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行色松了口气,“没遇到危险就好,至于会不会起疑心这都无所谓,只要你真人还在,他们就抓不到什么把柄。”
沈爰点头,又想起来一事,问道:“你让容与闲置在家了?”
一听到容与,柳行色刚松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就觉得这人很不简单,很是得陛下和太后信任,还特地免他御前不跪,还可随意进出皇宫,而且还和无影门有联系,你不在京城,这种人我又怕自己应付不了,所以就让他在家休息些时日。”
“那你让他闲适在家,用的什么借口?”沈爰接着问。
“他这种人那能让我抓到把柄,根本找不到什么借口。”
沈爰揺头,“那太后那边对此事什么态度?”
柳行色道:“太后只是召容与进了一次皇宫,其它也没做什么。”
沈爰点头,又听柳行色说道:“本来我也没什么其它事,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这平白无故的姜家探子出现异动,我生怕是你出了什么事,被他们发现了。”
沈爰笑着摇头,“你尽管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有事的。”
柳行色点点头,“那就好,我给你的玉佩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这玉佩你是哪得来的。”
柳行色干笑两声,“明月楼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找不到的,”话音一转又道:“既然你没事,我也要赶紧走了,陛下还在下面,不好让他等急了。”
说着,柳行色从袖中拿出人皮面具,笑道:“为了能在明月楼行动自去,我把面具都摘了。”
沈爰伸手帮她把面具往脸上贴,她自然是知道的,只要顶着柳行色的脸,哪怕是在明月楼放火都不会有人敢拦,在她来南陵之前,这明月楼都是柳行色在打理,世人只知道明月楼有一女子名叫柳行色,可是除了明月楼内的人,却无人知道她是何模样。
帮她贴好面具,沈爰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嘱咐道:“你不用为了避人每天都闭门不出,尽管大大方方的到处走动,让人看到你的行为正常,他们才会少盯着你一点。”
柳行色点头,“我知道了,是我太过于小心了,我走了,你保护好自己。”
沈爰点头,送她出门,刚打开门,门外那女子刚要抬眼看她们,沈爰一把上去捂住了她的眼,免得这女子看到柳行色变了张脸会东猜西想。
柳行色冲沈爰点点头,便匆匆下了楼。
待柳行色走远,沈爰方松开手,只见这女子笑看着她,“阁主,我们明月楼的人都是伊天阁自己人。”
沈爰微微挑眉,“谁是你们阁主?”
这女子捂嘴笑,“我都看到房顶上的洞了。”
看这女子年纪也不大,沈爰敲她脑袋,“居然敢笑话我,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笑眼弯弯,脆生生的答道:“属下子霜。”
沈爰点头,“哦,子霜,那你能去藏书阁把你那几位姐姐叫下来吗?”
“属下遵命。”子霜话音刚落就欢快的跑走了。
沈爰回身又去了那间房屋,兀自坐到书案前,拿起书案上的杂书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轻盈且整齐的脚步声传入沈爰耳中。
子霜带着几个碧衣女子走近房间,“阁主,我把她们都带回来了。”
沈爰抬头撞进了碧衣女子们惊疑不定的眼眸,那三名碧衣女子还一点儿都不加掩饰的往房顶上瞅。
沈爰轻咳一声,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她们个个低着头,努力的忍着脸上的怪异表情,她一时间却突然忘了该说什么。
“青叔呢?”沈爰终于找到了一句话。
那名为首的碧衣女子站了出来,答到:“青叔去了明月洲。”
走了?沈爰单手支着下巴,问道:“那他走之前可说了什么?”
碧衣女子答道:“青叔就说,他要去明月洲,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了,其它的什么都没说。”
沈爰点了点头,,“现在这明月楼由谁来打理?”
为首的那碧衣女子答道:“以前是柳姑娘,不过半年多以前柳姑娘离开了,现在由属下来打理,属下名叫子蒹。”
这女子话刚说完,沈爰又想问些什么,眸光一瞥间心中又是一惊。
这门口不知何时竟站了个老头儿,这老头儿个子不高,头发胡子黑白交杂,一身棕色袍子带有黑色花纹,背着双手正探头探脑的瞅着她。
沈爰一看这人就是个厉害的,碧衣女子们来的时候她可以听到脚步声,可这老头来的时候她完全没察觉,就像昨日没察觉到青叔一样。
沈爰站起身,抬步向门口走去,那老头也大大方方的跨进门来,拿出背在身后的两串冰糖葫芦。
他走到沈爰面前,递给沈爰一串冰糖葫芦,沈爰正要伸手去接,这老头儿居然又把手收了回去,她的手尴尬的僵在了半空。
只见这老头儿拿着冰糖葫芦放在眼前比了又比,最终笑眯眯地把一串小的递给了沈爰。
沈爰接过,道了声谢。
老头儿颇是高兴的点了点头。
子蒹立即上前来介绍,“阁主,这位是橙伯。”
沈爰笑吟吟的啃着冰糖葫芦道了声,“见过橙伯。”
那橙伯又笑着点了点头嘴里说着,“嗯,好好。”
沈爰笑着说,“橙伯是来看我的吗?”
