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约战还有三天,北玄城外来人数极多,这让管理治安的骑兵们加多人数,把关的人员严加盘查,他们这些北玄军人苦不堪言,而城中客栈酒楼却是生意兴隆。
进城隐隐约约就可以看见一道长而高的高墙在远处,眼力极好的人或许还可以看见高墙之上还有高房,极为罕见。
玄州北玄城不仅是玄州仙宫坐落之处,北玄城还是国都,是大玄的国都,北玄城是一个繁华而又安全的地方,这里戒备森严,骑兵日夜巡逻,一个北玄城不止比别的城池大了十倍,就连安全措施也是强了不止十倍,不过人数也是极其多的,鱼龙混杂,极其复杂,一条青鸾大道从城头到城尾,路如其名,躯干是大道,两双翅膀羽毛无数,而青鸾大道的支路也是如此,一条大道连接城中所有大街小巷。
就算是玄州地位最高的大玄国王李朝圣也不敢说这里全在他掌控之内,毕竟谁敢保证这里没有那些高高在上陆地神仙?就算大玄一样有着陆地神仙,可是你能保证他们交战时不会伤及无辜,伤了他的子民,他好不容易才让大玄蒸蒸日上,让孩子有书可读,让天下有乐可享,让自己的子民安居乐业。之前突如其来的洪水爆发在他的治理和侠客的帮助下,让损伤降到最低,让许多人没有无故伤亡。
北玄城很少有刺杀皇亲贵族这类大事,一是大玄王治国有方,二是北玄百姓心之所向便是李朝圣,三是李朝圣身边有一位影子,曾经有其他国家的魔头想要摘一个帝王脑袋去玩玩,可是那个十品之上的强者却被李朝圣的影子所击杀,然后吊在北玄城城墙之上,让百姓们都可以看见陆地神仙一样不能扰乱人间秩序。
北玄城外看北玄就如同一个铁桶,前城墙高达五丈,巨大城门大开着,有一队守卫在盘查车辆人员。
一辆双马驾车的暗紫檀马车从官道上徐徐而来,今日天气不是很好,阴雨绵绵,天空之中死气沉沉,细雨敲打在精致马车上轻轻作响,暗紫色的马车丝毫与这阴雨绵绵的天气合在一起,因为下着雨,所以道上基本没人,赶车的是一个健硕的老头叫茅猫,大家都叫他老猫,黝黑的脸让他很有特点,不笑还好,如果一笑就可以看见那双洁白的牙齿和他这黑炭一般的明显不搭,显得很是滑稽。
城门守卫检查过了后,老猫稳健的赶着马车继续前行,老猫驾车真的很是不错,坐在马车里的李桃花就没有感受到颠簸过,一路平稳的驾车几天到了北玄城。
黝黑的老猫把头上遮雨的伞布推开,不再躲雨,李桃花拉开帘子,望外看了看,天色虽然还早,可是却像天快黑了一般,所以没有多少人在街道上,只有一些打伞急匆匆的行人。
老猫转过头憨厚的笑道:“少主,十一月的风凉,别染了风寒。”老猫是莫流曾经的马夫,也是莫流师父的的马夫,如今是李桃花的马夫。
李桃花从车厢桌上抬出一碗酒,这是刚刚倒好的佳酿,他笑着对老猫说道:“老猫,先喝点酒,一路驾车挺累的。”
老猫上半身转过来伸出那双赶了几十年马车的双手接过碗一饮而尽咧嘴憨厚笑道:“不累不累,能为少主赶车是我的荣幸。”
李桃花拿着壶酒走出车厢与老猫一同坐下,再给他倒了一碗酒道:“老猫叫我公子或者少爷吧!少主听着怪怪的。”,老猫那黝黑的脸闻着酒味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道:“好的少爷!我老猫啊活了那么久,就好这一口,特别是以前前宗主,之前剑主,现在少爷所倒的酒最有味。”老猫说完猛然发现刚才已经把伞布收了,他把碗放好又把伞布打开。
老猫做好一切后摆手阻止李桃花继续倒酒道:“少爷别倒了,老猫怕贪杯误事儿!”李桃花倒好一杯笑着道:“老猫的酒量肯定是海量,误不了事。”老猫嘿嘿一笑接过碗抬着没有喝,一只手稳稳的驾车。
小雨慢慢变大,视线也变得开阔,街道越来越大,行人也比之前的道上多,街道上只有滴答的雨声,一道稚嫩哀求声从前面传来,打破了街道雨声。
只见前面有一个淋雨七八岁稚童跪在一个很是气派的药房前面大哭着道:“大夫,救救姐姐,救救姐姐,她额头好烫,求求您救救我姐。”
药房里面走出一个灰衣提药箱的青年,他年纪看起来不大,语气却老气横秋:“见你可怜,我可以去帮你,可是雨太大,我这样去的话可能要加钱的。”
稚嫩男孩抹了抹脸,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他哭腔看着道:“大夫,我没有钱,不过我可以给你打杂,等姐姐好了我们再赚钱还你好不好?”
如果是普通人看见这一幕,就算想要拒绝也说不出口,可是是这个精打细算的铁公鸡就不一样了,他微微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从不做亏本买卖,就算你是小孩子也不行。”
男孩哭得更大声了,他还是不死心的哀求年轻大夫,他苦得很是无力道:“求求您!求求您!我答应父亲的,我要把姐姐照顾好,我已经八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我答应过父亲的,答应过父亲的,要保护好姐姐的。”雨越来越大,如同黄豆一般霹雳吧啦的砸响,男童磕得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声。
年轻大夫也不管男童急躁的动作慢慢道:“你父母呢?”
