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她听到到很轻很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她而来。
紧接着,他挨着她坐了下来,靠着有些潮湿的石壁。
感觉到他的靠近,她浑身一僵,毕竟有些不自在,但没有开口,兀自眯眼假寐。
“冷么?”他知道,她没有睡着,由着她稍显紊乱的呼吸声可以判断。
说话时,他已经褪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衫,抹黑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没有推辞,只道了声谢谢。
因为,她知道,他既然有心要将衣裳披在她身上,纵使她反驳拒绝也是无用的。他有他与生俱来的霸道和固执。
“我们……算是和解了?”她轻轻一笑,声音柔而不媚,清澈如水,含着些许打趣的意味。
他亦带笑回应:“我何曾说过要与你结怨?”
“这么说,是我小肚鸡肠了,呵呵呵……”茵茵轻快地笑道,绕有些自我打趣的意味。
冷傲不言,黑暗中裂开的唇角泛起弯弯的孤独,只是茵茵没有机会见到。
想了想,茵茵又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之前为什么执意要成亲,有什么用意吗?”
他仍旧不言,只听得无奈地吐了一口长气。
茵茵继续鼓捣着他回应,遂又道:“可别向上回那样糊弄我。上回你是王爷,坐拥权势富贵,自然没心思搭理我。不过,现在我们都被困在此,能活着出去的希望已然渺茫。那么,临死前,是不是也让我死个明白?别糊里糊涂地当了你的老婆,岂不是很冤枉?”
这丫头,还真会说话,居然用话将他堵死了。若他再不给她个交代,是不是显得太残忍了?
“你真觉我们会葬身于此?”冷傲的语气很平静,听上去没有任何的危机感,根本不似大难临头的样子。
“这个说不准。不过,死在这儿的几率好像要大点儿。没水,没空气,我们想撑也撑不了多久。”茵茵也显得很沉着,声音里亦是波澜不惊,大有视死如归的意头。
说到没空气。冷傲如炬的慧眼扫视黑暗的四周,顿觉怪异。不错,这暗室内环境的确不好,空气稀薄得让人呼吸不稳,可要说完全没有新鲜空气进来,又似乎说不过去。
虽然看不到外面天色的变化,不知道昼夜更替的情况,可据他推测,他们被困于此至少也有一天一夜了。倘若这暗室内果真密不透风,那么,他和她早该毙命。
“你在想什么?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还是你打算编个谎来搪塞我?倘若是,那就算了,都到这份儿上了也听不到你一句真话,好不让人沮丧。”茵茵闷闷地道。
这时,他终于发话了,却不是回答她之前的问题,而是略显兴奋地道:“茵茵,你呆着,别说话。”
他直呼她的名儿?是不是显得有点儿太过亲密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至于如此熟稔吧?
“你又想干嘛?”她想也不想,立马问道。
“别说太多话,保持体力,直到我找出脱困之策。你要解释,等出了这暗室,我自会慢慢儿解释给你听。”冷傲的话语中,听得出来,心情是飞扬的。
她约莫可以在脑中幻想出他此刻眉飞色舞的神态。印象中,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兴奋,不知道兴奋难抑的他,那种刚毅的面容上会有怎样的表情?
不是她泄气,而是事实如此,不由得回答:“我怕,现在你不解释,以后就没机会解释了。”
他肯定地道:“倘若我所料不差,那石门该是扇死门,一旦开启,机关便会立刻关闭,而且永不再开,以防盗墓贼猖獗。石门的存在不过是误导盗墓贼的手段。这暗室内另有出口。”
“为什么这样说?”茵茵诧异,不过也觉得冷傲说得有理。
“不但另有出口,很可能现在暗室内还有通向外界的风口,不然你我活不到现在。”冷傲越发地笃定了。
茵茵听罢,心中一阵敞亮。只是摆在眼前的还有一道难题,以至于让她兴奋不起来:“这乌漆抹黑的,就算有出口,我们也很难找到,时间拖久了,体力和脑力都不够使。”
“你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看来,市井对你的言论并非空穴来风,你确实头脑简单。尚不及尝试过,怎知就找不到出口?”冷傲怕茵茵意志不坚,遂故意用轻视的口吻刺激她。时常深处各式争斗中心的他,自然十分清楚意志对于一个人的重要。只要有必胜的决心,那么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之前,他教授她内功心法之时,他便已经察觉她的身体情况不是太妙,所以他才会一改平素的冷酷与她攀谈,便是想让她维持良好的精神。只是这样一来,闲聊太久,亦会损耗她的体力,他不得不嘱咐她闭口养精蓄锐。
下意识里,他竟不想她命丧于此,仿佛心中有个强烈的声音一直在提醒着他,告诉他要好好地照顾她,保护她,直到她安全脱离此处。
她岂是那草包白痴之人?他话里的激励意味,她怎会听不出来?纵然他的语气不甚让人喜欢,但是她明白,他的出发点是为她好,所以她不与他的恶口气计较。
“好吧,我和你一起找。”她站起身,打起精神,欲与他并肩战斗。
他原本不同意,本打算让她呆在旁边儿休息,可又怕她闲下来之后胡思乱想,遂拉着她一起去寻找出口。
“叮咚!”
突然,地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听上去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