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带着一丝苍白,唇角含着一丝笑意。微微上扬的唇角,精致无暇的面孔。虽然只是沉睡着,却掩饰不了她的风华绝代。
那一抹浅紫色的眉梢,勾出的全是平日里可以掩饰的妩媚。那一抹上扬的含笑,并不是放下所有,而是代表着一种讥讽,一种嘲笑。
柳宸君慢慢从怀里拿出那张在凤歌入棺以后,凤鸣暗中递给他的纸张。
她说,柳宸君,这辈子我都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也别妄想着可以操控我的一生。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是入局太深了,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凤歌嘴角那一抹讥讽的微笑。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同床共枕的枕头下,还放着一张纸条。
柳宸君微微倾身,修长的手指落在凤歌白皙精致的脸上。从眉梢的那抹妩媚,到高挺小巧的鼻梁,到苍白嫣红的小嘴,辗转缠绵。
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柳宸君将手心的那颗黑色药丸慢慢放入自己的口中。然后整个身体倾向玉棺,当触碰到凤歌微微干燥的唇时,皱了皱眉头。
轻轻度了一口气,用舌头撬开凤歌的贝齿,将那枚药丸送入了凤歌的口中。
似乎舍不得离开,舍不得如此美好的心境。柳宸君的唇流连在凤歌的唇上,舌头细细地描绘着凤歌小巧而又饱满的樱唇。
凤歌,你以为你逃得开吗?
你以为你用这样的方式就能逃开我吗?
休想!
柳宸君的脑中闪现出那一晚醒来,凤歌冰冷的身体,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心中闪过一阵恐惧。
一边吻着凤歌的唇,柳宸君一边将凤歌的身体向玉棺的一侧移了移,然后自己也躺了进去。怀抱着凤歌,柳宸君慢慢闭上眼睛。
如果可以,他真想百年之后,他与凤歌是以这样的姿态安寝。
一定可以的!
“皇上!”
不知过了多久,凤鸣的声音从地宫外面传来,带着丝丝焦急。
抱着凤歌躺在玉棺中的柳宸君忽然睁开眼睛,细长的眉眼微微上挑,身体微微一跃,便从玉棺内跃了出来。
回头看着玉棺中的凤歌,一如当初遇见的那般美好。如果嘴角的笑意是那抹明眸靓笑的话,柳宸君笑了笑,无声地道:“凤歌,这一次,我让你自己发现。”
随即,柳宸君的身影消失在地宫里。
黑夜沉沉,银凤朝的皇陵深处却极不安定。四个黑衣人快速从地下通道进入了地宫,找到了凤歌的玉棺。
然后,四人带着玉棺,悄无声息地又从地道中消失。
凤歌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因为她所看到的,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天空一片灰暗,她的四周到处都是深达三尺的白雪。
身体似乎在微微晃动,可是外面那么冷,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
不是说黄泉路上到处都是黑森森的鬼厉吗,为什么这样看去,似乎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大雪。而且,如果她没有感觉错误,她的身边,还有别的人存在。
凤歌开始转动眼珠,却只能看到四个黑色的人影。四人一只手扶着一个无色的物体,均带着黑色的面巾。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凤歌才注意到,自己是在一个长方形的,四周宛如玻璃般透明的物体中。而那四人所抬的物体,就是她现在躺的这个物体。
综合自己是怎么死的,凤歌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居然是在一个宛如透明的棺材里,而且凭着直觉,她感觉到自己没有死。
想到那一幕,凤歌的心又开始痛起来。
动了动手指,稍稍僵硬。余光注意到黑衣人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醒来,继续赶路。等了好一阵子,她的手指才能够稍稍移动。
抚上平坦的小腹,凤歌心里又是一阵悲伤。
她原本以为那一次是自己不小心,所以才会踢到柳宸君的脚,然后才摔倒,将腹中的孩子流掉了。直到后来听到紫云一个人自言自语,她才恍然明白过来。
难怪那****大声呼救,进来的宫女会那样慢。
所有的一切,都是柳宸君安排好的。
故意装作伤势复发晕倒,然后让她着急担忧,一不小心撞到柳宸君的脚,然后自己将孩子流掉了。
他那么不希望那个孩子的存在,又怎么可能让她不喝那碗药?
他知道如果是她逼着她喝,她一定会一辈子怨恨他。
如果孩子是自己一不小心流掉的,那么一切都只能怪自己。
泪水一滴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凤歌紧咬着嘴唇,只觉得心中一阵阵悲凉。
她很惜命,可是如果不是对于柳宸君恋恋不忘,以及她不能够原谅孩子的事,她绝对不可能用这样决绝的方式。
她虽然没有服药,但是只要一个简单的理由,就可以让她将心里那仅存的一丝求生意识放弃,然后慢慢死去。
只是,她不明白,那样的自己,绝对不可能再活着。如今的一切,又如何解释。
她感觉到玉棺被人放在了地上,有人过来看她的情况。凤歌决定装作没有醒来,闭上了眼睛,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等到再睁开眼的时候,凤歌才发现她居然睡了过去。现在所在的地方,居然是那次与裂天所在的小茅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