橙伯啃着冰糖葫芦猛点头,随后拉着沈爰避开碧衣女子们,走到一旁道:“老夫是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来看看你,老夫还看到那老不休用杏仁打你了,他就是这种人,平常一点都不尊重老夫,每天都不关心老夫,一点都不尊老爱幼,还冷心冷肺、蛮不讲理、无法无天、自以为是、自私小气、尖酸刻薄、唯利是图、两面三刀、恬不知耻、无恶不作、卑陋龌龊、居心叵测、阴险狡诈,你青叔他就是个狐鼠之徒。”
老头儿一气呵成,憋的心口直疼,沈爰听得发愣,以为老头儿发疯,猛的向后一蹦,老头儿气的直哼哼,“老夫说了这么多,你居然不相信老夫?”
沈爰愣愣的转首,只见碧衣女子们一个个的低着头,憋笑憋到颤抖。
沈爰对着老头儿机械的点头,“我……我自然是相信你。”
老头儿眉开眼笑的点头,“这才对嘛,他就不是个好人,你以后再见了他一定别搭理他,你要是敢搭理他,老夫就不搭理你,他哪有老夫对你好,老夫还给你买了冰糖葫芦,他就只会偷袭你,真是个老不休。”
沈爰再次机械点头。
老头儿又说:“反正老夫和他,你只能搭理一个,你还是搭理老夫吧,老夫下次还给你买冰糖葫芦,好不好?”
沈爰依旧机械点头。
半晌,老头儿仰头看看房顶上多出来的洞,笑得见眉毛不见眼,“那个,虽然我很喜欢你,虽然你这个人看着还不错,可是这个房顶你还是要修的。”
沈爰瞅了眼那房顶,再次机械点头。
老头儿冲她摆了摆手,一蹦一跳往外走。
待他走后,沈爰看向碧衣女子们,“啊……他。”
子霜开口解释道:“阁主,橙伯是跟你开玩笑的,他就是爱说青叔坏话,这房顶你也不用修,我们明月楼有木匠师傅的。”
沈爰点头,“青叔、橙伯,除了他们不会还有什么黄伯、绿姨、蓝姨、紫叔的吧!”
子蒹忍着笑道:“阁主无需担心,除了青叔和橙伯外,只有一个红姑了,但也没人知道红姑去哪儿了,其它的黄伯、绿姨和蓝姨都已经不在世了。”
沈爰点头,她就是随口一说,居然还真有什么黄伯和绿姨。
一番交谈后,沈爰得知除了这为首的女子叫子蒹,另外两个分别叫子葭和子露,子霜最小。
明月楼里除了青叔、橙伯、柳行色以外,主要人物有七人。
除这四名女子外还另有三名男子,分别为子苍、子白、子为,只是这三名男子不在京城。
沈爰在明月楼吃了顿饱饭,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太阳已落了西山。
她轻轻撕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又拿出从包子铺里得来的新的,检查了一下还是没贴上,贴了半年多也怪不舒服的。
忽然想起今日问起柳行色花家玉佩之时,她似乎在回避那个问题,为什么呢?
……
子霜抱来了一堆文册时,正看到她对着镜子擦脸。
她把文册分成了两份,指着其中一份道:“阁主,这是我们最近整理出来的京城重要消息。”
沈爰点头。
见到她点头,子霜又指着另一份文册说道:“阁主,这一份是我们半年来接的生意。”
沈爰又点头,明月楼表面是青楼,背地里做生意这事,沈爰是知道的,所以并未觉得奇怪。
她随意翻了翻她们收集的京城重要消息,内容和在往来居看的差不多,看来她的往来居还是不差的。
沈爰又翻了翻另一份,一个名字刹那间闯入眼帘,她翻动文册的手猛然一顿,祁扬。
她抽出那份写着祁扬名字的文册,抬眸看了子霜一眼。
子霜解释道:“祁扬是北蔚祁大将军之子,他是花了重金要我们查几个人。”
沈爰不用她解释就知道祁扬是谁,跟自己一起长大又一起闯荡江湖的好兄弟的名字,她在这密密麻麻的文字中一眼就看到了。
让沈爰疑惑的是,他要查几个人为何不找蔚国无影门呢?自伊天阁潜伏于世之后,一个江湖势力无影门突然崛起,与明月楼不同的是,明月楼只在南陵,而无影门则是在南北两国都有根基。
疑惑着,沈爰就问出了口,“他要查几个人,为何千里迢迢来到南陵让明月楼来查,无影门不是更近吗?”
子霜答道:“阁主往下看就知道了。”
沈爰翻开往下看,突然又是一愣,他要查的人是:萧华宴、萧无笙、容与。
沈爰明白了祁扬为何不去找无影门了,无影门门主萧无笙的名字赫然在例。
可是这三个人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