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好吗?闹的厉害不厉害?”
夏雪笑笑,将嘴里酸李子吃完,客气的应道。
“给他吃酸的他就不怎么闹,早晚多睡一点,也还好。”
“将来准是个醋包子。”
秦晏教训他儿子,忽然想,万一儿子总跟我抢媳妇儿怎么办?我现在要睡媳妇儿,儿子占了媳妇儿的肚子,我就睡不成。将来若是儿子还抢媳妇儿,还是个醋包子,我又疼儿子又疼媳妇儿,我岂不是要成了世上最悲剧的男人?
“哈维国有个叫山西的地方,老陈醋极好。”
夏雪不动声色的笑应。一根刺扎了他祖孙俩,免得皇太后还给她摔碗,摔给谁看?
秦晏看了看皇太后,也不是很高兴,你摔我媳妇儿的碗,可见你气多大,我可不能让我媳妇儿受气。但他也得适当调节一下气氛,打哈哈。
“咱儿子以后不会自己开醋坊吧?”
屋里旁人都不知道夏雪有孩子了,闻言看向夏雪,以为秦晏在展望未来。夏雪将一碗酸李子也吃完,没了证据,旁人一下子也没想那么多,毕竟未婚呢,几个人会有孩子,有也会想办法打了,要不名声不好听。
可夏雪既然将孩子都怀了,将男人都睡了,装贞节牌坊干啥?她大方的应道。
“他只要喜欢,爱种花就种花,爱养鱼就养鱼,爱酿醋就酿醋,适合干啥就干啥,歪门邪道一律不准,光会做二世祖也不准。要会自力更生,爱酿醋就酿醋营生,没有老娘养他一辈子的理儿。顶多每月给他二斤赤金补贴,他比普通人已经很占便宜了。养一个大米虫,没的丢了老娘的脸。我样样出色,儿子也要最出色的,将来做个醋皇帝,酿天下最好的醋。”
就气死你老太婆,我儿子不稀罕做你的皇太孙,我更不稀罕做你的皇太子妃。你养的女儿就是一只白白胖胖的大米虫,十足的丢人。
皇太后被噎的没话说,客套的话都说不上,夏雪将话说的太绝了。
可老人家爱孙子,爱重孙子,皇太后想想还是问道。
“二十六有点热,你怕不怕热?给你屋里多放点冰还是少放点?啥时候去看看,喜欢哪个殿,还有几天时间,给你再拾掇拾掇。”
没过门的媳妇儿上门看新房,这是没有的事儿。但皇太后要邀请夏雪进宫又没理由,就扯了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她也只能陪着小心了,否则真让孙子在右威卫拜天地,她老脸都丢尽了。夏二婚这性子,可真能挺着个大肚子不结婚,可皇家的脸往哪搁?皇家如今已经很丢脸了,不能再在这两人身上继续丢脸,他们要继承齐朝将来的。
皇太后担心孙子,担心重孙子,忌惮夏雪。夏雪对她陪着小心没太多兴趣,想了想,淡笑道。
“我大哥不还在宫里么?让他去看一眼就成,我又不常住。”
一根华表那么粗的刺儿,刺得皇太后人在屋里脸被太阳晒成猪肝色,敢怒,不敢言。皇帝扣押夏冰哥哥,至今不放生,你继续扣押吧,我会去就怪了。
皇太后跟前心腹内官上来打哈哈、调解一下。
“皇太后很喜欢您,您要在怀玉宫陪皇太后,那玉台殿不错,臣妾斗胆,不如收拾了给您住。”
这不伦不类的,夏雪看她一眼,应道。
“我是粗人,除了舞刀弄枪,就是满世界坑人,做尽了阴刻事,跟你们金贵人过不到一处。在右威卫和那些兵娃子天天摔打挺合我心意的,我就住那好了,离着也不远,挺方便。”
宣明宫我不住跑去住你怀玉宫,我脑子有病啊,这内官打圆场我就不买账又如何?今儿不摆架子更待何时?夏雪看一眼秦晏,你确定要开口还是闭嘴?开口我就多费点神喷你两句。
秦晏吓得摇头,不要了,你刺我,准带上皇祖母,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秦晏让人给媳妇儿上点心,在这里没有正儿八经的饭吃,抄家乱糟糟的,就吃点点心果腹。
秦无暇收拾齐整出来的时候,这三位看似其乐融融,实则刺儿不断,还成,没打起来。
收拾了一番,秦无暇的情绪好像也收拾了、控制了。虽然抄家也在不停刺激着她的神经,但屋里凉快,人容易冷静下来,尤其她要对付的人就在她府里,她要好好和夏二婚斗一斗。
秦无暇一收拾,还是齐朝最尊贵长公主的范儿,不过那模样,怎么都有股落难公主的味儿,酸溜溜的。她右脚让太医看了、包扎了,虽然很痛,但她忍了,她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一痛就必须哭。当年母后和陆琼琚斗得最激烈的时候,她和皇帝也没少吃苦,只是如今养尊处优惯了,才娇贵起来。而且一会儿要将这痛都还给夏二婚,哼!
这里众位主都看秦无暇,秦无暇单盯着夏雪看。
夏雪心情不错,笑的淡然平和,没有一点面对毒蛇的担心,或者很小人的嘲笑。她犹如看一个可怜的孩子,你摔的不是脚,是心,唉。
秦无暇凤眸阴冷恶毒刻薄恨不能将夏二婚就这么盯死,她愿意给菩萨添五百斤香油钱。真是太痛恨这个夏二婚了,让她宝贝女儿做不成后妃,还搅了她的好事,还要将她撵出京城,还要来对付她。她都看不懂,这个女人,比她女儿还小,怎么就这么手段狠辣?
秦晏握紧拳头,你这么看我媳妇儿,我再也不会同情你半分。他看向皇太后,除了她一条命,别的我什么都不会给她留。她太不够资格了,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