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大概也了解了他的脾性,不按牌理出牌,想一出是一出,向来唯我独尊惯了。此刻,她若出声阻拦,不仅收不到任何疗效,反而会助长他的气焰,让他玩笑戏弄别人的心态更甚。
只见得,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几圈,短暂地在心中盘算了一番之后,越过冷傲,挤到柳珏然跟前,快速岔开了冷傲的话题,状似撒娇地道:“爹爹,您看到女儿回来,也不欢迎,还说心疼女儿,嗯哼,一点儿没想女儿是不?”
“怎会不欢迎?一早王爷差人来报,说是你今儿要回家,爹爹早就让你二娘准备了你爱吃的饭菜,又命下人好生拾掇了你的房间,忙了一大早上了,你倒还说爹爹不疼你?”柳珏然疼爱地将茵茵搂进怀里,疼得心肝儿肉似的。
冷傲也不打断这对父女的相处,兀自命王府随行而来的车队在相府正门前有序地停妥,而后命人将车上的一应聘礼照着礼单上的顺序按部就班地搬进相府的正厅。
接下来,就见得好几十个王府的小厮,二人一组,笑呵呵地抬着一只只绑着大红绸带的箱子在相府内穿梭。
柳珏然终于让自己的视线从女儿脸上移开,语气里绕有些不安地对冷傲道:“王爷亲临,已然令寒舍蓬荜生辉。这些礼物如此贵重,微臣断不敢收。”
冷傲一听,黑眸中浮现一抹阴影,凝眉睨了柳珏然几眼,却没有说话,反而是在仔细地盯了茵茵好一会儿之后,才对着她,用着宠溺的口吻,佯怪道:“你这丫头,又跟岳父大人说了什么?”
“嘿!你这人才奇怪呢!你就在场,哪只耳朵听见我嚼舌根了?乱给别人叩屎盆子,可真不道德!”茵茵腻在爹爹怀疑,有恃无恐地道。
“丫头,不得无礼!”柳珏然赶紧斥责女儿,怕女儿一不小心惹恼眼前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襄王爷。
冷傲闻此,剑眉轻拧,末了,轻声对柳珏然道:“她就是这样,嘴上不饶人,岳父大人别介意。”
哟呵!他也会帮她说话?而且,听听,听听他那口气,好像比她老爹还宠她似的!这人,做戏的功夫真是到家了,不去演戏真真是浪费啊!茵茵扁了扁嘴,心中那叫一个“酸”,好不甘心。
柳珏然也因为冷傲这种宠溺味太浓的话语,眸中盛满疑惑。不过,今儿王爷的聘礼都已经送到府中了,若再不斗着胆子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到时候木已成舟,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于是,他客气地对冷傲道:“微臣教女无方,致使茵儿任性妄为,四处惹祸。承蒙皇后娘娘和王爷不弃,还将茵茵迎进王府,只是……茵茵毕竟性情懒惰,又身无所长,实难与王爷匹配。王爷,您还是将聘礼都带回去吧。”
这时,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柳夫人酸溜溜地发话了:“堂堂当朝亲王的聘礼,还当是什么奇珍异宝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话里话外,毫不掩饰地冷傲所列的礼单上的礼品的不屑。
其实,如若是在平素间,柳夫人断然不敢如此对待冷傲。不过,今儿见冷傲姿态摆得这般低,柳夫人也就胆儿大起来了。再说了,她若不现在吱声使点儿绊子,冷傲不就毫无悬念地将那小蹄子娶进王府了?倘若那样,往后她的计划不就完全被打乱了?
是以,就算冒险了点儿,她也要卯足劲儿搞破坏。她估摸着,量他冷傲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大开杀戒。
对于柳丞相的不接受,以及柳夫人的下套子,冷傲没有做太大的反应,脸上更没有丝毫怒意,仅仅是细微地拧了拧眉头。
稍后,他道:“看来,小王仓促之间备上的这些个薄礼,实在难以入得了岳父大人的眼。稍后,小王会用心再行挑选,定会再送上够得上分量的礼品。不过,眼前这些礼物,虽说值不了几个钱,可都是小王昨儿与茵茵一同上街亲自挑选的。看在我俩诚心诚意的份儿上,岳父大人还是该笑纳才是。”
“这……”柳丞相将目光对向自己的女儿。用眼神询问女儿:这些礼物,当真是她与冷傲亲自上街淘来的?
茵茵反驳也不对,不反驳更不对,这下终于明白,昨儿上街闲逛一整天,快活了一回,原来是有代价的。
还不等茵茵想好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随着来相府的小莲嘴上把不住风儿,先说上了:“是啊,老爷,昨儿个奴婢也跟小姐和王爷一起上街呢,这些东西大抵都是王爷亲自挑的,小姐也从中提了不少意见。”
小莲!你个叛徒!茵茵将怨愤的目光瞅向自己视同姐妹的小莲。
小莲连忙掩嘴,呜呜呜,她又闯祸了么?不过,她说的确实是事实啊,王爷那么认真地挑选聘礼,让她这个小婢女都有点儿感动呢。
有了小莲的作证,柳珏然不得不信了。小莲是相府陪嫁进王府的丫鬟,从小跟在茵茵身边儿,对茵茵那是一百个忠诚。小莲这孩子,她是绝对不会拉茵茵后腿的。
只是,这些礼物的来头,挂的是“聘礼”二字啊,收下了,茵茵那丫头不就没退路了。
许是看出了柳珏然心底的挣扎,冷傲善解人意地道:“岳父大人,我们借一步说话?”
接下来,柳丞相遣散了在场的女眷,和冷傲移步去了茵茵的闺房。那里寻常少有下人去会打扰。
一入房内,冷傲便亲自合上了门。
“以着岳父大人的耳目,该早知道玉玺丢失一事?”冷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