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是如此,不知安相有何发现?”萧湘咬着牙好奇地问道。
“自然,直至公主出现,在下方知是眼拙,给看错了,那抹身影即非仙亦非魅,而是一位倾国的女神!”钟离跃郑重道。
萧湘忍不住“噗嗤”一声给笑了出来,开口道:“钟离跃是吧,我真怀疑你的官儿是做来的还是拍来的!嘴上的功夫很是了得嘛!想来在安国定是不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吧!”
钟离跃含笑道:“公主过誉了!”说着轻摇了一下手中的流萤小扇。
萧湘瞧了他一眼道:“安相,既是踏月赏景,便当寻着一处风景迷人之处才是,美景方能让人永世不忘,至于那些不美的景色,安相还是早些忘记的好,以免今后忆起觉得闹心!”
“公主说的是,不好的景色在下向来不放在心底,观之似无!”钟离跃谦和一笑。
“我倒真没想到安相竟有如此境界,哦,对了,我突然有个问题想问你!”萧湘一脸不耻下问的表情。
“公主请讲!”
萧湘上前两步,仔细打量了一下钟离跃,然后好奇道:“安相,你很热吗?”
钟离跃一怔,纵使他平素机智过人,谋略无双也万料不到她竟有此一问,时已初夏,天气转热,但却并无燥热之感,相反在夜色之下还颇为凉爽,钟离跃只好干笑一声答道:“还好!”
“既然还好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没事儿老拿把扇子做什么,年纪轻轻的你装什么诸葛亮啊!”萧湘忍了许久,这个问题她终于问出来了,太爽了,这帮古代人装什么装啊!
钟离跃怔怔地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饶是他心思百巧,如今面对这个问题却也无言以对,只能一脸惊愕地望着面前的绝色丽人。
“呵呵!”此时只听身后一声闷笑传来,二人大讶,齐齐转身,但见不远处的树荫之后又走出一俊美男子,男子微微含笑,映着月光无比的轻柔。
“杨涧庭?”
“杨侍郎?”萧湘与钟离跃几乎异口同声出声。
“杨侍郎这只黄雀确实出人意表!”钟离跃轻轻叹道。
“你怎么也在这儿?”萧湘惊诧不已,今个儿是怎么了,全大殿的人怎么都跑出来了,宴会散了?
“很少能见着钟离兄哑口无言的时候,今日这道风景还真是奇观!”杨涧庭爽朗一笑。
萧湘的心一凉,妈妈呀,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那之前的呢?萧湘心中很是忐忑。
“呵呵,惭愧惭愧!长公主奇思妙想,在下着实……”钟离跃尴尬一笑。转移话题道:“杨兄怎地也在此处,莫不是和在下一般踏月赏景?”
“呵,小弟可无钟离兄那样的雅兴,方才在大殿之上钟离兄说要出来透气,可是却一去不回,小弟担心钟离兄对漓宫不熟,一时迷了路就是小弟照顾不周,特来相寻!”杨涧庭言辞恳切。
“如此,多谢杨兄挂怀,出来已久,在下也该回去了!”说罢轻摇折扇施施然地离开,待走过萧湘身旁时却停住脚步回身笑道:“公主如此聪慧秀敏,让在下着实佩服,我想,我们今后还会再见面的!”说完谦和一笑,轻施一礼,踏着如水月光飘然而去!
萧湘心道:再见面,我呸!那事儿都能被你撞见,还见个屁!转身走向杨涧庭,望着钟离跃离去的方向道:“喂,那人是不是有毛病!”
半晌竟不见回答,扭头却见杨涧庭冷冷地望着自己,里面还含有多种未知的情绪,直射的萧湘心里发毛,顿时竟没来由的觉得有几分心虚。
战战兢兢地问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怪吓人的!”
杨涧庭冷冷一笑道:“我竟不知公主殿下还知道吓人么,嗯?刚才在大殿不是十分威风么?”
“你什么意思啊,说话阴阳怪气的,我哪里得罪你了,刚才在大殿上就一副臭模样,弄得我好像欠了你十几两银子似的!”萧湘不悦道。
杨涧庭怒笑道:“你还有理了,你倒是说说今天你都做了什么?当初我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萧湘也怒道:“你凶什么凶啊,我今天做什么了,不就跳个舞吗?”
