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三人停下来,停在一处树下。旁边一块大石,旁边一条不算小溪的一线水,比泉水大一些些,比溪水小一些些,山里就这个样子,一线水,悠悠然的渗着,都算不上流。山里就这个味儿,悠闲。
有人来了。三人停下来,姑娘捏了袖子、里面好些竹钉竹签竹箭之类,羊娃子按住长镰刀。
来的,是歇马凉亭那个生意模样的外方来的中年男子。
就他一个人。
姑娘和羊娃子都没放松警惕,也不太紧张,就是正常防备。
日已西斜,申初时分,山里树多,此处阴凉。山里猫头鹰布谷鸟之类偶尔叫一声,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山鸡野兔的急急忙忙逃窜,一副小家子气,不过来个商人,吓得就抱头鼠窜。一不留神踩了水渍,竟然差点滑上一跤,笨的真够可以。
一条蛇从路这边悠悠然游到路那边,进入草丛,消失不见。此蛇手腕粗细,身上花斑,在草丛中身子是不见了,那草还摇晃着,让人一阵毛骨悚然。万一那蛇攻击人,可不值得期待。
姑娘瞅着那蛇消失,抖落一身寒气,望着来人。
“在下‘琥珀’,不知这位先生可是夏圣人?”
商人恭敬行了一礼,从怀里掏出一个琥珀,够直接,够爽快。
姑娘折了一根树枝,挑了琥珀的绳子,将琥珀和商人来回打量。琥珀,在齐朝,属于非常贵重的物品。抛开豫州那些高仿真兄弟的杰作,能拿着这块琥珀来找他们,不是寻常人。
姑娘是三人里的知客僧,将明丽的琥珀还给对方,客气又疏离的道。“有何贵干?”
商人单膝跪地,就给三位行礼,愈发恭敬的道。“看三位行止,除了夏圣人与姑娘,别无他人。‘琥珀’,终身效忠夏圣人与姑娘!”
“现在的粉丝,都是疯子。”
姑娘摇头,转身,搀扶着叔父继续去找那岩画,懒得搭理一个疯子。
这疯子也可能是来试探的,也可能是来打劫的,莫理最好。凡事一搭理准出麻烦,出门在外,自私一点将自己看好就成。
老爷and管家and长工,老爷空着手,管家背了个35l的小包,长工背了个70l的大包,走着。两个包都是姑娘和羊娃子自己动手特制的,一路行来,一年多来,事实证明,很好用。
三人走着,羊娃子又开始吼一路看天不低头,姑娘哈哈大笑,担心头顶一条蛇爬过来啊。
商人跟在几人身后,山路山又来三个人。
羊娃子和姑娘愈发警惕起来,虽说太平盛世,哪个太平盛世没有男盗女娼?得担心点儿。
那三人跟上来,那商人开口。“姑娘,前面山梁歇歇吧,属下有话跟您说。”
一边走路一边说话不大安全,走山路的要注意。商人说完话,后面两人跑前头,去山梁拾掇。
这山梁真极品,跟女人的胸似的突出来一块,全石头,没树,太阳晒着,小风吹着,挺舒服。
石头表面不算太平整,一屁股一屁股的疙瘩着,但别躺下去,单坐着,也还成。
姑娘、羊娃子、夏圣人,都不是小气的人,人家既然要装粉丝,就让他们装好了。
三人坐下来歇着,那四人纳头便拜,一边恭敬的跟拜菩萨似的唱。“‘琥珀’,见过姑娘和夏圣人。”
知客僧姑娘任由他们自便,想拜就拜,我不怕折寿。想起就起,我也不请。后来的三个人,看着都年轻一些,有面容冷肃的,有欣喜若狂的,有好奇打量的。
姑娘摸了摸脸,心下纳闷。你好奇啥?难不成刚才吃牛肉饼没擦嘴?我一向很注意仪容的。
好奇兄二十左右,长的玉树临风,打扮锦毛鼠白玉堂似的,头发弄的展昭似的,俗呼“大侠髻”,就是现在的姑娘家将头发高高梳个马尾,留一截不梳,僧不僧道不道俗不俗的,折腾。
好奇兄酷酷的甩了一下头发,摇头风似的,看着姑娘,好奇的道。“您就是天策上将、华玉县主、夏二……”
欣喜兄给他三个脑瓜崩,打人一下三个脑瓜崩,高手啊!哎呀!
姑娘手暗暗比了比,打人都是拇指按住无名指,食指和中指出击,两个脑瓜崩一次。拇指按住小指,食指、中指加上无名指三个脑瓜崩一次,绝对是高手,一定要小心!
欣喜兄满脸惊喜,将好奇兄挤后头去,给姑娘自报家门。“姑娘莫紧张,我们原本是昀州三杰,大冷,二热,三煞,后来经这位兄弟引荐加入‘琥珀’,我们现在都是兄弟了。啊不对不对,我们是兄弟,跟您不是,我们都是您的追随者。您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您说踢高家我们绝不打陆家。啊不是不是,您说欺男我们绝不霸女……”
“噗嗤!哈哈哈哈!”
姑娘笑死了,这家伙怎么尽是个活宝!一个粉丝问谢峰峰说你二奶是不是富二代一个问张芝芝你跟陈希希当年那啥high还是跟谢峰峰骑骑恰恰high,这都什么粉丝!笑死了!
冷肃兄激动的脸板的棺材板似的,上来拦了几位激动坏了的粉丝,他自己也激动但还没坏了。“姑娘您知道‘琥珀’么?我们的宗旨是。一,给姑娘保驾护航、在姑娘需要的时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二,为百姓惩治贪官、皇帝不管我们管,大家习武之人,行走江湖,就为的快意恩仇,能咔嚓几个贪官,就跟晏潇大人似的,能死谏皇帝,死的伟大!”
商人实在受不了几个了,没见过圣人,见了激动的不知道该说啥,一群村里的孩子,还昀州三杰,昀州三个痞子罢了,去去去,一边去,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