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至那天过去了一个星期多,那些天晚说更加躲着左年了,而背地里不知什么时候和迟莫搞得关系很好。
左年呢,虽然知道她有意躲着他,殊不知她与迟莫的事情。
因此那两个人的生活就形同陌生,夹在中间的是左朵、晚溪和束谌。
晚溪有时候觉得成默寡言的晚说还不如失忆前的那个姐姐好。起码难受的时候还有表情,而现在难受的时候都是一个人默默地憋在肚子里。
她们姐妹的话题中,晚溪再也没提过左年,晚说也再也没说过左年。
这让晚溪不知不觉有些心疼,甚至有几次还把这种心里话找左朵谈谈。
不过好在,晚说不知不觉对学习有了上进心。这也是自那天画展回来后发生变化的,她开始喜欢上绘画这个玩意,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周末,腻在一起最多的应该是她那个好朋友。听说叫玉菡,就是她喜欢画画,而慢慢地感染了晚说。
虽然晚说入门时间太晚,基本功很差,但凭借着晚说的努力和认真,基本功开始慢慢变好,写生的时候,能完整地画完一幅画,但还是仅限于单色的画,她没有尝试过画有颜色的东西。
这些事,左朵明里暗里地和左年说起过,没想到左年也有个心,将左朵说的话都记在脑里,还派束谌去购买画画的基本材料,一买就是一大堆。
直至一周末的早上,晚说发现家里进宝了。
马上就让玉菡来了自己家里,就这样子,晚溪见到了姐姐口中的玉菡。
好在玉菡是专业的美术生,她认真地与晚说讲解了材料的名字和用法,晚说就在一旁记着,有时候玉菡说的字听不懂就用英文标注,晚溪一直围在她们周围,当看到晚说笔记本上记着奇怪的字时,才一脸无奈,当起了晚说的秘书,她写什么语无伦次的中英笔记,她就站在一旁重新给她写一份是人能看得懂的东西,渐渐地,大致明白事理的是晚溪,而晚说还一知半解。
玉菡就笑笑,一脸没事地安慰她,说:“这些东西慢慢来,不着急。联考并不难,你都能把单色的东西画的这样子,彩色的也一定可以的,加油。”
好在晚说很幸运,身边都是一群关心她,爱着她的人,她的脾性慢慢地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但唯独左年和记忆,一并是晚说心中的坎。
远在英国的伊丽莎白先生,向迟莫打听晚说的事情后,也很热心地愿意把自己的知识分享给她,于是晚说成了伊丽莎白先生的第一位学生也是最后一位学生,仅仅因为她的眼睛像极了自己逝世的妹妹。
在晚说临走前玉菡通过手机,以PDF的格式给晚说发了一份附中内部的备考文件。
晚说欣慰地回了谢意。
29号早上,晚说到学校请了假,修了半个月的学,晚上,左年把晚上的工作取消,和她们开着车送晚说去了机场。
站在机场外的三个人,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而晚说的记忆里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到了环城,又见到了谁,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些晚溪和左年都知道,但是他们不会说。
马上要进站了,站在门口的晚溪、左朵很是不舍,左年也是,但他不敢表露太深,故装淡定。
“晚说,你到伦敦,下了飞机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不管是我、晚溪还是左年都可以,发个平安,我们才放心啊。”
“朵姐,放心,梓锡哥回来接我的。”
晚说看着左朵这把月把自己当作亲妹妹一样疼,感到很温暖,虽然中间经历过很多时间,但是最后还是过的很满足。
“姐,替我给桃爸桃妈,梓锡哥问个好,还有我很想他们。”
晚溪也是个小女孩,看左朵那么不舍晚说,自己也不甘落后,争着得宠似的,抱起晚说就流泪了,是不舍的眼泪。
虽然晚说当时做出要回英国的决定是,晚溪是支持的,但她表示也想回去一趟。
偏偏晚说又不同意,她拿学习和学校压制晚溪,没办法的她只能乖乖留着,等半个月后再相见。
晚说拍了拍晚溪的肩,“好了,都17岁的姑娘了,还哭哭啼啼的。”
“我就不能哭啊,就允许姐能撒娇卖萌,哭啼啼的啊。”
“我没有,我啥都没说,”晚说真是怕了,她知道说不过她,就投降了,“还有,我不在的时候,别给我惹什么事情,好乖一点哦。”
“只要姐姐你乖一点就好,你小妹比你乖上百倍呢,听话也是百倍。”
“......”你一定要损你自己的姐姐吗,一点面子都不给,好羞。晚说用这样子的眼神回应她。
晚溪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奈何一旁从未开口的左年突然拉起晚说的小手,她才肯将话止住,觉得也该留点空间给他们两个。
左朵和晚溪不用说话,眼神示意,两人就转身先离开了。
这时,晚说看两人都走了,仿佛失去了救命稻草,一时慌了,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晚说忐忑不安地扭回头,却感受到手上被戴了一块apple watch。
晚说刚想说些什么,话就被他堵住了。
“你戴着吧,让我好安心点。”
晚说抿了抿好看的唇,慢慢扬起头,左年目光从容,还多了些许温柔。
晚说以为自己看错了。
又听到左年说道:“这些天我知道你躲着我很辛苦,回了伦敦也不要太拼命,该学的时候认真学,玩的时候好好玩,不要做让自己失望的事情就好。还有,以前烦恼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想点积极向上的东西,别每天压抑自己,比起现在这个你,还是以前那个对我死缠烂打,永不服输的你好,晚说。”
这是第一次听他说那么多话。
他仿佛知道她的心里的想法,仿佛也能一脸看穿自己的压抑。
不知不觉,晚说的心底深处,有一处软了下来。仿佛是被他劝说自己看懂了般,泪珠不坚强地从心底深处冒出了表面,溺在眼眶里慢慢形成珠子。
“左年,我......”你应该讨厌我才对,别对我那么好。
她后面的这些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左年打断了。
“别说话,我明白,”左年的手穿过晚说的镜框,擦拭了她快要掉下来的眼泪,然后把寒风吹在她嘴角上的发丝绕回了耳后,“去吧,进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