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森死死按着郭筝的头,不让她看,郭筝越是挣扎。
“别看,会做噩梦的。”祁森冰凉的语气,透着一丝温柔。
郭筝哭泣着不再挣扎,人的一生太过短暂了。
回想初见华夫人,是那样高贵,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就变成这样。
白叔被吓的惊魂未定,伸手指着窗外对身边女仆说:“快..快..快下楼去看!”
多名女仆连滚带爬跑到楼下,祁森迟迟没有松开郭筝,郭筝泪眼婆娑对祁森说:“不去看看?终究也当了你妈二十多年..”
祁森妥协,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郭筝面前他很容易妥协,只要不超出能力范围,心里底线。
华夫人房间设计独特,也是一个亮点,楼下就是一个人工湖,面积不大,水也没那么深,但足矣缓冲那个冲击,虽然人被水面撞击至晕厥,并没有死,只是最为诡异的场景被郭筝两人撞见。
水面一片血迹混杂着碎玻璃,灯光折射下波光粼粼,人的掉落,荡起阵阵涟漪,湖本身就没多深,水清澈见底,华夫人坠入湖底,香槟色睡袍布满血的晕染意外的有些美,布料漂浮荡漾,也有些凄美。
祁森刚想遮住郭筝的眼睛,郭筝淡淡的开口:“我已经看到了。”
“祁森,我在想,你们的关系就不能缓和一下?我觉得还没到逼人自杀的地步,语言也可以杀人的。”看着眼前的情景,郭筝感觉到了有些冷,所谓豪门,不过如此。
“你不懂。”淡淡三字充满敷衍,也是祁森的实话。
郭筝抬头看了一眼祁森,是不懂,也不想懂,转身欲走。
“去哪?”祁森看着她的脚步。
“找地住。”转头看着祁森,像看白痴一样,这不是废话吗?
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跟我走。”
郭筝看着他:“你不去看看?”
“没必要,华庭不会让她死。”拉着郭筝就往后走。
“我觉得今晚你有必要留下。”郭筝看着后面乱成一团的人员,善意提醒。
“你会留?”四目相对。
“不会。”郭筝想都没想直接说。
开什么玩笑,自己又不是华家人,何必淌这趟浑水,典型的自找没趣找苦吃?
“那走吧。”祁森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懒得说出来,今夜她不会留,他也不会。
原因很简单,无论他说什么,作何解释,所有矛盾的矛头都会指向自己,他没必要当这个静静躺枪背锅的,相比较而言,华夫人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为奇怪,毕竟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只是来的太快,刚好在他前脚离开,她自己就接受不了,做出这样的举动。所以他是真的讨厌这个虚伪的女人,心态不好,还特喜欢伪装,能力不足,还高高在上。
郭筝跟在身后瘪瘪嘴,算了,与自己有什么干系呢?自己不过就是个过客,回头看着人工湖,眼底多多少少会有些悲伤,只是那里,浸染了腐朽。
祁森感觉到身后女人的停留,步伐也跟着放慢,郭筝也比较乖巧,看着祁森离自己越来越远,小跑追上,祁森心情瞬间不错,两人很快上了车,祁森也没犹豫,直接让司机开车。
简洁的车厢内透露着高档与奢华,司机看着背后缓缓升起的隔窗,后背直发凉,隔窗升起基本没好事可发生。
他自然也看到了,跟着boss上车的女人,为之一震,这辆车,多久没有阴气慎入了?
车内的郭筝自然不知道,祁森升起隔窗原因很简单,不想郭筝看到司机,毕竟,那名义上是司机其实是他的助理,只是业务范围比较大,就把司机也一起兼职了,妥妥帅哥一枚。
虽然刚刚的事,郭筝还心有余悸,但第一次坐商务车,余悸之中又带着点震撼和新奇,按摩椅,还有不算小的屏幕,iPad,电脑等,这都可以算是一个高级办公室级别了吧。
按了下按钮,拿出一套备用衣服丢给郭筝:“换上。”
“呃......”尬笑着,这让她怎么换?这人不带脑子的?
“啪!”一声,车内一片漆黑。
“换吧。”声音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呃......”叹了口气,“你别偷看。”最终妥协,没办法,自己身体不行,也不能拿命来找尊严,而且,身边这是谁?倒贴人家都看不上自己,自己怕啥?
