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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那一夜

下午那女孩儿又来了。这次她穿着一件只扣了两颗扣子的衬衫和一条超短裙,头发自然地垂着藏在帽子下。一双别致的运动鞋,鞋底超厚,显得她更高挑了。这天的打扮真妖艳呐!还化了超浓妆,可却比上次更动人了。

臭小子一看见她便又活起来了。也对,跟我这个只会看书的人在一起一定把他闷坏了吧。我整个下午都得忍受他们的卿卿我我。可我只要看着天空,便又可以忽略身边的一切了,所以我干脆就看着天好了,因为那里好像有落落的气息,他始终会回去的吧。

不知何时,月亮已经带着星星们替上了太阳的工作,我越来越想念落落了,要是他趁我不在回到了他原来的地方那怎么办啊!?

我沉重的心情被一声刺耳的呻吟吓走了。我连忙转头一看,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臭小子正伏在那女孩儿的身上,女孩儿的白衬衫敞开着,帽子被丢在了地上,身上只有一件单薄得可怜的内衣,裙子被高高掀起,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和分红的内裤。最变态的是,臭小子的手还按在女孩儿上身的敏感部位,两腿叉开跪在女孩儿身上。我刚想大骂那臭小子一顿,可电话却不适时地响了。

那两个缠绵的恶人抱怨地看着我,好像我打扰了他们开拍色情剧似的。我拿起电话,凶巴巴地说:“喂!”

可传入耳帘的却是一鼓温柔的声音:“铃吗?怎么生气拉!?”

我顿时呆住了,这声音太熟悉了,令我一听就知道是谁,我的喉咙哽住了,什么都说不出。以往我最伤心的时候他都在我身边,可现在急切地说。

我把头埋在腿里,喉咙发出了声音:“落落……”然后我便嘤嘤地哭了起来。我的余光扫到臭小子吓得连忙起身,女孩儿不满地抓住他的手。

“我好想你。”我艰难地说道。

“恩,我也想你。”我知道落落在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这会影响身体吧,所以还是别跟他抱怨好了。我擦了擦眼泪,强打起精神说:“落落,你病好点了吗?还有,我爸怎么样了?”

“恩,都很好,倒是你,为什么那么伤心啊?”落落穷追不舍。

“没有,我撕破了姐姐的书,被她打了一顿而已。”我心虚地说。

沉默半许,电话再次传来落落好听的嗓音:“就为这事儿?”

“恩!”我进顶地说,“落落,我很伤心!”

“……”

“我很伤心,很伤心喔!”

“……”

“伤心得睡不着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呵呵。”

我望着天空,听着落落唱歌,默默地流泪。每当我不开心或睡不着时,落落总会唱歌哄我睡觉,哄我开心,可是,此刻他的歌声,反而使我更加寂寞,为什么你不在我的身边呢?

“睡了吗?”落落轻声问道。

我捂住嘴巴没有出声。然后落落就挂电话了。可我还是握着电话,不停地流泪,不停地哽咽,却不敢大声哭。

不知过了多久,我冰冷的身体感到异常温暖,好像被拥入了温暖的怀抱。我原想就这样缓缓睡去,可一声尖叫却把我惊醒了。

“程俊尚!”这是谁啊!?我想抬起头,可却发现我连头都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嘘,别吵!”抱着我的手再紧了紧,这怀抱比落落的还要温热,让我觉得很舒服,很安心,所以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在梦里似乎有人在我的耳边呼气,那气息很轻很轻,好像生怕会吵醒我似的。这我才发现,有个温暖的身躯正紧紧地抱着我。生怕我受一丁点儿伤害。于是,在梦里,我也伸手抱住了他,生怕他会丢下我走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鸟儿的“唧唧喳喳”的叫声吵醒了,我感觉风从我背后吹来,可我却一点儿也不冷。

我吃力地睁开眼,可刺眼的光芒却让我再次闭上了眼。

“你醒拉!”一个嚣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眯着眼睛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那小子正睡在我面前,阳光正笼罩着他,使他看起来更帅了,在朦胧中,我仿佛还能看见他身后晶莹闪光的翅膀那!

我稍微能适应阳光的强度,使劲睁开了眼。天啊!那臭小子居然睡在我床上,还抱着我呢!而且我的手也搭在他的腰上。难道,昨晚不是做梦!?我的脑海忽然闪过一个名字:“程俊尚?”

“啊?!”那臭小子,不,程俊尚果然应话了,也就是说,昨天抱着我的也是他!?

我的心好像漏跳一拍似的,脸“刷”地一下全红了。我赶忙抽出手,可却被环在我腰上的手用力一搂,我便“扑通”一下又掉进程俊尚温热的怀里了。

我的脸更红了,好像哮喘病人似的呼吸困难。可程俊尚的身体好像比我还热,是我的错觉吗?我和他贴得那样近,甚至能听到他心脏敲动的旋律,而我的心却像小鹿乱撞似的。

“你……干嘛?!”我缺氧似的低吼道。

“……”他搂得更紧了。

“快放开啊!”我被他擂疼了,拼命挣扎着说。可是,无论我多用力,也无法把他挪动一分一毫。奇怪,明明我上次打他,他还疼得求饶,怎么现在……

“你呀,拳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可能他知道弄疼我了,所以马上松开了我。“以后……”

“啊!?”我想坐起来,可他的话让我好奇地停下了。

“别哭,你哭的样子很难看。”他坐起身,讪讪地说。

“要你管!”我不以为然地吐出了这几个字儿。

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女生不都注重外表吗?!”

