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年的雪,原本好不容易淡忘的记忆在这一瞬重新充斥着她的大脑。
爸爸……
妈妈……
为什么就要留下她?
此时,原本无神的眼眸变得更为空洞。
十六岁的少女在最好的年华经历了最为残酷的事情。
*
“呜呜呜呜呜……妈妈……爸爸……(抽泣声)”南楚蹲在墙角,手臂环着膝盖,头埋在双臂之间,身子因抽泣而微微发抖。
陆子沉被陆夫人和陆先生勒令参加了南家举办的宴会,陆子沉很不爽,二十一岁的男生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满父母的安排。
他故意记错时间,故意在路上弄脏礼服,说回家换一套衣服。回到家他是换了衣服但是是换了一套休闲服。
打了个电话给他的好友,约了个地方,刚好要经过那个胡同口。
卫衣的帽子盖在头上,双手插兜,迈着步子向前走。
越过那个胡同口时,他听到了一声声的抽泣声,以及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呢喃。
顿了几秒,决定不多管闲事。
陆子沉抬脚,正准备走。
蓦地顿住。
“呜呜呜呜呜……爸爸妈妈……呜呜呜呜……为什么……(抽泣声)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呜呜(抽泣)你们回来好不好,好(抽泣),好不好……我,我会很乖的……呜呜(抽泣)哥哥和舅(抽泣)舅舅说你们,你们去了一个(抽泣)很远的地方……我知道都是骗我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想相信(抽泣)但是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六岁了,我(抽泣)我已经明白生老病死了……呜呜……我好想……好想去陪你们啊……(抽泣)”南楚喃喃自语,整个人都弥漫着悲伤的情绪,抽出左手,伸进口袋里。
口袋里是一小瓶的安眠药。
爸爸去世后,南楚的睡眠就一直不好,所以时常有备安眠药。
陆子沉在胡同口听到了那段话。
有人寻死?!
没想太多,陆子沉冲进胡同,站在南楚面前,只见南楚从瓶中倒出了五六粒白色颗粒,正要送入口中。
陆子沉一手挥掉南楚手中的药,一脸严肃地看着南楚。
想到对方是个小女孩,陆子沉没有说出太重的话来,只是好声好气地宽慰着:“世界很大也很美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还年轻,还有许许多多美好的东西没有看到,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经历。你的人生正值最好的年华,你的青春才刚刚开始,不要想不开。”
“你的生命是你的父母给予的,纵管你的父母已不在人世,但是他们所希望的不是你去陪他们,而是你好好地活下去。”
“你不能这么作践自己的生命。你是一个鲜活的个体,不是为谁所活,而是为你自己所活。”
陆子沉一边说一遍用手拍着南楚的背,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有力的,温暖的,一下又一下地拍进南楚的心窝。
早已干枯的心灵迎来慰藉,他的话如清风玉露,滋润了她的心田。
南楚怔怔的看着他,眼神描摹着陆子沉的轮廓,并将此深深的映入脑海,藏在心底。
一见钟情,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