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比江城的夏天,北京的夏天好像短暂些,仿佛没热多久,绿色的草木便开始染上一层暗黄,接着便是落叶飘飞。
而于阳那头,自从三月份从北京回来,便将自己全身心扑到毕业设计和筹备“月辉”培训机构上。
因为自己的切身体验,于阳很早便有做成人高考培训的打算,许多人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没能参加高考,又或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失学,从而失去了步入大学校园的机会,他想借此来帮助更多这样的人返回校园,接受高等教育的洗礼。
但让于阳这么快下定决心,未毕业就开始筹备这一计划,得益于去北京见完覃思月之后。
在确认了自己的感情之后,去找覃思月摊牌说清楚之前,于阳多多少少是没有底气的,他从小时候便见证了覃思月的优秀,重逢之后,他更是从苏洛那里得知,她在大学里不俗的表现,让多少人望尘莫及。围绕在她身边的也都是特别优秀的人,陶然成绩好、个性好、能力强、家世好,而反观自己,除了她的喜欢,好像一无所有。
于是,于阳下定决心,要做出点成绩来,向她证明她的眼光并没有错。这样也才不辜负她对自己的心意。
说做就做,当于阳把自己的想法郑重地告诉他父母时,他爸爸立即表示无条件支持,届时需要资金,家里一定帮他出力。
一块儿上课的孙浩得知于阳的想法,也兴冲冲地表示要入伙儿。
于是,每天除了自学专业课程,于阳又开始自学经济学和管理学的课程,学做市场调研,学写调研报告,学做市场分析,学写创业计划书等,恨不得每天能有48个小时。
学了三个月,趁着暑假,于阳拉着孙浩就江城目前的培训机构进行了摸底,尤其是将江城所有成人高考培训机构的运营模式摸了一遍,学习他们好的经验,思考市场上成人高考培训项目和培训机构存在的问题和弊端,最后写了一份长达2万字的调研报告。
报告里就成人高考项目和机构的数量、运营模式、管理模式等现状做了细致的分析,全面总结了当下存在的问题,并就市场上该类培训老师的人工费用、培训课程售价、场地投入等做了大致的成本收益分析。结合这份调研报告,于阳写了一份完整的创业计划书,参加了9月份的大学生“挑战杯”创业计划书评比活动。
但是限于他们成人高考的身份,尽管计划书让学院老师眼前一亮,也未能被推荐去参加学校的评比。但这份创业计划书打动了很多跟于阳一起上课的中年人士,他们中的许多人都事业有成,是为了学历好看些,才参加成人高考回到校园。于是后来,他们班的许多人都成了“月辉”的小股东。
十月中旬的江城,凉风还吹得让人倍感惬意。
这天午后,于阳从学院那边得知,他们的计划书并不能被推荐去学校参加评比,迎面而来的凉风也不似之前令人舒爽了。
“于阳,别难过,我们参加不了比赛,也还是可以自己干呀”孙浩把手搭上于阳的肩膀。
“嗯”于阳点了点头,便坐在石凳上望着天空发呆。
‘原来我们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呢,大得连一个比赛的门槛儿都跨不过去’于阳从包里拿出一张精致的卡片,用俊秀的字体写下了这行话。
“写什么呢?我瞅瞅”孙浩眼疾手快地将于阳膝盖上的卡片顺了过来,扫了一眼便叹道,“哟,酸溜溜的,写给哪个姑娘的?”
“少废话,卡片还我”于阳蹙起了眉头。
“我不还,你不说我就不还”孙浩拿着卡片绕着石亭跑了起来。
“喜欢的人,可以了吧?”于阳大声吼了一句,引得路过的人不禁转头多看了几眼。
“得得得,还你”孙浩将卡片还了回去,凑上去嬉皮笑脸地问道,“这姑娘不是你前女友吧?”
于阳转头瞪了一眼孙浩,“不是”。
“那我来猜一猜,你把咱们培训机构的名字定为‘月辉’,难不成跟这女孩儿有关?”
“你觉得呢?”
“哈哈哈,我觉得肯定是,以喜欢的女孩儿的名字命名,多浪漫啊”孙浩笑着道,“没想到啊,于阳,你还有浪漫基因呢!”
于阳没有说话,微微扬起嘴角笑了笑。
孙浩隔了几秒,突然蹦出如下的话,“不过,于阳你看你是不是跟yue犯冲啊,前女友是‘玥’,这现在喜欢的人吧大概名字里也有个‘月’”。
听到这话的于阳,脸上的笑意明显垮了下来,“就你话多”,丢下这句便起身走了。
“喂,于阳,别生气啊,等等我”。
秋去冬来,江城的冬风拍在人脸上,也让人忍不住发颤。
而北京的冬风,则不止是让人发颤,偶尔狂野放浪的时候,恨不得将树连根拔起,恨不得卷走街道上瘦小的行人。
自研一下学期开始,覃思月除了完成好组里的活儿,便开始着手撰写论文了,每天三点一线,奔走在图书馆、教学楼和宿舍之间。她的勤奋和努力看在了所有人眼里,组里的师兄们但凡是写论文和申项目找她干过活儿的,不管是投稿还是写项目都会主动带上她的名字。
这不,付出还是有回报的,研二上学期末,一篇覃思月为二作、导师为一作的文章,收到了国内经济学核心期刊排名前八的一本期刊的用稿通知,覃思月喜出望外,正眉飞色舞地给丛嫣报喜。
“嫣儿,这简直是我这几年最开学的事情了,我收到用稿通知了。”
“恭喜你,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那你今年过年可要回家了吧?”
“当然回呀”覃思月的语气颇为愉悦。
“太好了,你要是今年还不回家过年,估计叔叔阿姨他们都要不认你这个女儿了”丛嫣调侃着。
“去去去,我都在做正事的,好吧”覃思月笑着回怼过去。
“那你现在跟学长什么情况,有进展吗?”丛嫣还不知道覃思月早就明确拒绝陶然了。
“他还是我学长啊”。
“行吧行吧,你开心就好”丛嫣没再追问,又随口提了句,“于阳在准备创业呢”。
“哦”覃思月语气平淡地应了一句。
丛嫣见状,便没再说下去,交待了她几句注意保暖和保重身体,就挂了电话。
这大半年以来,覃思月确实没怎么想起于阳,每天都安排得满满的,一睁眼便是一堆的文献要看,标注着ddl的课程论文要交,导师组里的pre要做,还有她自己的论文,凌晨才睡下,6点便起床,根本无暇顾及心底的那些小郁结。
跟陶然也就见过两次,一次是覃思月生日,陶然过来学校看她,另一次是陶然生日,覃思月买了礼物去送。
时间的游轮很快便抵达了2017的港口,告诉船上的所有人,新一年的航程再次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