我张嘴想反对,可想想这也是这也是事实,所以只好说:“确实,但比起外貌我更注重我的感受。”

说完,我扭头看着天空,失落地继续说:“不过我以后真的不哭了,因为杨韵铃是最坚强的,以后也不会哭了,我要把瓶盖盖好,真的真的不哭了!”

“呃,该死,你还是哭吧!”程俊尚生气地说。

“什么!?”这人真是的,一时一样儿,没个准!不过他是世界上第2个叫我哭的人。当然落落是第一个,我心底掠过一丝不为人知的感动。

“只要你别摆出刚刚那副蠢样儿!所以哭吧!”

“哦!”我嘿嘿想着答道,其实姐姐也说过看我发呆还不如去跳楼。我想我发呆的样子很可笑吧。不过我问落落的时候他总说没留意。也对,身边就有一个来自天边的还怎么会望天呢!?

“咕碌碌~~~~“我的肚子强烈抗议了。

那臭小子,不,程俊尚“扑哧”一下笑了。他挑起嘴角,一副惟我独尊的拽样,“你亲我一口,我就好心请你吃好吃的吧!”

我冷笑道:“恶心!你知道抗日时候的名言吗!”他满脸怒容地看着我,“士可杀不可辱!所以我杨韵铃令可饿死也不会屈服的!”的确,我的病也不允许我吃一丁点东西。

“什么!恶心!?”那小子,不,程俊尚吃惊地说道。

“你身边一定围满女孩儿吧,一定是谁漂亮就亲谁,谁够妖艳就抱谁吧,对呀,这样一来我才发现你那么下贱,跟那些不道德交易有什么不同啊!那些女孩儿出卖肉身,得到你那丁点的爱;你出卖廉价的爱得到一时的快感。一看到新鲜的,就舍旧迎新,甚至抛弃你的一切,你的责任,甚至可以把家人通通舍弃……”我发现我说得太过分了,也渐渐发现我所说的不是他,而是那个人!

“你这个臭丫头在说什么呢!?俊尚哥可是一个女孩儿都没碰过的,即使是我也只是点到既止!你……”这尖细的嗓门,果然那漂亮的妞儿还没走!而且还穿着内衣……

“周玉贤!!!”程俊尚大声吼道,那妞儿吃惊地望着他,可他却直勾勾地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的。

程俊尚慢慢向我走来,天啊,他不会想打我吧!那个叫“猪肉咸”的也两眼发光地盯着我们。我心一横,摆出一副“来啊,谁怕谁啊“的样子。

“你不喜欢这样的人,对吧!?”程俊尚咄咄逼人地说。

“什么!?”我惊讶万分。

他头也不回地大声说:“玉,你被甩了,走吧!“

“什么!?俊尚哥,你在跟我说吗?你不是把我从元昊那抢回来……”“咸猪肉”颤抖着说。

“同样的话我不想多说一遍!”程俊尚低声说道,可威力比大声吼要强多了!

“好!杨韵铃,我恨你,你等着瞧吧!”那小妞哭着冲了出去。

“什么,衣服!嘿,她没穿衣服呢!你……”我焦急地说道。心里想:“这关我什么事儿啊?还有‘从元昊那儿抢过来什么意思啊?’怪不得他们三个那么别扭。”

程俊尚一如既往地看着我,嘴巴紧紧地抿着,眼中散发着怒气,那样哀怨,像游走在生死边缘的躯壳。他的眼睛好黑好黑,像没有焦点,但我却清晰地映在里面,我感觉自己好像渐渐地被吸进去了。我好怕,怕得浑身发抖,我好怕那种没有亮度的黑。

房间很静,静得能听见我和他的心跳,这也是唯一证明我们还活着的证据。我忽然拼命摇晃他的肩膀,尖叫道:“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我好怕啊,你不要这样!”

他依然站着,纹丝不动,我松开了手,一直往后退,缩在了敞开的窗沿上,我颤抖着,口中不停地说:“不要,不要带走我,我还想活着;不,我很怕,你带走我吧!”望着蔚蓝的天空,我忽然想起小时侯出车祸的夜晚。那晚很黑很黑,真的很黑。我的眼前全是鲜红的血,那鲜血溅在我身上,洒在我脸上。然后一个个灵魂哀怨地叫喊着,他们轻轻滑过我的身体,我的脸。我用手护住妈妈,不让她被勾走。我忽然怕得不想活了,于是我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很烦,很生气,我把伸向我的手活生生扯了下来。对,那是手,不是钩,它还喷出了黑乎乎的血,混着惊天动地的哀号蔓延至我的全身。

我睁大双眼,紧抱双腿。忽然,我被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拉回屋内,我又倒在了哪个陌生而熟悉的温热的怀抱里。

“你在干嘛,自杀吗!?”还是哪个拽拽的声音,知识混着生气和惊慌。

我像抱着一根仅剩的断木般紧紧地抱着他,他好像吃了一惊似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身体也越来越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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