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上有毒,得先将箭头拔出来。”她皱了皱秀气的眉头,目光纠结地睨着冷傲戴伤的手臂。
却见得,他的手臂上血流的速度越来越快,颜色也越来越深。
茵茵发现,自己嘟哝了半天,却没有得到冷傲的回应,不由抬头望向他。这时,她才知道,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流转。
“你看我干什么?我说这箭头得拔出来,不然你的手臂就废了。”茵茵加重了语气,强调道。她有点儿小郁闷,这霸道狂,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耍酷?
“嗯。”他用鼻音轻轻应了声,继续用目光关注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嗯?”茵茵扯了扯嘴角,有点儿恼火。这男人,他非得如此惜字如金?回答她一下,会死人么?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悦,他遂补充了一句:“那就拔吧。”
额……听他那不痛不痒的口气,事不关己似的,难道受伤的人是她?她干嘛比他还着急?真是颠倒了!
“把脸转一边儿去。”茵茵的口气稍显凶了些。
他闻此,挑眉回应:“为何?”
“拔箭会很痛,转一边,能转移注意力!”她的声音又拔高了好几度。搞什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莫非都要她教?他不是挺聪明,挺厉害地么?现在居然连这点儿常识都不懂了?
“哦。”他低声应了句,听上去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她语气不善,直接吼道:“哦?哦什么哦!我让你转一边儿去!”
他了然地笑笑,语气轻快,言辞之间隐含调侃:“依我看,你不是想让我别过脸去转移注意力来减轻疼痛。你是怕我再盯着你看。”
说完,他探索的目光在她光洁的俏脸儿上搜寻一圈儿,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到底还想要这条手臂不?”她恶狠狠地道,心中不由愤愤。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嘴巴不干净,惹人讨厌!他就不怕她扔下他不管,让这条胳膊给废了?
“嗯。”他又是一声鼻音回应,懒洋洋的,毫无受伤着急之状。
听得茵茵火气直冲脑门:“你就不能配合点?”
“怎么配合?”他像个孩童般,很有求知欲地望着她。
“转一边儿去,我要替你拔箭了!”茵茵知道自己再吼也是枉然,那家伙根本不知好歹。罢了,算她心善,算她多事,非要给他把箭,不拔会觉得愧疚,谁叫他是因为救她才中箭呢!
其实,对于冷傲来说,手臂上的痛楚虽然厉害,可还不至于让他不敢面对,不至于让他不敢去看自己的伤口。不过,见茵茵如此坚持,也罢,他姑且别过脸去。说心底话,他还有点儿想看她尽心做事时,那小脸儿上的认真表情。
箭头已然完全没入了冷傲的肉中,皮肤之外只留着短短的一小截残损的竹制箭柄。茵茵心里有点儿不安,这竹制的箭柄倘若再断,只剩下箭头刺在他的手臂里,那不是会很糟糕?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掐住那一截竹制的箭柄,轻轻动了动,没有拔出来。接着,她抬头瞟向他刚毅的侧脸,见他面不改色,遂放了心。
“呲!”
只听得,一声细微的,金属划过皮肤的声音,下一刻,长长的尖锐箭头被远远地甩开。
冷傲感觉手臂上一紧,偷偷转过头来,便看到她正用玉手使劲儿替他按压着伤口。这丫头,手法还不错,把箭利落干脆,眨眼便替他解除了威胁,而且没有让他血溅当场。危急时刻,她还挺冷静沉着的。
他的脸上不经意间,竟然露出一抹微笑,与此刻的气氛场景甚为不符。
不敢惊扰她,他又悄悄地将头转到了一边儿,但还是用余光贼贼地瞟向自己受伤的手臂。此刻,她正用纤细的玉手轻轻挤压着伤口,看样子是想将毒血给挤出来。
私心里,他这会儿有点儿不地道,竟希望自己伤口处的毒血被挤不出来,或者挤不干净,因为他不想就这么失去两人和平相处的机会。怕一旦自己的伤口被处理好,她又会拒他于千里之外。
人说,乌鸦嘴啊,就是说好话不灵,坏的灵。
他刚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就那么轻轻说了说,希望自己的伤口不必那么快就被处理好,这下,就灵验了!
“里面毒素太多,挤不出来。”她皱着眉,抬头望向他的侧脸。
他终于有机会转过头与她正面相对,眼角处,悄悄藏了那么点儿自得意满。
“那该如何?”他的声音,听上去极为平淡沉稳,毫无担忧之嫌。仿佛,他们现在聊及的话题,不是关于“他”的伤口,而是别的什么事情。
她秀眉越发紧皱:“吸吧。”
“吸?”他也紧皱眉头,不甚赞同:“不好!”
“不好?那还能怎么办?毒素出不来,你就等着成独臂亲王吧!”茵茵没好气地道。
他却坚决不同意:“若要吸出毒血,你岂不危险?”
那毒血若进了她的口中,岂能了得?他说什么都不能这等自私。
听了他的话,她的双眉之间,藏了无数个死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被他弄糊涂了。
他也迷惑了,不确定地问及:“你不会要替我吸出毒血?”
“额……”她彻底无言,一把甩开他的胳膊,没好气地道:“你自己吸,谁替你吸啊!你可想得真美!”
“自己吸?”原来他会错意,自作多情了。
她理所当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