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靠近陈国的一个小客栈里,一间上房中,柳宸君靠着软椅坐着,细长的桃花眼中满是嗜血的光芒。
地上躺着一个男子,衣衫破乱不堪,已经看不清面相。脸上的皮肉翻开重叠,满脸都是血水。
“陈良,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柳宸君冷冷道,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陈良,不带一丝感情。
陈良似乎晕了过去,又似乎还有一丝意识。听到柳宸君的话,陈良红肿的不成样子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细的缝。
“要……杀就……杀!”陈良微弱地道。
邪肆的笑容浮现在柳宸君脸上:“是吗?这些日子也难为你了,吃了这么多苦头居然还这么嘴硬。”
微微扬起下巴,柳宸君看着站在一边的凤鸣一眼:“将她们带上来!”
“砰!”
两个女人像是被丢垃圾一样丢在陈良的身边,都昏迷着。陈良微微睁开眼,艰难地看了一眼。当他看到这两人时,忽然就怔住了。
“你……咳咳咳……”口中鲜血如注。
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地面太冷,还是因为浑身被气得发抖,抑或者是发怒。那双被折磨的几乎变形的眼睛里,迸发出那种想要将柳宸君吞灭的光芒。
“柔……”
“如果你一早就让你将解药交给朕,她们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柳宸君轻笑着道,嘴角邪肆上扬,讥讽而淡漠。
“皇上……我……我告诉你……”陈良紧咬的牙齿松开,颤抖的手微微伸出,可是就是触碰不到一步之遥的那个身影。
“放心,她们不过是昏过去了。”柳宸君静静地道。
陈良用一条裂缝般的眼睛看着地上的两人,声音中带了些许哀求:“除非……答应我,放了她们,从此……再不会找……她们麻烦。”
“你还以为你能谈条件吗?”站在一旁的凤鸣低下头,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陈良笑道。
“凤鸣!”柳宸君警告地看了凤鸣一眼。
“只要你将解药交给朕,朕答应你!”一扫放荡不羁的姿态,柳宸君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良,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解药在……在……”陈良的声音戛然而止。
凤鸣的身影快速消失在房间里,冲着窗外的那个黑影追了出去。柳宸君慢步起身,修长的身影站在窗前,似乎在看着窗外的夜色,又似乎在想着什么。
“处理掉!”房间里一阵静默,只有柳宸君冷的可怕的命令。
外面快速进来四个黑衣人,其中一个便是群芳阁的阁主归一。
“皇上,这两个女人?”站在一边的暗日问道。
“难道还要朕说第二遍吗?”柳宸君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暗日。
“是,属下这就去办!”归一接话道,然后看了暗日一眼,四人快速将房间内三人抬了出去。
柳宸君一直站在房间里,手指不快不慢地敲打着桌弦。约莫过了一刻钟,房间外面响起凤鸣的声音。
等到凤鸣进来后,柳宸君只是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果然不出皇上所料,来人是齐国人。”凤鸣将追黑衣人的时候捡到的一块令牌递给柳宸君,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影”字。
这天下,“影”字令牌是影楼标志。既然裂天与齐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人必定是大齐国人。
“一切是否按计划进行?”柳宸君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眸子淡淡的,像是对什么都极不关心。
“是!皇陵的地下通道已经竣工,娘娘的玉棺已放到了地宫的最深处。”凤鸣眉头一皱,想到皇上在皇陵底下开出了一条地道,心里暗暗惊慌。
皇陵可不比别处,如果被人知道,这对皇上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在担心被发现?”柳宸君冷漠的声音传来,拉回了凤鸣的神思。
凤鸣皱着眉头问道:“皇上,既然已经从陈良那里得到解药,为什么娘娘还是昏迷不醒?”
“凤鸣,你可知道,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忘忧草。”柳宸君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惆怅与落寞:“凤歌之所以一夜之间离开,必定是知道了。”
“皇上的意思是……”凤鸣不敢开口将后面的话说下去。
如果娘娘真的是因为知道那件事,所以才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报复皇上。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娘娘心里,是恨极了皇上的。
如果世上没有忘忧草,那娘娘在钥国皇宫的那一段失忆的日子又如何解释?
如果娘娘那时候根本没有失忆,那怀了皇子的事情……
凤鸣简直不敢想象下去。
忽然,凤鸣用余光看了皇上一眼,难怪娘娘的身体已经那样羸弱不堪了,皇上还会用那样的方法来让娘娘打掉那个孩子。
“皇上,已经两个月了。”凤鸣沉默了很久,才低低开口。
如果再不给娘娘服药,只怕就再也醒不来了。
“还只有两个月吗?”柳宸君的声音带了一丝忧伤的味道,慢慢转身看着凤鸣,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与心痛:“走吧!”
这是一座地下宫殿,可是到处灯火通明。华丽的地宫灯宛如一条精美无缺的地龙,盘桓在整个宏伟的地宫里。
柳宸君站在玉棺前,细长的桃花眼中一片沉静。那双黑亮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玉棺里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