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底猩红一片,紧拧的眉宇间写满忧愁。
可这一切,在他畅快淋漓的洗了一个澡后,又恢复正常模样。
他搂着我,小心翼翼亲吻我的额头,“宝贝对不起,刚刚弄疼你了”
我擦掉眼泪,鼓起勇气开口,“你…心情不好吗?”
他幽深的眸色暗了暗,玫色薄唇勾起一抹弧度,又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轻声说:“依依,你要乖。”
那时,我并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
直到后来………
我木纳的看着他,眼皮越来越重。
却在半睡半醒间,仿佛又听到他说,“只要你乖,我就让你呆在我身边一辈子”
再醒来时已是深夜两点。
别墅很空,肚子很饿。
他应该离开很久了,也没有再回来。
床头有张卡,还有张纸条。
“我傅司年的女人,值得最好的”
女人,他说我是他女人。
心口一暖。
当然他给我的钱我一分也舍不得乱花,我得都存起来,给养母治病。
那天之后,他还是会每晚都过来。
发现怀孕那天,是某个下着暴雨的深夜。
可那晚我们完事后,他就走了。
紧接着,我就感受到小腹处一阵接一阵的绞痛,我掀开了被子。
在视线触及身下洁白床单那一淌血红时,我惊恐万分。
哆嗦着双手从床头找过手机,将电话拨给傅司年。
接通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一阵娇滴滴的女声。
顾…顾嫣然!!?
可转即嘈杂的滋扰声褪去,我听到男人不悦的嗓音,“什么事。”
眼泪不知怎么就落了下来,我哭着大喊,“阿年,阿年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肚子好疼,流了好多血………”
情绪有些失控,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一股股暗流在腹腔里涌动,疼得我死去活来。
可我盼啊盼,盼了好久,仍旧不见他的身影。
我蜷缩成一团,眼泪啪嗒啪嗒打湿枕头。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我居然,我居然梦到顾嫣然嫁给傅司年了!
“不…不要……”
我惊呼一声从噩梦中醒来。
入眼一片刺目的白。
手心像是被人握在手里,暖暖的。
“依依醒了。”
我侧头,便看到一脸倦容靠在床边的傅司年。
他对我笑,笑得很明媚。
“我……”
“你怀孕了。”
他打断我,平静的用四个字通知我这天大的消息。
我瞳孔一缩,下意识将双手覆上肚子。
他宠溺一笑,在我额头印下一吻,又拉着我的手一脸严肃的说:“不过医生警告了,胎像不稳,不可再进行剧烈运动”
我脸红到脖子根,羞涩的将视线挪开。
他似乎很开心,又过来将我整个搂紧,“真好,依依要乖,好好养胎,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我依偎在他怀里,细细品味着他这句话。
那…生完孩子之后呢?
我,何去何从。
一股酸涩泛在心窝,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宝贝”
他低头来用鼻尖抵住我的鼻尖,甜蜜的样子像极了热恋中的小情侣。
我想那一刻我是没有任何拘束的吧,像个傻子似的开口,“你,喜欢我吗?”
他开怀大笑,眸底的幽深望不到尽头,“我家依依这么可爱,又漂亮,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他说他喜欢我。
我几乎是立刻立,马上马的选择相信他。
我爱他,无法自拔。
以至于都不敢开口问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以及那晚听到的女声。
甚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不过是幻觉,幻觉罢了。
毕竟他说了,他喜欢我。
日子细水长流的过着,他对我很好,好到快要让我忘记,我于他而言,不过是笼里的一只金丝雀。
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转眼四个月过去了。
这天宁夏陪我去做孕检。
冤家路窄的是,居然撞见了顾嫣然。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敢撞我啊!“
其实她早就看到了我,不过是故意上来找茬。
还好有宁夏护着,不然她这一撞,我可能都保不住孩子。
“哟,大家快来看快来看,泼妇又开始骂街了!”
宁夏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顾嫣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在看到有宁夏陪着我时,气势顿时被削了一半。
要知道,当年在大学里,为了替我出头,宁夏可是把顾嫣然打哭了的。
不过她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是看得我直发冷,我拉了拉宁夏,“算了,我们走吧。”
可顾嫣然并不打算放过我,她拦下我的去路,“哈哈哈哈顾蔓依,你是怀了野种嘛?几个月不见,你这肚子都被野男人搞大了啊!”
我握紧了拳头,心口燃起熊熊大火。
野狗,野种,野男人。
忍无可忍!
“啪!”
就在她笑的花枝乱颤双手捧腹时,我将全部气力聚集在手臂,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清脆而嘹亮的声音回荡在长廊,像是在为我终于唤醒沉睡雄狮而鼓掌。
那一刻,无与伦比的畅快感扑面而来,我暗暗发誓,从今天开始,我顾蔓依绝对不会再对她忍气吞声半分!
她被我打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捂着半边脸睁着一双人造大眼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你这只怀了野种的野狗居然敢打我!”
“啪!”
“打的就是你!”
我像是疯了似的,朝她脸上又甩了一巴掌。
她怎么辱我都可以,但我的孩子,不行!
“顾蔓依你不要命了吗!你知道我未婚夫是谁吗!你打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她骂骂咧咧着就要过来伸爪子挠我,宁夏见她开始发疯,一个挺身就将我护在身后,接着一把拧起她的头发,用力一拉——
“嘶……”
“疼疼疼疼疼!你给我松手!”
“松手可以,但你得发誓以后见到蔓依都得绕道走!”
“呸!真把自己当东西了,老娘告诉你们,我未婚夫是司曜总裁傅司年,你……”
“谁!你说谁!”
宁夏的反应比我要大。
因为我在听到那三个字时,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了半分。
怎么会,怎么可能。
双腿忽然就有些发软,脑袋也晕乎乎的,一片空白。
心口更像是被针扎一样,一下一下都疼得要命。
后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出了医院。
宁夏一直在耳边嗡嗡嗡的劝我,可我一句都听不清。
我忍了好久好久的眼泪,却还是在他电话拨通的一瞬间溃不成军。
“喂……”
我颤着声线,努力,很努力的克制着。
“依依,怎么了?”
他像寻常一样,语气依旧温柔依旧耐心。
“没…没怎么,我,我就是想你了。”
编着自己都不信的谎言,却还要企图骗过精明的他。
“你有点儿不对劲。可我现在在忙,待会儿给你回电话。”
“嘟嘟嘟……”
他毫不留情的挂断。
终是崩溃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