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爻在看见贺尘后笑容便收了回去,他朝贺尘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慕楠爻身为锦衣卫总指挥使平日里主管皇都内乱,而贺尘身为少将军主管外围军事。
两人的职务按道理来说是没有交集的。
不过束王案的收尾工作是交给慕楠爻做的,所以慕楠爻对贺尘便也略知一二。
而贺尘因为他是白安阳的小舅舅,自然也是有关注的。两人以前虽未有过交流,但对彼此还是较为满意的。
当然慕楠爻是看待大外甥朋友的满意,而贺尘更像是看未来小舅子的样子。
想到这里,贺尘饶是再自视清高也不免笑着回应了慕楠爻,以后的路还长,少不了要这位小舅子帮忙。
白冬凊见了贺尘更是开心,立刻吩咐传膳,并嘱咐到这是家宴,让他们三个不要拘束。
饭桌上白冬凊一直与贺尘闲聊着,倒不是白安阳不与父皇亲近,只是慕楠爻生性寡言,她不好撇下他一人,所以也静心低头吃饭。
“舅舅,汝可曾查过那个风珑月?”白安阳见父皇和贺尘聊的正欢,便压低了声音问慕楠爻。
“查过,有疑点。”
“哦?身份是真的吗?”
“据吾所知风珑月这些年一直被圈禁在风家,直到两个月前才得以出来。
两个月前,风家的儿子风珑炎去山上打猎,回来后便发了高烧,高烧一直烧了三天,怎么都无法退烧。后来是风珑月医好的,所以风家特许她为风珑炎继续治疗。”
“风珑月若一直没有去过寺庙,那她的医术从何而来?”
“这就是疑点。”慕楠爻尽力的扯出一个微笑“安阳不必担心,吾会查清。”
白安阳倒是真的笑了出来“舅舅,汝这个笑容真是……放心,吾会照顾好自己的。”
慕楠爻耳朵一红但还是维持着面上的冰冷,半天只吐出一个“好”
白安阳见贺尘向这边望过来,贺尘的一双细眼中仿佛透着点……委屈?
她见状也不敢再逗慕楠爻,转而开始专心的对付面前的鱼肉。
为什么有一股负罪感啊?明明是贺尘先跑去和父皇说话的。
就在白安阳刚刚将鱼肉塞进嘴里的时候,刚才那个内侍又跑了进来,这次更加慌张,脸上的急切都快溢出来了。
白冬凊不耐烦的看着他“又有何事?没看见朕正在吃饭吗?”
“陛下……高大人……死了!”
白冬凊“砰”的一声将筷子砸在桌子上,谁这么大胆!高严刚刚前脚找他求救,后脚就被人杀了,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他回家的时候不是让锦衣卫陪同的吗?锦衣卫人呢?”
“回陛下,据那两个锦衣卫说,高大人本来走的好好的,忽然脸色苍白,没过多久就……断气了,期间不曾有外人靠近。”
慕楠爻见事情和手底下的兄弟有关,便起身请罪“他们办事不利,楠爻向陛下请罪。”
白冬凊挥挥手“这件事就全全交给汝负责了,一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慕楠爻领命这就转身要走,然而白安阳却制止了他。
她向白冬凊禀报道“父皇,儿臣近日正在查高严,高严涉嫌贪污公款。儿臣还没有找到证据,所以先前并没有禀告父皇。现在儿臣想请命和舅舅一同调查。”
白冬凊的脸色更差了“汝是说朕的升月楼是个偷工减料的?真是……岂有此理!那汝就和楠爻一块速速去查,楠爻查他的死因,汝就给吾找出他贪污的证据!”
贺尘也起身行礼“既然如此,不如兵分三路,就将风珑月的事情交到吾手上吧,一来减轻慕指挥使的负担,二来吾听说风家的儿子风珑炎和女儿风珑颜都逃往了边漠。吾担心他们和地方有什么勾结,所以……”
贺尘不必再向下说,白冬凊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风家也要好好查,这事情就交由汝了,实在不行,吾就派人去趟边漠。”
三人各自领着任务告退,在路上白安阳疑惑的问道“风珑颜和风珑炎,这名字到是听着一样,这是为何?”
“算命。”
“是因为姐姐风珑颜的命格说是可以庇佑弟弟风珑炎,最好能合二为一,所以就取了同音字。”
当然第一句话是慕楠爻回答的,后面都是贺尘的补充。
“还有这回事?命格?”白安阳仿佛想到了什么,既然阿姊的命格可以庇佑弟弟,那妹妹的命格为什么不能庇佑兄长呢?
“不要多想,不可信。”慕楠爻感觉到白安阳的情绪突然低落,他知道她恐怕是想起自己的外甥女白予珞了,那个和阿姊一起去了的孩子。
贺尘没有说话,只是悄悄靠近了白安阳一些,两人手臂贴着手臂。
白安阳并没有躲开,她感受着贺尘微热的小臂,抬头向慕楠爻笑笑“吾没事,舅舅不必担心。”
马上就要到宫门口了,锦衣卫的人马已经等在了门口,慕楠爻便和白安阳二人告辞,快马加鞭的去看高严的尸体了。
白安阳也命人备好了马车准备去升月楼看看,但贺尘却站在宫门口没有动。
“汝准备去哪?若是顺路吾可以捎汝一程。”
“不必了,吾准备去看看风珑月,听说她现在在浣衣局里。”
“那汝为何要来这宫门处?这不是绕远路吗?”
“自然是为了陪着殿下,殿下不是怪吾曾一个人走了吗,如今不会了。”
都说灯下看美人,其实阳光下也是如此。贺尘的面容显得越发的俊美,狭长的眼睛也越发的迷人。
白安阳不知道此时在贺尘的眼中,她的脸颊微红,在阳光的勾勒下原本属于女人的柔美也露出了水面。
两人就在么在宫门口对望,仿佛身边的一切都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