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悠悠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绿色长裙的吕裘搽拭着血红腥红枪,眉眼如画,温柔长情,擦拭的动作却不是如此美如画,她随意的披着青丝,停下动作转头,左手青丝绕指柔,安静的坐在一个精致的紫桌上。
李桃花看得有些出神,不是因为她如此柔情,而是他看见吕裘身上有红丝弥漫,与薛煞一般的情形,血丝不显山水。
吕裘忽然背对李桃花,然后她走出房门。李桃花忽然转个神来,他随意穿着好放在旁边的衣服,快速冲出房门,一眼看见吕裘在楼下一处靠窗位置对着一个店小二不知说着什么,周围有一地的木块木屑碎片,客栈之中人很少,只有十七八个人,都是佩剑侠客,喝着小酒聊着江湖,而一个高大微胖的宽服中年男子在打着算盘盘算账目,没有丝毫的分心。
李桃花左转直到楼梯慢慢走下,随着一些打量中走到绿衣对面坐着,这让那些打量的眼光有些意外,看来这绝世美人与这个未来的领头人关系匪浅,因为就在刚才有人想要落座那个美人的面前,却莫名其妙的甩在出客栈。
客栈桌子常年油腻,显得有些绿油油的反光,桌上有两坛酒,一壶茶。李桃花刚坐下的身体又起身,为吕裘倒了一杯茶,直到吕裘接了他悬在空中的茶杯长又坐下。
李桃花有些虚弱的用手撑着脑袋轻轻道:“我师傅他们呢?”吕裘喝了一口茶道:“他们说要去处理一些事。”李桃花点了点头起手准备去拿起一坛酒,可是听见略有轻柔的声音道:“这不是你的。”李桃花放下手也倒了杯茶道:“薛煞呢?”吕裘刚想说话瞥见两道身影走向他们也就没有言语。
莫流一屁股坐在李桃花旁边,把本就陈旧的板凳压得吱吱响,白居自则是站在李桃花旁边,莫流随意点了点对面示意白居自落座,白居自也不客气,直接过去坐下,只不过坐在边上,没有对坐莫流对面,莫流一笑置之。
吕裘这次没有阻止李桃花拿酒的手,李桃花打开酒,一股酒香扑鼻而来,莫流急不可耐的接过还没有倒下的酒坛,直接喝了一大口。李桃花准备再去开另一坛酒,不过一只收比他更快,白居自一板一眼的对着李桃花道:“少主不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那有少主为下面之人倒酒的,能一同在桌上就已经是逾越了。”
李桃花疑惑道:“那上次?”白居自爽朗笑道:“那时候的剑主不是现在的剑主,不能相提并论,在宗内,如果不被承认,就算有剑主之位也不会有人把你当会事,服你就尊,不服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敢打。”莫流满足的放下碗对着李桃花语重心长的道:“在宗内不像别的地方,不能服众,就算是剑主儿子也是废的,想要别人服就以理服人,理不服就打服,当初我就是这样打得他们不敢不服。”
李桃花苦笑一声,就凭他现在,恐怕七品的实力都难以发挥。
吕裘在喝了一口茶抿唇道:“莫前辈,相信你已经感觉到桃花他身体的异常了吧!”莫流酒不离口含糊道:“知道!这个只能靠他自己,我能做的就是让他认识自己。”
李桃花一脸疑惑看着没有一点顶尖神仙风范的莫流道:“怎么有些听不懂你们的话了!”莫流没有搭理他,他回答李桃花之前的问题道:“薛煞本应该死的,可是他有一股执念,这执念让他疯魔,还未死透,可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莫流难得得有些破天荒的正经道:“就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执念让他不能相信自己死了,还让他覆灭了自己一手创造的势力。”
白居自不像莫流那样牛饮,他喝了一口酒也是好奇道:“而且之前的那些血修,好像之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比杀人抽血更血腥肮脏的事都有不少,反而在加入血幽冥之后干净了不少,杀人也杀那些强大的修行之人,虽然也有普通人可是却也没听见出自薛煞的手,总感觉有些奇怪,这就有点像养猪啊。”
吕裘眼眸一凝有些明白道:“是养猪吃肉,养了数十年百年,然后一举掠夺,喂饱自己。”
莫流点了点头一只脚搭在凳子上随意喝了口小酒道:“我就很好奇他的执念到底是什么,所以刚才我们去查了一下他。”他吹了吹漏脚指头破烂布鞋上的蚂蚁又喝了一口酒。
李桃花运气调息,剑意不运自养,他轻呼一口气道:“在天州也有剑宗的势力?”
