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尘和舞流霜来到北域关前时,天色已接近黄昏。
暮色见古城,萧寒一片秋。
不见素行人,铁枪指青天。
“我们能顺利进城吗?”舞流霜见此情形,心中有些担忧地问夏落尘。
“这个,我们先试试吧!如果不让进城,我们就等夜色降临时,悄悄溜进去。”夏落尘想了想说。
“好!”舞流霜点点头。
然而,出乎两人预料的是,这些守在城门口的士兵们并没有阻拦两人,只是在城门口登记了他们的姓名以及从何而来,就放他们进城。
夏落尘让舞流霜胡乱填上两个名字,舞流霜依言写上了名字,便轻松地进了北域关。
“哎!舞,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进城后,夏落尘问舞流霜。
“奇怪?哪里奇怪?”舞流霜不解地问。她并没有觉得哪里奇怪,毕竟她很少进城,之前都住在隐村里,几乎与世隔绝。
“按理来说,如今是战乱时期,而且北域关正在打仗,就算不封闭城门,也应该仔细盘问,以防奸细。可是他们似乎都不在乎,很随意地就让我们入城了。”夏落尘说。
“是这样吗?那确实有些不对劲。而且街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舞流霜说。
听舞流霜这么说,夏落尘看了看四周,发现街道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四周的房门紧闭,似乎尘封已久。
“北域关还未破关,怎么看起来像是一座空城?”夏落尘心中疑惑不解,如今北域关的样子,简直就是即将城破人亡,城中百姓纷纷弃城而亡的模样。
“不知道!可能除了守城的将士们,其他人都走了吧!”舞流霜回答。
“不管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夏落尘随遇而安,也不太在意这些。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其他都不重要。
“嗯嗯。”
可是,麻烦总是不期而遇,好似有早有预谋一般。
五个士兵出现在两人面前,每个人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夏落尘和舞流霜,却不说话。
夏落尘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你们想干嘛?”夏落尘开口。
五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大笑起来。
夏落尘看了一眼舞流霜,也笑了起来。
五个士兵见夏落尘和舞流霜也笑了起来,心想:这两个人莫不是傻子?
夏落尘和舞流霜自然不是傻子,这五个士兵也不是傻子,那么谁是傻子呢?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问出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夏落尘拍了拍手,边走边笑。
舞流霜不禁摇头,而后用可怜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满地打滚的五个士兵。
原来北域关的百姓并不是弃城而逃了,而是被抓去充军了。他们之所以不过问进城的人,则是因为所有进城的人都只有一个结果,被抓去充军。
当然,虽然说是从军,但是并不是让他们上战场,而是做一些后勤工作。毕竟这座城中的百姓也没有多少,而且战斗力也不高,去打仗也只能当炮灰,再无其他作用。
“禽兽!”夏落尘对此行径,只有一句评价。
虽然如此,夏落尘却不想管这些破事,他自问自己并不是救世主,并不能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能帮则帮,帮不上就拉倒。
夜幕降临,夏落尘离开了无人居住的房屋,直奔城主府而去,卡骆就住在城主府。
卡骆今日首战告捷,正在城主府大设宴席,犒劳军士。
田佳姬和方扶乩两人一脸的郁闷,但是却又无处发泄。只得喝闷酒,两人频频举杯,已有醉意。
计谋是他们出的,战场上也是他们两人指挥,才能取得胜利。可是现在功劳却全部算在了卡骆一个人的头上,这让他们很是不忿。
卡骆眼里带着笑意,似笑非笑地望着两人,而后举着酒杯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方将军、田将军,两位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啊!”卡骆笑吟吟地问。
“呵呵……”两人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难道两位将军对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并不觉得高兴?非要敌人赢了你们才会笑?”卡骆继续道。
“卡骆先锋官在说什么话呢?能取得胜利我们当然很开心啊!”方扶乩皱着眉头回答道。
“如此甚好,不过在下心中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卡骆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卡骆先锋官但说无妨。”田佳姬回答。
“之前我们一直吃败仗,而今天,本先锋官亲自出马,一下就挽回了败势,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之前似乎没有尽力啊!不知两位将军对此作何解释?”卡骆问道。
酒席上的众人听闻此言,皆脸色大变,瞪大了眼睛望着卡骆。
两人眉间隐隐有怒气浮现,方扶乩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但是最后还是松开了。若不是卡骆是武宇侯的儿子,今天就凭他这先锋官的职位,还敢质问堂堂将军。可惜没有如果,卡骆能如此嚣张,靠的就是自己老爹武宇侯。
“卡骆先锋官说笑了,我们一直都是尽心尽力,只不过自己实力不济,也没有卡骆先锋官的出色指挥才能,故不能取胜。如今卡骆先锋官亲自出手,神威无匹,敌军自然溃败。”田佳姬违心地说道。
“就是,若不是卡骆先锋官神威盖世,今日我等也不可能取得胜利。卡骆先锋官当着是了不起!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不愧是武宇侯的儿子!照这样下去,我们平定叛乱指日可待啊!”方扶乩说着快让自己恶心吐了的话,表面上却真像是在夸奖卡骆。
“哈哈哈……两位将军过誉了,在下哪有那么厉害!”卡骆大笑道。
众人皆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卡骆,却没说什么,心道:你知道就好!
卡骆自然也明白这些人心中在想些什么,却毫不在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敢怒不敢言时的表情,他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方扶乩和田佳姬两人被卡骆这么恶心了一下,就连喝闷酒的兴致都没有了,对视一眼后,就准备离席而去。
“两位将军,酒宴不过刚开始,你们怎么这么扫兴呢?”卡骆喊道。
“卡骆先锋官,我们两人身体有些不适,这就不赔各位了,若是等会酒后失言,难免打扰卡骆先锋官和诸位的雅兴。这就告辞了”田佳姬回答。
“正是!我们就不打扰卡骆先锋官了!”方扶乩附和道。
“好。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挽留两位了!”卡骆笑了笑说。
“卡骆先锋官既然有喝酒的雅兴,不妨到在下那里去喝一杯吧!在下可是准备了好酒,比之这些劣质酒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门外,夏落尘那风轻云淡的声音响起。
众人皆循声向门口望去,只见身穿印花黑袍,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冰冷的夏落尘正抱胸而立,似笑非笑地看着卡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