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道:“如若明日再寻不到开启地宫的法子,我们可否遵照那个预言行事?”
“你是指?”茵茵的心,莫名地忐忑。
他道:“父皇曾说,这石门得情投意合之人,合力方能开启。”
“你想……我和你?”她含糊地追问。
“你竟然相信那个预言?”茵茵大感意外。她以为,依着冷傲的目空一切,他绝对不会相信那些根本无从考证的虚妄预言。她以为,他该对皇帝口中所述的关于开启石门需要情投意合的恋人的说法嗤之以鼻。
对于茵茵言语中的质疑,冷傲回应时,声音显得无可奈何:“你以为,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那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茵茵真是服了冷傲。难道说,没有找到开启石门的办法,就得让两个原本相看两相厌的人被迫扮演情侣?这也太扯了了吧!
再说了,即便她愿意勉强扮演他的恋人,可人家皇帝说了,这石门,是要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合力方能开启。他们假装亲密也是枉然,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岂能骗得了老天爷?
“无计可施,我们何不一搏?”这话,他说得自己都不太相信,因为话音方落,他便发觉自己正在皱眉。他根本不是个愿意屈从世事的人,为何这回甘愿屈从于这冰冷的一堵石门?
区区一扇石门,竟能改变他坚守了近二十年的原则?他曾发誓不会因任何理由跟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发生关系,哪怕是思想上的关系,即便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交往……
只是,而今他并不太排斥与她深交。莫非……他对她怀着某种程度上的一份心意?不,他不是个随随便便动情的男人,他和她除了名义上的夫妻关系以外,便没有任何瓜葛。
而且,说起成亲一事,他至今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何会在父皇面前言辞强硬地坚持与她成亲。
或许,他是怕父皇为了开启石门,为了江山稳固,会再找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跟他凑成一对,所以他宁愿屈就柳茵茵这个看起来还不太糟糕的女人。冷傲如此给自己的行为找了借口,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黑暗中,茵茵看不到冷傲面上的千变万化,更猜不透他心中的百转千回。她只当他在胡扯,在使坏。
“我觉得,还是继续找到开门的机关最要紧。”茵茵结束了这个话题。
两人在石门上摸来摸去,却毫无所获。明明这扇石门之前开启的时候,机关不是在边缝儿上么?为何现在四边都被他们探索了好多遍,却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接下来,就听得石门的一侧传出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冷傲猜测,茵茵定是在心急火燎地找机关。他不想泼她冷水,可事实如此,他想自己应该提醒她一番才是,省得她白费力气。
“常言道,心慌则乱。你如此心焦,定是找不到出路的。”冷傲以为,自己这话应该够温和,够亲切了。
然而,听在茵茵耳里,却当他是在奚落她。不是她小心眼儿,而是他的语气不适合安慰和劝说人,这种语气应该用在嘲弄别人的时候比较恰当。
“那又怎样?”她的口气有点儿冲。
他竟软下话来:“暂作歇息,一切交给我。”
“你?我可以相信你?”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直接是幻听了。冷傲居然也会体贴人?
嘴上虽然跟他抬杠,可还是听劝地移到一旁,靠着石壁休息一会儿。还别说,他不提,她倒没觉得什么。他这一提歇息,她果真觉得自己浑身没劲儿,还浑身酸痛。
歇着歇着,不久她就迷了上眼。
漆黑如墨的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冷傲看不到茵茵的表情神态。不过,听着她均匀细微的呼吸声,他知道,她已经跌入了梦乡。难为她了,折腾了这许久,纵然是男人也会觉得疲乏,更何况一个女子?
她虽然睡了,可他不能睡。他若睡了,他还得继续寻找出路。
只是,她好像睡得不安稳,没睡多久便开始梦呓起来。咿咿喔喔的,他也听不清楚她要表达什么,只能用着急促的呼吸声判断她怕是做噩梦了。
不及思索地,他循着她的梦呓声快步走向她,而后蹲下了身,伸手精准地覆盖在了她瘦削的肩上,轻轻唤道:“快醒来。”
“我……好难受……”茵茵幽幽地转醒,睁开眼,世界依旧只剩下黑暗。也不知是没有力气反抗,还是默许了他的接触,她这回没有挥开他置于她肩上的大手,而是气息不稳地道出了自己此刻的状况。
“哪儿难受?”他的声音,少见的,有着一丝焦急和不安。
她将手掌覆盖在胸口上,来来回回地摩挲着,以便帮自己顺气。好一会儿,才调匀了气息,回答道:“这里空气稀薄,我快窒息了。”
他的心,“咚”地一下,漏掉了一拍。他不禁自责,之前他怎么没想到,此地密不透风,仅仅靠之前石门开启时流通而进的空气,如何能够保证他们两人的呼吸顺畅?况且,这地宫走道内的霉臭味还令人作呕。
他倒是自小习武,勉强能够调匀气息,撑上一阵。她怎么办?她既不会武功,也不会内功心法,体质也比他弱。
可恨他现在竟束手无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倘若没有吃食还好,让他割肉流血都成,可这没有呼吸的空气,叫他如何下手帮忙?
“别说话,我教你,暂时调息呼吸节律。”他摸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