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牛贺洲。
三名少年骑着马从山路出来,进入小村庄。
“少爷,我们已经走了五个月了,还没到你说的仙山么?”一名仆人打扮的少年看着为首的领队。
这领队的少爷便是五个月前从南瞻部洲家中客栈出发的彭浩。历经五个月的旅程,彭浩一行人来到了位于西牛贺洲南岸的一个村庄。
“就快了,我能感觉到。”彭浩看着不远处的山头说。“很近了。”
“那就好!”仆人一边说着一边跳下马来。“我先去买点干粮,下了船到这村庄一路上也没个买卖的地方,吃的都快吃完了。”
“嗯。”彭浩随口答应着,也下了马,在路边一个摊子上买了几碗小食,与仆人一同分食。
这个村庄不大,并没有形成专门的集市,只是偶尔有些小贩在路边叫卖。村里的店铺也不多,都是一些衣食住行相关的什物。
彭浩随口问小贩,“老人家,请问那山后是什么地方?”
小贩一边忙活手中事务,一边回答“那山叫做凌泰山,翻过去之后约有百十里路可以到附近的永安国。不过小伙子,你们要是想去永安国还是走村口另外一条大路吧。”
“为何?方向不同岂不是要多绕路。”
“那凌泰山呀,山中整天云雾缥缈的,容易找不到鹿。而且又有很多虎豹蛇虫,虽然不主动伤人,但寻常人也不敢轻易过去。去岁张员外家的小儿子跑丢了到那山里,也是请了熟悉山路的郑老樵来带路才敢进去寻找,所幸最后张员外的小儿子也没出事。”
“不知那郑老樵住在哪?”
“你们还真想进山啊?那山真的很危险的。”
“烦请老丈告知郑老樵的居所。”彭说着取出几枚铜钱,递给小贩。
“这……我还真不是贪图这钱财。而是郑老樵住在山里,并不在这村里,你们要真想找郑老樵的话,再等会说不定他就来村里卖柴了。”
没过多久。一个樵夫挑着担子从村子的另一边缓缓走进。樵夫一边唱着山歌,一边前行,并没有把担子卸在路边叫卖,而是缓缓走进了一家米店。没多时便走出来,只见木柴少了一大半,身上多了一个白布袋。
“喽,那就是郑老樵了。”小贩对彭浩说。
“多谢!”彭浩摸了几枚铜钱递给小贩,拿起行李就准备跟上去。
这时,樵夫又走进一家酒肆,将剩下的木柴都换了清酒。
樵夫从酒肆里出来,继续唱着歌,准备往村外走。这时彭浩才听清樵夫在唱什么。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只见樵夫往村外走去,彭浩也不耽误,吩咐仆人一同紧跟上去。
到了村外,约走了三五里路,彭浩赶紧追上樵夫。向樵夫行礼。
“仙长请留步!”
樵夫连忙转身答礼。“万万不敢当仙长二字,我不过是山野间一砍柴的罢了。不知小哥有何指教?”
彭浩说,“请问是从何处学得这词?”
樵夫笑着回答,“这词啊名做《满庭芳》,乃一神仙教我的。教我遇烦恼时,就把这词儿念念,既能散心,又能解困。我刚才想起个烦心的事情,随口长了几句。怎么?你对这这词有兴趣么?”
彭浩一听,知道是找对人了。“先生这换了米、酒,该是要回家吧?不知是不是能行个举手之劳,带我寻那神仙一趟。我是来寻仙问道拜师学艺的,若能学得仙道,日后定不忘指路恩情。”
樵夫一听,哈哈一笑。“恩情就算了,之前来的那猴子也说得了好处不会忘记指引之恩,可是我都有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走吧,既然我要回家,也是顺路,就带你走一趟。如果是我砍柴完下山的话,只能是让你自己去了。不过这山上财狼虎豹的,有我带着你也不一定安全啊。你得想好了哦。”
“多谢!再稍等我片刻。”彭浩向樵夫道谢后转身对两名仆人说。
“阿正、小龙,这一路上多亏你们照顾。前面就是仙山了,你们可以自己决定是随我一同上山求仙,还是回家去。”
“少爷,听人家说求仙是需要仙缘的,我们当奴役的能有什么仙缘,还是算了。”阿正说。
“少爷,我们要是回去了,你一个人在山上咋办呢,难道不需要人照顾么?”小龙说。
“没事,我一向都能照顾好自己的。我之前答应过你们,找到了仙山,就回复你们自由的身份。你们不用管我,就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来就行了。”
“那我想出去看看。我从小就在店里,老爷夫人少爷对我都很好,不过我还是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嗯,那些盘缠你们俩就分了吧,不过是回去还是出去闯荡都是需要钱的。”
“谢谢少爷!”说完两人与彭浩辞别,返回村中。
“让先生久等了。请先生带路。”彭浩转身再向樵夫行礼,请他带路。
“无妨,无妨。”樵夫说完,径自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继续唱着《满庭芳》。
不多时,两人便走进密林,一路上遇到各种蛇熊虎豹,只是远远瞧见郑老樵便纷纷让开路,却也不躲。
“先生与这山中珍禽异兽关系不错呀。”彭浩惊讶于这人兽和谐一幕,向樵夫询问。
“大概是日子久了,大家混熟了吧。自从老神仙交了我这《满庭芳》之后,山中猛兽也不再与我为敌,大家倒像是朋友一般。”
“我听那村中小贩说,此去永安国最近,但恐于这山中猛兽,大家纷纷绕路。既然现实与这猛兽相熟,为什么不开辟一条路来,让村民能直通永安国,省去许多麻烦。”
“不开此路,不过是给村民添些麻烦,但若开了此路,确实给天下添了大麻烦呀。更何况,路一开,我这些猛兽朋友又该住到哪里去呢。早晚都被猎人抓捕了去。”
两人无话,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