白居自哈哈大笑道:“如果我说剑宗在九州都有不小的根基你信不信?”李桃花没有回答,他根本不了解剑宗,不知道该说信还是不信。
白居自也不在意,他拍了拍手道:“小到这间客栈,大到天州那些皇亲贵族也不敢惹的大家族。”
随着拍手声音停下,十多道身影横剑半跪恭声道:“属下天州十三郡真封郡剑宗弟子拜见剑主,少剑主,天使者,吕仙子。”
十多名之中有着那个高大微胖男子,不过他横的却不是剑,是算盘。
掌柜的很是识趣的憨厚笑着道:“少剑主,别看我这算盘不是剑,可是我这算盘杀的人不比剑少啊。”
白居自挥挥手,十多人立刻恢复到之前的位置继续做着之前的事,一如之前。掌柜的还是打着算盘,一脸憨厚样子对着李桃花笑了笑,然后像不认识一般继续低头敲打算盘。
白居自神秘的对着李桃花道:“别看这个胖子憨厚老实,他那一手算盘啊打得很是精明,算珠在盘是计算,算珠离盘是算计,算计一颗珠子应该杀多少人才合算。”
吕裘看了一眼微胖掌柜轻道:“此人是九品,而且还是感悟很深的九品,就算遇见血修那种十品左道也能与之一战。”
莫流扣了扣漏在外面的脚指头发出舒服的声音,这让李桃花有些侧目。
莫流斜了斜看李桃花然后继续扣着脚随意道:“那种旁门左道的修行终归不是实打实的,所以血幽冥只不过十多名十三境的,其余大部分是这种看起来唬人的十品,中看不中用。”
白居自在一旁附和道:“所以昨天才有我一剑杀数十人,如果是实打实的,我也得付出一些代价。”
吕裘沉默不语,只是安安静静的把茶换了酒,举杯不语。
白居自没有继续说其他的话,他拿出一张纸给李桃花,李桃花接过看了看,上面是关于薛煞的信息。
薛煞,三百年前在天州江湖中闻名,一手剥皮抽丝耍得很是成名,二十岁前不显名声,二十岁后一枝独秀,以血腥手段屠杀了一山土匪,山上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虽然只是五品,却已经让比他高境的人不敢与他对视。
薛煞在杀了一窝土匪后又以雷霆手段继续杀了许多权势贵族子弟,每次出现实力的大涨,每次实力大涨他又会出现继续杀那些纨绔子弟或者根骨不错的武者,久而久之就成为魔道中的楚翘,世人不知为何这个魔头是如何成魔的,更不会知道薛煞也曾经是个肩挑少年意气,脚踏青石国安的少年。
可是这个少年却在他救下一只小狗后遭遇了他一生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事。
他救下的那只小狗很是可爱,让他和妹妹很是开心,虽然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多了一点开销,可是只要看见妹妹的那个天真活泼的笑容,他觉得就算再苦一点也是值得的,父母是打渔为生,所以十二岁的薛煞也会帮忙父亲买鱼。
哪天正好是郡里大人物之子出门游玩,正好到他们这个小镇上想看看以鱼出名的江合镇,那曾想那一天坐着烈马拉精致车厢的公子哥身边的一个漂亮女子无意掀开帘子路过他们买鱼的摊上看见一只雪白的可爱小狗目不转睛,马车停下,后面的三十轻骑也停下。
那名锦绣衣服,腰间玉佩的公子哥随手丢了几两碎银给四口都在的薛煞一家,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有一名马配雪白甲,人配雪白装的轻骑下马抱过雪白小狗给马车内的漂亮女子,薛煞母亲拉住哭泣的妹妹,不让她去追被抱走的小狗。
漂亮女子小心翼翼的接过小狗,那知雪白的小狗看起来可爱温顺,可是却在漂亮女子抱着它时一爪子抓在漂亮女子那美丽的脸颊上,鲜血直流,触目惊心。
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响彻这个街道,公子哥一把抓住小狗丢在地上,也不管漂亮女子怎么样,就是一脚一脚踩在地上小狗,小狗凄惨哀叫,薛煞握紧拳头,咬牙不看这血腥一幕,可是没想到的是薛煞的妹妹薛兰却是挣脱了母亲的手跑到小狗上边,三十轻骑哗啦啦的围成一个圈挡住街道上人的目光,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等到马车走后,只见一个小女孩捧着血肉模糊的红狗大哭。
一家人好说歹说才把妹妹带回家,薛煞知道妹妹不开心,所以他夜晚想去捞鱼为妹妹捞一条彩色好看的鱼,回家的路上很奇怪,村里没有一家是亮着灯烛的,空气中有些刺鼻的味道,从村头到村尾都有。
等要到家时看见火光冲天,他爬上高树后只看见一匹匹马匪围绕着他家打转,马匹之上的每个人都握着一把火,十多火把火光大放,在黑夜中如此扎眼,薛煞隐约看见屋中有二道身影匍匐在翻屋中,那是薛煞的父母,一个光头骑马的大笑道:“兄弟们,回山,等会带你们去吃香的喝辣的,余公子说了,出了白天的气,就让你们晚上一样好好出气出气。”一群人淫笑着离开这个再无人出声的小村庄,薛煞一直没敢出现,直到天微微亮才进入家里,只见两具尸体头与身体分离,血染地面,在一张小床上薛煞看见了赤身裸体的小女孩,他沙哑的啊啊叫着,说不出话来,眼中干涩,早已没有了泪水。
这一天一把大火烧了这个寂寂无名的小村庄,自哪天起,薛煞变了,薛煞去了魔道有名的血煞山,经历千辛万苦非人的待遇才学到旁门左道之法,以杀气养己,要以杀证修行,渐渐的他改变了修炼,从杀人变拨皮抽血,让杀气与血气养自己,此次以后他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继续拨皮杀人抽血,几年的时间薛煞已经进入五品,变成一个青年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