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的冷,如今也收敛了,含蓄了,但他骨子里就是冷的,线条冷锐。秦时泽的热,也是骨子里带来的,看庄羽翼就知道,他一辈子都将这样,尤其经历沧桑成熟之后。若是让人选,或许还是选择春意融融的阳春三月居多,他看着就安全,舒服。
舒服,就多看一眼,姑娘看他一眼,又忍不住看秦晏一眼,将两人比较比较,还是秦时泽好。
秦时泽笑,姑娘好像还是以前那样,从容的,淡然的,笑容中带着一点自嘲,不是他嘲。姑娘长开了,女大十八变了,清秀的姑娘变成耐看的大姑娘了,六哥,就更不会放弃了。
“我们,先走吧。”秦时泽说。
“好吧。”姑娘点了点头,心下一声暗叹。都是大人,看得出来,有些事,到这里就……
绝影也在亭子里,五色马也在,两匹老大的马,将亭子挤的够呛。秦时泽先退出去,目光一直停留在姑娘身上,放心,有我,我一直都看着你。
可他的距离远了,他的距离近了,秦晏上前来,媳妇儿我们走。
绝影撞秦晏,你出去,不要打搅我们叙旧,我不怎么喜欢驮你说实话。
绝影负重真一般,它肚子里还有好多萨拉耶三十六送给姑娘的玩意儿,再驮一个姑娘刚好,再驮一个秦晏,太重了。它是伏尔加河上的那个红衣少年纤夫,它就是不太喜欢秦晏。
秦晏让到一旁,姑娘看了看,起来,出去。这里又不是久留之地,有什么好拉拉扯扯的。
经过秦晏身旁,秦晏拉了姑娘的手。
姑娘猛甩几次没甩开,怒的一脚踹过去。
秦晏让她结实的踹了一脚,拉着她出来,诚意得让她知道,想她也得让她知道,这是必须的。
秦时泽站在外面,看着这俩拉拉扯扯,还是拉拉扯扯。他站的远一些,扭头望一眼前方的路,快马加鞭,也得深夜到明早才能赶到,你们就继续拉拉扯扯吧,无所谓了。
姑娘怒,想再踹他一脚,又觉得十分孩子气。反正使劲踹死他是不可能的,她就只能吃亏。
两匹马都出来,千牛备身用石头搭了个上马石,秦晏扶着媳妇儿,上马。
姑娘怒道。“你去骑别的马,五色马。琥、陶王,嘉定王不是要五色马么,怎么没骑走?”
秦时泽泄露了他们两人的秘密,再叫琥珀,真有点像一滴泪了,干脆不叫,陶王叫的很生分。
秦时泽淡然而包容的一笑,从容应道。
“五色马没上过战场,洳儿也没练过,两人配合不到一起的。”
姑娘点了点头,再好的马儿,没练过,没上过战场没拿过枪,它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再则说,这五色马是她的私人财产,干嘛要和人家分享?她,低了头,有些失落,有些迷茫。为什么,秦时泽要泄露他们的秘密?男人应该更不会、更能保守秘密才是,秦时泽这么做,为什么?
秦晏扶她上马,她安静的上马。秦晏也上了绝影,看住媳妇儿,你不要乱跑,危险。
秦时泽也上了马,上前来,伸出手,给姑娘。握个手,给你力量。
姑娘抬起头,看他一眼,忽然身形一晃,两手撑了马背、一跃而起,搭着他的手往他马上跳。
秦时泽忙用力让她稳稳的跳过来,再抱住她,免得她摔了。忽然,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势,他两腿一夹,策马狂奔,走!
策马扬鞭,狂奔如飞,风吹着脸,发丝清扬。
郑国真不错,末春时节,麦子长着饱满的穗儿,麦芒傲气的指着天。秧苗在夕阳微风中摇晃,纤软的腰肢,秀气的脑袋,像个小家碧玉,十分可爱。路边的野花,暮归的老牛,林中的鸟儿,袅袅的炊烟,郑国,是个适合恋爱的地方。
前面一片油菜花,已经半谢,看似颓败,却一地金黄,昭示着丰收,含蓄着从容与博大。
花开花谢会有时,春去春来岂无情?
一连奔到晚霞渐渐变成青色,即将谢幕,秦时泽才止了马,略歇一歇。
前面有一个小村子,千牛备身早上前打点了,给大家吃点儿再说。这会儿又不是被敌追又不是在战场,何必急着一定要连夜赶路还饿着肚子?劳逸结合,要懂生活。
秦时泽的马不是最好的,驮了两个人,速度不是最快的,早有人超过他了。
秦晏骑着五色马,却一直跟着这两人。还拽了绝影,不要去打搅。
媳妇儿心里不痛快,他不能逼的太紧,他就不能逼她,不能让她不痛快。他,愿意她有个地方可以退一步,虽然也有些不大愿意。可又能怎么办呢?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他不能再操之过急了,追媳妇儿,爱媳妇儿,要相信,要包容,要宠爱,要忍让。
他,爱她。
看着弟弟和媳妇儿同乘狂飙,捂着自己酸涩的心口,秦晏很确定。
绝影是个无比好奇的孩子,一路上无比纳闷。姑娘为啥不骑我呢?我跑的那么好,比那马儿快多了,姑娘为啥和别的男人同乘那么烂的马,就不骑我呢?
在秦晏拦着它的时候,绝影似乎在想。要不你来骑我?我让你骑我,你能将姑娘抢回来不?
秦晏一个人,还是骑五色马好控制一些,绝影实在脾气大不好对付,任何小细节上就能体现出来。除了媳妇儿要脾气大的,马,这是媳妇儿的马,他就不用和绝影较劲儿了。
众人来到小村子,村子里二十来户人家,已经打点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