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钥匙?”
门缝里面探出一个气呼呼的小脑袋把钥匙迅速抢走,不忘把门光上时反锁连扭两个档位,最后顶端的插栓也给啪嗒一声扣上了。
我孤零零站在门外极为尴尬,我不就装一下吗怎么惹到这臭丫头了。
“还有两个小时就到晚饭时间了,待会我们要出去吃你赶紧休息不要玩手机了。”
“哼!”
房间传来一声冷笑,想来任秋宁暂时并不打算和我好好交流。
我不由得苦笑几声,便回到自己房间,某种意义来说,这也总算是好不容易能够有时间处理自己的问题,突如其来归国的妹妹几乎打乱了我归家的目的,就连当时想要搬走的规划也可能得重新商榷了。
摇了摇头清醒神智,我把房间门锁死之后目光凝聚到一切的初始,嵌入在房间进门左边的墙壁之中,来源于我梦境的一面镜子。
按照另一个任零的说法,这面镜子将会是日后沟通我里外局限的窗户。在我心中打破之后出现于现界,目的就是平衡发生在“任零”这个突发局限破除的特异事件。
而现在似乎一切又将出现变数,而秘密就隐藏在这面看似寻常的镜子之中。
我不由得再次仔细端详起这面镜子,位于进门大约一米有余的距离,离地约莫五十公分,整个形状是规整的正方形,长宽我用身体稍微比较了一下,嗯,单臂张开到我正胸口,也就是大概一米不到。
周遭看不出与墙体之间的缝隙,墙壁与镜面相接的地方,也看不到人工嵌入的痕迹,而镜中玻璃明显和生活之中常见的不太一样,虽然明显是实物能够触摸,但却好像不是现实之中的事物一样,略过镜中倒影去观察它的本身质地的时候反而感知到的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朦胧感,并且指纹和手上的些许油脂,还有呼出的雾气都不能在其之上留下半点痕迹。
我轻轻用手抚过其上,没有正常镜面常见的生涩感,顺滑而细腻,如同在抚摸绸缎,于此同时我竟然发现整面镜子开始出现如同水面一般的波纹...
还没来得及惊异,我就被胸口处无法抑制的滚烫分散了注意,我赶忙把衣服里面的吊坠拿出,果然和镜面的波纹开始了共鸣。
就像昨天和静默的应和一样。
那时一种极具规律的脉动,仿佛在那一瞬间得到了生命一样,焕发出无穷的活力,并且逐渐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果然是同源的存在啊。”
我在心里默默感慨。
“叮!”
两道光芒相聚到一起的时候瞬间绽放出无穷的光辉,于此相对的,周遭的一切瞬间如同被吸收了光源暗淡下去。我猝不及防被强光照射得睁不开眼,待到再度恢复视觉的时候,整个房间已经几乎黑暗如午夜,而墙壁上,窗户,所有物体的边缘开始散发出蓝色的光晕,如同魔法的铭文,顷刻直接刻入现实的世界里面。
镜面不再透明,它变得浑浊,又开始翻滚,稀稠成了胶装的物质,细小的颗粒被打散又聚合,然后一点一点,从四周如同星火席卷之势,把整块镜面点亮起来。
这一切,那么迅速,又那么有条不紊,我能够听见自己变粗的呼吸声,咽下一口唾沫,拿起吊坠融入光亮的中心。
瞬间,黑色的胶装颗粒连带着依次追赶的光斑刹那攀上我的手臂,我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几乎要把我拉入其中。
“绑定开始...”
“宿命者...任零...现在开始验证钥匙...”
钥匙?
应该就是我的那一枚吊坠了。
我咬牙,好像什么东西开始植入我的身体,寒冷,灼烧,瘙痒,最后是撕裂一般的疼痛,而此时,我另一边受伤手上的纱带开始尽数褪去,血液,皮肤的碎屑,结痂的伤口,几乎扭曲的伤口展现在现界的同时开始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晕。
难不成,是两只手吗?
怪不得这个程式好像就终止了一般没有继续下文。
我哭笑不得,心一横,把还带着伤的右手也伸进其中。
......
“任零:局限破格者...
当前等级:初等
掌有局限破解权限:力量局限(初等),敏捷局限(初等),神经反射局限(初等),????(??)
当前能力均处于未激活状态...
复合度21%吸收局限(何子涵)坠楼者18%当前3%
当复合度完全充满之时,宿主任零(里)消失。”
......
光斑从我的手臂缓缓褪去,聚会到镜子之中变成文字的样子,并不是中文,也不是我已知的任何一种文字,反而像是一种凌驾意识之上的映像,生生刻入我的感官神经之中,这种感觉说不上很好,也说不上差,就像刚刚睡醒时突然想起自己姓甚名谁的感觉差不多。
扫过其中意思,我多少了解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相对于砂糖说自己所处的阵营划分来说,自己明显不是一个标准的样子,而最后的未激活也终归让我感慨颇多。
自己醒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发现自己的能力变回了局限收回的样子,这种能力的突破终究不是常驻的状态,想到之前的自己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自己无法控制的感觉,我有些不寒而栗,那21%的复合度大概也是作为使用钥匙的代价。
如同另一个任零所说的那样,吸收他人局限的我可以减缓自己的复合程度,但是按照这样的加和逻辑,如果自己如此持续下去,迟早有一天表任零的灵魂将会取代我的位置。
咬了咬嘴唇,我决定暂时不去想太多,如果不去随意使用的话,也许就可以这样抽身了吧,我自欺欺人的想着。
连同光斑一并退走的还有那几重庞大的吸引力,读取完毕信息之后我的双手便被尽数吐了出来,但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并没有因此而消退。
那是丧失自己的痛苦,在我读到“宿主消失”的时候一并刻入我的脑海,早已经已经超过了对手指快要被搅断的疼痛,仿佛如同迷失在幽暗宇宙的深处,没有声音,思想也几乎被缓慢到停滞。
从未能够体验到这种痛苦的我跪倒在地,面色苍白。
房间里的光芒也于此同时回归了常态,午后轻微的凉风渐渐吹散正午的热气,太阳没有那么耀眼却还是光芒依旧,世间的一切那么清晰,那么亲切,窗外偶有人声嘈杂,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那么遥远。
我呆呆凝望着室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胸口好凉好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把衣服打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