“跳舞?你知道今天这般哗众取宠下来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喂,我怎么哗众取宠了,会有什么后果啊,你当初说了不让我出错,可又没说不让我好好表现啊,出错你也说,表现好你也说,你究竟要怎样嘛!”
“你……”杨涧庭怔怔地望着她,是啊,他有什么好怪她的呢,朝政复杂,宫廷里处处危机,步步惊心,似她这般性子又不懂宫廷的处事法则,能觉察到多少危机,怪也只能怪自己,没能早些与她说明白明哲保身,敛起锋芒的生存之道,想着怒气顿消,轻轻叹了口气道:“好了,麻烦以后做什么之前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许多事后宫与朝堂是紧密相连的,牵一发动全身,别把自己给陷进去,知道吗?”
萧湘本来也是一肚子气,但见他如此,却又不好发作,听他的话也句句在理,想着自己在现代虽是看过许多宫斗的电视剧,但却无实战检验,可杨涧庭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油条,跟着他走肯定饿不死,于是便乖乖地点了点头。
杨涧庭望着她绝美的面容,眉头却深深地皱起,真没想到太子对她存的竟是那般龌蹉的心思,这路以后走起来可是千难万难了!
萧湘先行返回,带着婵娟回至大殿,将将坐下便见杨涧庭云淡风轻地走了进来,抬眼偷偷瞄了一眼萧责,却只见他正与萧励聊些什么,安然自若,望着他,萧湘的眉头却也紧紧地皱起,这事儿怎么这么逗比呢?
忽听顺文帝道:“皇儿这久上哪儿去了?”
萧湘回过神来赶忙笑道:“儿臣不胜酒力,刚才至殿外散步来着!”
这时忽听一人道:“公主一人出外赏景岂不令人担心,扎都此时正好有一件礼物献与公主,以便公主防身之用!”说罢至怀中掏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匕首,走至萧湘面前,双手微微欠身,双手奉着匕首置于头顶,萧湘见那那匕首造型别致,做工精良,十分美观,正自犹豫间却见大殿之上一片静寂,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她,看她做如何反应。
萧湘直觉气氛有些不对,忽然就想到一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习惯性地向杨涧庭望去,果然,只见他微皱眉头,直向自己使眼色,余光看到钟离跃,见他亦是轻轻摇头,看来确实有猫腻啊!
这时陈拓的声音却爽朗的响起:“乐户部的习俗,男子向女子赠送佩刀,以示求爱,女子若然接受便是同意男子的求婚,小王之前从未见过此礼,今日便是长了见识了!”
萧湘闻言,原本放于胸前的双手以极快的速度收于背后,脸上却笑得一脸无害:“既是如此贵重之物,萧湘怎敢造次!”
扎都却道:“公主聪慧美貌可谓世间少有之奇女子,今日一见扎都很是仰慕,我们草原上的儿女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遇到心仪之人便坦诚相告,若然公主答允,我承诺一定会让公主成为草原上最耀眼的太阳!”
萧湘闻言身子抖了一抖,心中暗想,还大草原上的太阳,拉倒吧,我可是打雪山上过来的!不过该怎么拒绝呢,这人看着鲁莽冲动,如果我现在便拒绝他天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倘若因此失了他的颜面便是让乐户难看,哎呀,杨涧庭说的没错,后宫与朝堂果然息息相关,看来今日自己确实是做错了,不该出风头的。
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起身向扎都轻施了一礼黯然道:“承蒙王子错爱,萧湘本应重报,然萧湘之生母嘉惠皇后新薨,萧湘正为母后守孝三年,萧湘以带孝之身不敢轻言儿女私情,否则便是天下至大不孝,还请王子见谅!”
扎都一愣,叹道:“不想公主乃是一纯孝之人,扎都敬服,我草原男女亦是重情重义之人,此次是扎都鲁莽了!”说完向萧湘深深一躬,退回自己的座位。
萧湘松了口气,暂时没人再敢提这事儿了,嘉惠皇后啊,您终于帮了我一次!
杨涧庭也轻轻舒了口气,只是如此一来,皇上以后三年内便不便赐婚,她便要困住自己三年,三年,对于他来说何其漫长啊!
钟离跃亦叹了口气,三年?三年后她便已接近双十年华,一个女人最宝贵的青春岂不浪费?思罢轻摇折扇,莫测一笑。
陈拓不禁皱眉,三年,也好,到时局势初定,也正是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