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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配不上她。”––陆子沉。
她还年轻,而他却早已步入社会,一个处在青春年华的少女应该有自己的记忆,而他不配站在她身旁。
“他是我一辈子的念想,这辈子非他不嫁!”––南楚
是他将她从那个满是污秽的泥塘中救出,是他给了她光芒,他早已是她的唯一,她的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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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那时的见面,南楚都感觉自己像一个弱智一样。
但陆子沉只觉得对方可爱的紧。
那时的他们啊,一个十六岁,一个二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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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死了。
那个冬天,没有一丝光,入目的尽是一片雪白。
那些雪啊,一片片飘下,冰冷刺骨。
那个冬天的雪飘下,落在她的身上,入骨寒,沁入骨髓的寒冷。
那些雪啊,像是父亲下葬是,从殡仪馆中一路撒到墓前的纸钱,白茫茫的一片,盖住了她的眼。
生活就像没了光一样。
好不容易冬天过去了,她渐渐从父亲逝世的悲伤中走出,她知道现在不是她伤心的时候,她还有哥哥还有母亲,还有舅舅,南家唯一对他们一家好的舅舅,所以她必须振作起来。
不是说“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不是说冬天过去了,春天就会来吗?可是,为什么冬天过去,迎接她的确实另外一个更为可怖的冬天呢?
为什么上天对她那么残忍?
冬天过去了,悄悄地,树枝开始抽芽了,嫩嫩的绿色,春天来了,母亲却随父亲而去了。
因为父亲的死,母亲日日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最后淤疾于胸,抑郁而死。
刚从父亲死亡的消息中走出,母亲,哥哥和舅舅成了她唯一的支柱,如今,母亲的死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原本就在泥塘中苦苦挣扎的南楚陷得更深。
绝望,无穷无尽的绝望。
好不容易树立的希望,好不容易出现的希望,如今都成了压死南楚的稻草,她的生活只剩下绝望。
她想着,等把母亲的后事安排妥当,等哥哥和舅舅心情好一点,等南家稳定下来,她就随母亲而去,去找她的爸爸和妈妈。
南楚每天都在浑浑过日,像个行尸走肉般,重复着上学听课放学写作业洗澡睡觉起床再上学的动作,没有一丝感情,眼中更无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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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家里有个宴会,这个宴会很重要,你一定要去参加,知道吗?”南河看向南楚,耐心地嘱咐,见南楚缓缓的僵硬的点了点头,南河叹了一口气,他和舅舅都很担心,害怕哪天南楚想不开就一走了之。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个宴会,想让南楚交交朋友,散散心,抒发自己内心的孤独和压抑。
南楚点头,只要是哥哥提的要求,她都不会拒绝,哥哥和舅舅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想看他们失望,不想让他们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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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举行是在欣杭酒店。
四月的天,温暖。
阳光,正好。
南楚让南河和舅舅先走。
南楚不想坐在车里,她想慢慢走,可是走着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走进了哪里,她迷路了。
她很害怕,拐个弯是一个死胡同,阴暗。
对面的墙被刷的白白的,让她想起了上一年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