男童继续磕着头,地面染新红,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母亲生下我就死了,父亲因为太过劳累累倒在家中一睡便不起了,大夫,求您了,只要救了姐姐,我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大夫用余光瞟了一眼紫色马车,马车上下来了一个黑衣服的年轻人人,他把孩童轻柔拉了起来,一个高大黝黑老者为这个白衣年轻人打着雨伞,让一大一小不被淋湿,自己则是如同落汤鸡一般。
李桃花把孩童额头淤血轻轻运气散去,然后对着灰衣青年道:“这孩子的钱我来付,劳烦先生走动一趟。”
一行四人驾车行往东郊,那里就是男孩居住房屋区域,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的碎石楼房,与繁华大道上的阁楼雅居形成鲜明对比。
暗紫色的车厢里坐着三个人,青年大夫仔细打量这个精致的车厢,青年大夫给孩童包扎好额头,孩童告诉老猫地址后就沉沉睡去,呼吸平稳规律,李桃花看着就明白就算车翻了他也不一定会醒。。
车厢内有一张精致的小四方桌,桌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左边一套精美的茶具摆在上面,右边有一酒壶。
青年大夫很是不客气的拿起酒给自己倒上,而后再给李桃花倒上,放下酒壶靠着车厢。
李桃花举起酒平淡道:“既然都会救人,为何要让故意刁难孩童,现在还让他昏睡过去?”
青年大夫李长卿摇晃着杯子轻轻笑道:“如果不是如此吸引你注意你,我又怎么会刚好见到剑宗少剑主呢?”
李桃花皱了皱眉,他的身份应该从来都没人知道啊!
老猫瓮声瓮气的在外面解释道:“少爷,这是剑主安排的先生,医治你身上内伤的,只不过关注这位先生的眼光太多,如果你们轻而易举就接触,怕是会让你暴露过早。”
李桃花看了看孩童,这也是在安排之中的?
李长卿似乎明白李桃花想法,他解释道:“这是巧合,本来是准备其他的,只是没想到干好出现,所以便顺水推舟,提前与你见面了。”
李桃花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也明白为什么孩童会睡得如此沉,肯定是李朝阳动了手脚。
李长卿翻了翻药箱,取出七支银色的细小长针,他眉毛挑了挑示意李桃花把手放在桌上。
李桃花挽起袖子,两手握拳着桌上,李朝阳啪的一声打了一个响指,李桃花顿时感觉身体动弹不得,两手无力的由握变摊开。
李桃花收起想要运气的想法,既然是莫流安排的,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李长卿点了点头赞扬道:“不错!很是聪明,没有想着抵抗,不然还有苦头要吃。”知道李桃花说不出话,李朝阳正色道:“要开始了?可能会有些疼!”
李长卿的双臂和手指比一般人更长,细长的手指右边夹住三支银针,左边四支,他双目一凝,右手食指一弯,在中指和食指间的细长银针不见踪影,李桃花心中一惊,他虽然身体动不了,可是眼力还在,可是他居然没有发现银针的轨迹。
银针从李长卿指间飞出,刺在李桃花眉心,只见李朝阳左右手再点六下,两只银针一样落在李桃花眉间,三支银针三足鼎立,其余四支分别于两掌间各两支。
李长卿没有继续动作,他抬起杯中酒喝了一口淡淡道:“茅猫,现在不用让车厢出现一点抖动,不然你少爷可能要换人了。”
老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放心,就算是陆地神仙来了一样不会让里面出现一点抖动。”老猫在外面咧嘴笑着,那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他乐呵呵的轻道了一句“起!”
车厢还是在地面上奔跑,两匹俊美踩在起伏不平的道路上,老猫和马匹都跟着歪三到四的,可是后面的车厢轮子却不再转动,车厢更是巍然不动,如金刚佛陀镇压妖邪,不动如山,车轮虽然不动,可是车厢却还在移动,不过却不是在道路上移动,而是离地一毫,不管地势高低起伏都是一毫。
李长卿慢悠悠喝完一杯酒才开始继续动作,只见他指甲泛白,顿时车厢内白色雾起,雾色腾腾,李朝阳右手掌心朝上往上一抬,雾色全部覆在车厢上方,仿佛是白日云海翻腾,他声音轻而快说道:“世间的七星连珠存于夜晚,我的七星连珠却是当白昼而现。”云雾缭绕的车厢上出现七颗白珠,这些都是李朝阳这些年费尽心思收集的龙凤之气。
李长卿修长的手臂一挥,李桃花身上的七支银针竟然移形换影,左手两支替换眉间下面两支,眉间移右掌,右掌横空落左掌,如此反复许久,只见李桃花眉上不动的那一支银针竟然开始泛黑,一直到漆黑发亮,李长卿手臂由始至终都保持着动作,他俊秀的脸庞上开始有着细小汗水。
李长卿轻喝一声,左手动了,转眼间就取出七支银针,六支落在药箱内,最黑的那一支在他指间啪的一声化会粉碎落在他之前喝的酒杯中。
李长卿看了一眼李桃花正色道:“守住本心,忍住痛苦。”话音刚落,他两手牵引,七颗珠子汇聚一线,在上方极速旋转,七个珠子如变成千百颗一般,如同密不透风的石盘,浑然圆盘变成一条直线落入李桃花眉心,这些珠子竟然全部都如同溪水东流到海里一般,水乳交融,进入李桃花体内变成血液一般,流转全身。
只见李长卿一脸湿润的把白雾手回,靠在车厢轻轻道:“成了,第一次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