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后。
桃林。
一白衣女子懒懒地靠在桃树下,颇为潇洒的饮了半壶酒,迷醉的凤眼懒懒扫了木屋。
“徒儿,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紧接着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么久了,还是这样不小心。”语气中带着三分无奈七分宠溺。
“师父。”梦隐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洛旋,哦不,应该称她为苒璇,这五个月以来,洛旋与苒璇常常做对方以前发生的事的梦。而且,苒璇她感觉,她们的灵魂竟然在悄然融合,甚至她有时候认为她和洛旋就是一个人,不过,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嗯?”苒璇眯着眼睛。
梦隐无奈地说:“师父,醒酒汤。”
苒璇抬头望着挡住太阳的梦隐,招招手。
没想到,又长高了。
梦隐小心将醒酒汤放置一旁,往苒璇身旁走了几步,便极为虔诚地一跪,小心翼翼地扶起苒璇。
“嗯。”苒璇的手环住梦隐的脖子,紧紧贴在梦隐的胸前。
梦隐耳根瞬间红透,倒是脸只微红,比起几月前好的太多太多,“师父,你又要睡……”
几月来,她越来越爱睡了。
大夫说,过于劳累,也有可能……
梦隐的语气柔和,像劝着三岁小孩喝药,“那先喝醒酒汤,不然头可要痛死。”
“好。”苒璇使劲摇了摇头,如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迈饮尽醒酒汤。
碗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唉~~”梦隐叹了口气,宠溺地摸着苒璇的头,伸手便抱起身体瘦弱的苒璇,慢悠悠的往内屋去。
苒璇扬起丝丝微笑,睡眼惺忪的眼里满是……爱。
给苒璇盖好了被子,梦隐小心翼翼地低身轻吻上苒璇的额头。
传说,吻在额头的一方,会守护着另一方,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好好睡吧,苒…璇。”
转身,毫不留恋离去。
“盯好了,若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诛杀!”
声音带着无尽的杀气,渐渐消散。
……
煊国。
“人呢!明月楼楼主呢!”煊后咆哮道。
自煊国宴会之后,明月楼楼主与她徒弟梦隐隐居于桃林,而梦隐的婚事也不了了知。同夜,她煊国林相的爱女林兮被发现在乞丐窟,虽悄悄接回,但小道消息也不知被谁传出,第二日便上吊于其闺房之中,死状极惨,且遗留一书信,言是她这个煊后杀死她的,一切都是她的阴谋,就差一点她就被废了不过经过这一遭,皇帝也不再如从前信任她,最近都宿在宸妃那。
这一宿,就是五个月。
转身,愤恨地砸了上好的砚台,“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区区一个楼主都抓不住,真是废物!”
下方跪在地上的人,一身的冷汗,却暗暗地将煊后打上“毒妇”的标签。
……
苒璇睁开眼睛,淡淡道:“下去吧。”
脑中却在回忆着刚才梦隐的温柔,这般温柔,可她……
“时间不多了。”
苒璇抚着刚才被梦隐亲过的额头,说不出来什么滋味,“芳尘,事情办的如何了。”
芳尘低头,眼中满是哀伤与担忧,“主上恕罪,刚开始。”
“刚开始?”苒璇语气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情。
不知道还来的及吗?她陪他真的不多,就像当初的薇薇一样,终究红颜薄命,无法白头。
“算了,再争取些时间吧。”
苒璇看向挂在墙上的佛像,双手合十,什么时候她竟然开始信佛了?
观音啊观音,若你在天有灵,就再宽恕一年吧。
不多,就一年。
“主上……”芳尘喃喃道。
“几天后,就去晓国吧。”
“是。”
芳尘低头,一双眸看不出情绪。
……
天都国。
凤楼。
“嗯?影尊,什么时候我们来打一场啊?”鬼面男子笑道。
见红衣女子不语,手在她面前摇晃。
“啊?”
鬼面一个爆栗。
“打一架?”红衣女子先是疑惑,后来痴痴的笑了一声,“呵呵!”
转身,徒留几句话。
“打架?就是因为本尊曾屠杀昙花梦?而你活下来报仇?”
“下辈子吧!”
“可恶!你竟然跑了!”鬼面愤愤道。
“影尊?等着!既然本座找到了你,就别想逃!”鬼面眼中流露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还有爱。
他转身,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就像是……师父。”
“算了,也许想多了,毕竟师父还在睡觉。”鬼面男子自言自语,便离开了。
在鬼面男子离开后,一个拐角处出来一个红衣女子,曼珠沙华面具,正是苒璇。
她抚着手中的曼珠沙华,喃喃细语:“那可不一定呢。”
几月前就再一次相见,虽说以不同的身份,面目,但是,却依旧认得出他,那双狐狸眼,就算经过万年也不曾忘记。只是没有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身份,未雨绸缪始终是他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
她抚着他万年前送她的桃花簪,轻轻嘲笑道:“当年,想必他也会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