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先前与他交手的人定是冲着自己身上携带的荷包而来。
“王爷?”高广半晌等不到冷傲回话,遂不安地唤了一声。
冷傲收好荷包,面色平静,丝毫不因方才的惊心动魄而走样。迈开步,他踏着沉稳的步伐,几步便来到自己的榻前,轻轻坐了下去,才问及:“让你随身保护柳茵茵,你上本王房里作甚?”
高广恭敬地道:“王妃下午关了药铺,随那俊朗男子外出,至今未回。属下特意前来禀报王爷,岂不料,竟撞上有人夜闯王府,本欲擒拿却不成,遂只能来此保护王爷周全。”
那一长串的解释,冷傲听得并不上心,却独独抓出了几个字:“至今未回?”
“是,王爷。”高广确定地道。
冷傲紧皱剑眉,立即发难:“你为何不跟去?”
“那男子身手了得,属下只跟了两条街便跟丢了。”高广技不如人,言语中有些难堪。
此话一出,冷傲的眼中稍稍有了几许诧异。高广可是他精心调教出来的人,不论武功头脑都堪称一流,往常还从未出现过跟人跟丢的状况。更何况,此番别人还带了个不会武功的柳茵茵在身边,多了个累赘也能轻易甩脱高广?
“可曾查过那人的来历?”冷傲不得不重视起来。
高广坦言:“那人行踪成谜,无从查起。”
谁不知,襄王冷傲手下的宋达、高广二人搜罗线索的能耐无人能敌。此番,高广倾力出击,却无功而返,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又是个无名高手?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夕之间,襄王府竟接连遭遇这等人物?
冷傲听罢,陷入沉思:只奇怪,此等狠角色,他冷傲遇上也就罢了,怎还与柳茵茵那花痴草包女搅和在了一起?还是说,那草包女身上也藏着不被外人所知的秘密……
冷傲敛住心神,吩咐道:“继续去盯着药铺,待她回来,立即禀报本王。”
“受伤了?”
独孤龙用手撑着脖子,表情痛苦地闪进药铺,一眼便被茵茵发现不对。
“别吱声!”
他飞快地掩了门,急忙拉着茵茵躲入内堂。
茵茵约莫猜到了些许端倪,于是配合地将独孤龙藏了起来。
半盏茶的工夫过去了,药铺外寂静无声。独孤龙放了心,从一堆药材后现了身。
茵茵赶紧倒了杯热茶给独孤龙润润喉咙,才面有担忧地问及:“怎么了?难道被发现了?”
“还好,没露馅儿,只是吃了他一拳,现在脖子有点儿疼。”独孤龙避重就轻地道。随即,他端起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接连喝了三杯才顺了心,松了口气。
茵茵迟疑了下,翻开独孤龙的衣领,替他查看伤势。却见得,他脖子左侧泛着红肿,偌大的一个拳头印格外惹眼。看样子,事情果然不顺。
“你等等,我去拿点儿药给你敷上。”茵茵娥眉轻蹙,满脸的严肃。
上了药,独孤龙果然觉得脖子上好受多了,不止疼痛感减轻了许多,更有种凉悠悠的舒爽感觉。
“这是什么药,竟如此见效?”他好奇地问道。闯荡江湖十数载,他什么奇珍妙药没见过?却不知,世上竟有一擦即灵的膏药。看来,她这药铺,还真不是开假的,有些镇店宝贝在里头。
茵茵语气平静,云淡风轻地道:“没什么特别,只几味创伤药材而已。”
怕没那般容易吧?独孤龙微笑不言,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却多了抹佩服的色彩。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将剩余的药膏收好,妥帖地放进一只不大的檀木小匣子里。原本只是些简单的动作,却经她那双芊芊玉手之后,一举一动都彰显着优雅和从容,沉稳内敛之中不难让人看出她心湖的平静和广阔。
“襄王冷傲确是个人物。”突然,独孤龙无端地发了个感慨。
茵茵闻言,愕然抬眸,望向独孤龙的脸。只见,他一脸沉思,眼中有着棋逢对手的兴奋。
这是否意味着,他身上的伤,拜冷傲所赐?茵茵没有开口,瞟了眼独孤龙的脖子,而后又无声地用目光询问着他。
独孤龙颔首,大方承认。
“连你都失手,看来,这法子行不通。”茵茵颇感失望。先前,她曾以为,有了独孤龙的加入,会轻而易举地拿到冷傲手上的荷包,并期望能从荷包上找出线索。现在看来,恐怕又得另觅他策了。
却不料,独孤龙大摇其头,坚持道:“江湖传言,襄王冷傲武功盖世,身手敏捷,足智多谋,我却从不相信。今日交手,方知传言不虚。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个让我失手的人,这让我对他颇感兴趣。我会再找机会下手,你放心,那只荷包,我迟早送到你眼前。”
“不用勉强。”茵茵蹙眉道。
独孤龙却笑道:“他是个极富挑战性的人物。”
言下之意,他与冷傲的再度交手已经无可避免。
果然,男人都是些不服输、不服软的家伙,自大得让人牙痒痒。在他们的世界中,或许有着“一山不容二虎”的根深蒂固的观念吧。
茵茵勾唇浅笑,不置可否。顿了一下,她才道:“你夜闯王府,又跟他交了手,以他缜密的行事作风,必定不可能让你再轻易混迹王府。夜晚趁他不备之时尚不能将荷包得手,更逞论在他提防之下?”
话落,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冷傲那活阎王果然不是泛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