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跳起来,苏景婵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于是她高兴地说:“真是太好了!外面也不安定,我正后悔着怎么就跑出来了呢。”
陆明的一边嘴角微微翘起,他似笑非笑地说:“我送你回去,你该怎么谢我呢?”
苏景婵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你想我怎么谢你呢?”
陆明看着她,目光深邃得像两只深不可测的井:“我要你帮我将红玉救出来。”
“怎么救?”苏景婵将问题抛回去。
陆明的嘴角浮现出一个古怪的笑:“我还没想好。反正,见机行事吧。”
苏景婵点点头,又打了一个打呵欠:“行啊,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桌上的饭菜都已经被苏景婵一扫而光,这个呵欠的意思就很明白了。然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陆明仍然坐在桌旁,盯着蜡烛那窜动的火苗下神。
苏景婵站起来,在屋里来回地走动着,一会儿甩甩胳膊,一会儿扭扭腰。
门没关紧,留着一条缝,屋里的烛光从那条缝透出去,像一条细细的金光大道,假如拇指姑娘来到这里,这条“金光大道”就会成为她最好的T型台。
只要伸出手,轻轻一推,这门便会豁然洞开……
苏景婵紧张地看了看陆明,她被自己突然而至的念头蛊惑得激动不已,一颗心也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陆明没有看她,她咬咬牙,横下心来,推开了门。
“吱呀——”
万籁俱寂中,这样的声音实在无法不吸引人的注意力。连苏景婵自己的头皮都炸了一下。
陆明警惕地回过头来,苏景婵有些惊慌地问:“厕所在哪?”
“哦。”陆明指指门外,“出门,下楼,后院里有。”
“好的,谢谢。”苏景婵如释重负地说。她强忍着自己心里的欢喜雀跃,面不改色地离开了房间。
陆明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也知道她根本就走不远。待苏景婵的“踏踏”的脚步声渐远以后,他便跟着轻轻地下了楼。
楼下是饭馆,前后各有一道门,分别通向前后院。陆明在后门门口站定。未几,院子里便传来狗叫声,接着是一个女人“啊”的一声惨叫。
苏景婵下楼的时候一直很得意,她想象着自己从陆明身边逃脱以后的情景,快活得几近癫狂。然而,她又忘了,生活是个小人啊!它最擅长的就是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狠狠地将一条狗从黑暗中一脚踹出。
大爷的,这什么鬼地方,这些人怎么这么喜欢养狗啊?苏景婵都快哭出来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里呢。那陆明虽然可恶,但终归也可以算得是个高等动物,不至于像眼前这只可怕的畜生一样,不但“汪汪汪汪”地大喊大叫着吓唬人,还伺机想要捞一把。
狗冲着苏景婵恶狠狠地叫着,一边还像个拳击运动员准备出击时拉开的那种跃跃欲试的架势。
苏景婵急得眼前暴起了一串串金星,就在她暗暗叫苦的时候,一声口哨响起,狗竟像得了指示一般,静了下来。
转身看到陆明,苏景婵禁不住长舒一口气。这一放松,肚子竟然痛起来了。
“哎呦——”苏景婵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你怎么了?”陆明关心地问。
“我,我肚子好痛。”苏景婵的额头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没事没事,我请人给你看看。”陆明说着,便将苏景婵拦腰抱起。
痛啊,真的好痛!和这痛一样要命的是苏景婵的心灰意冷,一直盼着能够摆脱这强加给她的命运,获得自由,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可真正出来以后,竟然连一条狗都对付不了。就在这短短一天时间,她已经有两次被狗阻断了去路。
她怎么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她就是害怕嘛。
苏景婵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陆明将苏景婵抱回房里以后,为她盖上被子,说:“你等着,我去请人。”
说着,便掩上门出去了。
天啊,这是一个多好的出逃机会啊。陆明走了,没有锁门,去请医生,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这会儿她要是跑出去,肯定没人会发现。
然而,她肚子痛。
痛得她直冒冷汗,连下床都困难,又怎么能逃走?算了,她已经明白,自己就来到了一个“治安基本靠狗”的时代,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养着狗来看门。像她这么怕狗的人,出了门就是寸步难行。
罢了,罢了,彻底放弃了做独行侠的计划吧,接受命运的安排,回青龙堡生孩子去吧。
这样想时,苏景婵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没两分钟,门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苏景婵正诧异着陆明到哪里去请医生了,怎么这么快时,心里已经明白,要不是这么快,他毫无防备地就离开?万一自己是装病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陆明疾步走到苏景婵的床边:“你怎么样?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