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阿花婆所说,日子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我果然再也没有见到那两只怪脾气的猫。不要说他俩,任何一只猫科动物也没遇着,学校里的野猫集体消失了一般。有段时间,我甚至怀疑那些猫都无一不例外的遭到了“野猫清除大队”的毒手。如果是,我也不会同情心泛滥的去伤心难过,最多对他们倒霉的命运发出几声虚伪的感叹。也有时候,在上课发呆的那些无聊得不行的时候,我不禁想,那些事情不过是我众多的无聊幻想中的一个罢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会说话的猫。
一晃眼我已经被编制到高三的考试大军部队。也就是说,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里,我的学习依旧没有一点起色,毕竟我逃课的频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多,非要说这么做的原因和目的,我也说不上,只是单纯的补习那个浪费大好的青春作自己最不想做的事情而已。当然,我也没有伟大到要在另一件事情上做出一番成就的觉悟,那些脱离课堂的日子,依旧消耗在了山野草地的午后时光。再不济便是去某个角落翻翻旧书市场淘来的古籍打发时间。
然而,那只猫约定好的几个月早过去了,它也没出现。我想我可能倒霉的连一只猫都懒得搭理。
终于,在还有半年左右就要被高考腰斩的某一天下午,我死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天气不错,我分分钟逃掉了下午半天的课,我还记得是我最讨厌的化学课(估计那个美女老师又会哭哭啼啼了),打算去学校对的奶茶店点一杯最便宜的饮料在那里慢慢折磨那个看我超级不顺眼的老板(他对于我每次买西瓜汁都要求他现做十分不满)。我一边听着Sex Pistols的曲子一边穿过十几米宽的大马路,然后余光仿佛看见有一群穿这全黑西装的人冲过来,我还在想又是黑社会抓人了,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我死了”。关于这一点,我的意识特别清楚。首先要说明的是,我可没有不知好歹的随意穿过那么宽的马路什么的,要知道,那是学校附近的“学生人行道”,所以我不是死于不守交通规则。倒是,有一点很搞笑,因为我被撞飞的时候还想着要让奶茶店的老板给我一杯鲜榨的冰镇西瓜汁。凭这一尿性,我都觉得自己被撞死有点活该的意思。
以前我就总是想着人死后还是有点其他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一切不会就此结束,比如,像佛家所言那般有个生死轮回啥的,哪怕打入地狱十八层也无所谓,至少证明我的所想是存在的。我在意识到自己死了后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此类事件抱有幻想。然而,这幻想只不过是成长过程中未能抛弃掉的臆想罢了。而这一结论则是我死后第三天得出的。
我死去后,升天什么不指望,很遗憾也没有进入什么轮回之道。这三天的时间里,我终日就在出事的地方徘徊游荡,倒没有如同孤魂野鬼般的落魄样,也没有变得像某些电视演的那样突然间拥有了超能力之类的,除了身体变得透明,不为“人”所见外,连重力和肢体的触感都跟活着的时候一样。那种感觉有点像变成透明人。按理说吧,这样的后果是完全没有存在感了,可是,我却总觉得自己的存在感不减反增。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我觉得自己被监视了,哪怕我已经是个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