没有回答郭筝,一片沉寂,算了,自己遇上这种冰山,能让我活着就行,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人,真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感觉安全,也就快速脱了湿衣物,换上祁森丢过来的备用衣服,准确来说,是浴袍,一穿上就是非常的舒服,布料服帖柔软。
也不知道,为什么祁森的车上会有这么适合自己的衣物。
郭筝看不见祁森,不代表祁森看不见郭筝,关灯那一秒,祁森早已闭上了眼睛,适应了漆黑的环境,没有绝对的黑暗,转头就看到郭筝玲珑有致的身体,虽然不如开灯看得仔细,但该看到的也都看到了。
至于被郭筝嫌弃丢在座位下的衣服,早就被祁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给前座副驾驶上。
司机看着突然出现的女装,被吓了一跳,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恶狠狠的说:“如果你不是我老板,我真想把你扔下车。”
祁森淡淡:“车,我的。”挡板又升了起来。
见郭筝换好衣物,“啪!”一声,灯开了。
“我...”灯光打断了郭筝想说的话,真是慢一秒岂不得被看光?心火直烧,皱着眉看祁森。
“想喝什么?”祁森顾自尽地主之谊,没有理会郭筝杀人般的眼神。
“有什么?”郭筝挑眉。
“你想的都有。”祁森也直说有什么,留有余念,但其实也说明其种类很多。
郭筝想了一下,“姜茶有没有?”
“......”祁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郭筝,眼神仿佛在说,你是白痴吗?
郭筝尴尬的笑了笑:“那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吧。”
“你确定?”祁森确认性的问郭筝,郭筝点点头。
得到确认,祁森按下几个按钮后,拿出杯子,酒,冰块,叮叮当当捣鼓一下,紧接着小桌板出现,一杯怪好看的酒就出现在郭筝眼前。
郭筝其实想说,自己好像发烧了,不想喝酒,但看着那杯酒却出奇的想尝试一下,因为真的好看,特别在车内光的折射下,
浅浅的喝了一口,甜甜暖暖还有点冰冰凉凉的,两眼冒星,太好喝了。
“这杯酒名为‘自愈’。”看着郭筝满足的表情,祁森开口。
“‘自愈’?”郭筝反问,感觉挺奇特的。
“专门用来调节人的心情的,我也希望你喝了这杯酒,能把刚刚那些不愉快,血腥的场面自己吸收完。”祁森难得话最多的一次。
郭筝听完,小脸绯红,原来是专门调给自己的,只是,这一杯哪够啊,有点可惜的咂咂嘴。
“酒多伤身。”祁森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这杯酒,当初是他调出的比较失败的作品,毕竟在他口中觉得太甜,但请来当小白鼠的却是一致好评,也就勉为其难拥有了自己的名字。
那群小白鼠喝的还没郭筝浅眠一口的四分之一多,当时如果不是由于惧怕祁森,那群白鼠估计都能把祁森啃的骨头都没了。
全都叫喊酒是好喝,就是量少的可怜,塞牙缝,连牙缝都嫌弃,结果祁森来一句气不死人的话:“不喝就滚。”
众人也就只好闭嘴,就跟现在的郭筝一样,反正自己又不会调,人家调酒师不多调自己能怎么办,只好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终究量就那些,没多久就没了,可怜兮兮的看着祁森。
“再来一杯嘛。”郭筝撒娇。
“明天不工作?”祁森白了一眼,感情刚刚都白说了。
看了眼手机:“就现在这个时间还没睡觉,明天天塌下来我都起不来的。”
“酒,少喝为宜。”祁森再次提醒。
“李白还说过,将进酒杯莫停呢,你这,让人很不尽兴。”撇撇嘴,太不地道了。
“‘自愈’,祁森,这名挺好,很适合,怎么说呢,有句话不是说,心情不好吃甜食,而这杯酒,甜甜的,很温暖,明明没有果味,却自带一种香甜令人迷恋。”吐槽归吐槽,郭筝拿着空酒杯赞叹不已。
“你会品酒?”祁森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班门弄斧罢了。”郭筝自嘲。
‘自愈’啊,这是调来给自己喝的吗?
虽然不得不说有些小伤感,自己又何尝不是受伤了自己舔伤口,让它愈合。
有的时候真的觉得两个人挺像的,却又不像,他更像经历了很多的狐狸,而自己只是意外闯入他世界的白兔,白兔都不如吧,只算过客,只是刚好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得已被带来了他家,被迫卷入这离奇事件。
郭筝拿起酒杯,透过那玻璃看着祁森,棱角分明,神色清冷,给人距离感,自己和他,其实就像这杯子透过看人一样,终究有那个隔阂,即使看得再清,也看不懂他,或许,今晚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