,还是晚了一步,昔日的南关现在已经化为一片废墟,胡文通跳下战马,望着南关遍地的尸骨,摘下头盔,单腿跪下。
“我们......还是来晚了。”
他身后的军卒也一起跪倒,静默着。
许久,听见胡文通说:“苏林军留下掩埋尸骨,重新修筑城池,其余人和我驰援王关!”
范诗皱皱眉,道:“不等等吗?就你这点人......去了也是......”
“文通现在若还是不去,愧对于南关全体百姓,更愧对于陛下对我的期望,苏林军全部把马留下。快,都和我走!”
“是!”
再说帝上皇帝武运昌连破两关,就有点沾沾自喜了,吩咐排摆酒席,庆祝三天,城里环境不好,影响心情,去城外扎营,你说他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他这个人刚愎自用,常常好大喜功,今天这老毛病又犯了。等会儿,他可连脑袋都差点保不住了。
胡文通率军正往前急行,就见从前面跑下来几千人,个个衣衫不整,但还可以看出是魏朝的军队,胡文通命人拦住他们,问道:“你们可是王关的兵马?”
“回将军,正是。”
“哼,王关丢失,你们都有责任,你们完全可以死守,等待本将军救援,但你们贪生怕死,卖国求荣,来呀,全部推到一边,斩首示众!”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残兵败将们哭着讲述事情的经过。
胡文通将头扭向一边道:“大魏律法可不管这套,杀!”
范诗过来了,替士兵们求情道:“胡将军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几千人可是宝贝啊,再给他们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机会?逃兵有什么机会?”
“他们不是逃兵,他们还与帝上打了一仗呢,依我看,此时哀兵必胜,激起士气来,是眼下当务之急。”
“那......好吧,将这些人编为一个军交于范先生你来统领。”
“也可以。”
范诗过去,搀扶起一名将官,对士兵们说:“大家都起来吧,胡将军说你们也不容易,与帝上死战数日毫无援助,可以谅解,只要戴罪立功,皆可赦免,斩首一枚,功过相抵,斩首两枚,升伍长,斩首三枚,升什长,斩首四枚,升曹长,斩首五枚,升列尉!”
“真的吗?”
胡文通也顺坡下驴,点头道:“对,不过得将头颅带来,还有活捉或杀死一名将官,赏银一百两!”
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士兵们群情激奋,嗷嗷直叫:“将军,快走吧!杀敌去啊!”
胡文通冲范诗一笑:“多谢范兄指点。”
“哪里哪里,将军,快走吧,可别耽误我立功。”
“好。”
胡文通抖抖丝缰,这才要赴王关大破帝上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