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岳雷十分诧异。
“现在信息十分有限,只知道眼下灵儿被人妖掳走,情况最好是只有一名人妖,情况最坏嘛……你们面对羊脂妖王以及大群魔族修士,你们可能都会死。孩子,你怕死吗?”老祖宗轻轻问。
“怕,当然怕,死谁不怕。但怕有什么用,我们是岳家背嵬军,帝国军队的中流砥柱。若连我们都怕死,恐怕就会有成千上万人因我们的懦弱而死去,想一想还是我们上吧,至少能少死很多人。”岳雷感叹道。
岳家军是一支特殊的军队,名义上属于禁军,但实际上却是岳家世代培养和招募的精英之士,军中大半士兵和军官都听宣不停调,很多时候,朝廷的圣旨还没岳家家主一句话管用。
用专业一点的话来说,这是骄兵悍将。
骄兵悍将其实是历代皇帝最忌讳的。前朝覆灭的诸多原因中,藩王割据、地方军队拥兵自重便是最重要的原因。今朝建国后,开国皇帝为了避免重蹈前朝覆辙,不但重文轻武,还设立了枢密院和三衙,大幅度削减地方军人权力。
枢密院是帝国的最高军事领导机关,掌有军权和军令,但是只有调兵之权而没有指挥军队的权力。三衙分别为殿前都指挥使、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三衙拥有指挥军队的权力,但军队调动之前,又必须有枢密院的军令。
除了中央层层节制,地方的军队也被削弱到了极点。按照帝国军制,军队分为禁军、厢军、乡兵、蕃兵四种,除了少数兵家必争的重要军镇由禁军镇守,地方政府只有厢军能够调动。而厢军的战力之低下,简直令人发指,维护治安,围捕盗贼倒还凑合,用来打仗,简直是拿人命开玩笑。
帝国建国前期,由于朝政清廉,国力强盛,魔族无力南侵,帝国军制的缺点倒还能掩盖。但随着这些年魔族日渐壮大,帝国越来越腐败,帝国军制繁琐而低效的弱点便暴露了出来。禁军由于受中央直辖,待遇最好,无数富家子弟挤破脑袋都进了禁军。可这些富家子弟中,许多人都是吃喝嫖赌之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几十年功夫,禁军便糜烂得不成样子了。禁军乃是帝国唯一的正规军队,禁军一败坏,帝国便陷入了极大的危机。
作为千年宿敌,魔族一直密切关注着华夏大地的形势。经过大量情报以及边境小规模骚扰试探后,魔族终于确信了一件事实——华夏帝国的军队已经从立国初期那一支百战百胜的王者之师,变成了一群整日只知道吃喝嫖赌的乌合之众。魔族从一百年前开始了大规模的侵边。二十年前,魔族更是一度攻破了雁门关,大举南下,险些连帝国首都开封城都占了去。后来,幸得岳家、韩家、种家等地方名将领军及时回防,才把魔族大军打败,赶回草原上。
在那场战役之中,帝国死伤百姓数百万,损耗钱财物资更是不可计数,国力大伤。经此一役,皇帝深深感受到了禁军腐败无能所带来的危害,便对地方将领放开了一部分权力,给与守边将领一定禁军、修士编制的同时,也对地方将领招募私军,启用族人等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灰蒙蒙的草地上,大地忽然裂开一条细缝,一团影子从地面细缝里钻出,一遇月光,立即化作了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士兵大步向岳雷走来,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大声唱喏。
“启禀将军,掳走小姐的妖人一路向北去了,并没有半分停留。”
岳雷点点头,说:“知道了,下去吧。”
“喏。”
老祖宗神色严峻,低声说:“看来妖婆子的巢穴还有一段距离,咱们快追,那些人妖速度不慢,若追得慢了就来不及了。”
“启禀将军,掳走小姐的妖人一路向北去了,并没有半分停留。”
岳雷点点头,说:“知道了,继续派人追踪。”
“喏。”
老祖宗神色严峻,低声说:“看来妖婆子的巢穴还有一段距离,咱们快追,那些人妖速度惊人,若追得慢了就来不及了。”
“是。”岳雷翻身上马,高声喝道:“所有人,检查装备,集合!”
随着岳雷一声命令,所有骑士立即动身开拨,准备朝正北方追击。骑士队列不远处,岳云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伸手递给云谦,说:“兄弟,我们要动身了,我命人留了一匹马,你骑马调头往南行七八里便是雁门关,这是我军中令牌,你有了令牌,就算是深夜也能入关。”
云谦叫道:“我也要去。”
岳云摇摇头:“我们这可不是去游山玩水,我们是去和魔族打仗。”
一听这话,云谦不乐意了,说:“岳二哥是嫌弃我修为低下?”
岳云不置可否,只说:“哥哥我佩服你的胆气和义气,不过这一趟太危险,你修为不过才刚刚突破筑基,贸然随行,不但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有性命之忧。”
云谦沉默不语,心里想起了自己把岳灵死死绑在大树下的场景,心中惭愧地想:“岳灵的修为虽然不比人妖强悍,但她那么聪明,如果不是我绑住了她,那人妖要想掳走她,恐怕也要费很多周折。今天这事自己对岳灵愧疚颇多,今晚岳灵被顺利救回也就罢了,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将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云谦想明白了,斩钉截铁地对岳云说:“岳二哥,岳灵被掳一事,我有责任。我虽然修为不济,但此事因我而起,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便是错了,错了就要立刻改进补偿。如果我趋利避害就此灰溜溜回去,那岂不是小人行径么!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岳二哥若是不愿带我同行也没事,你们走你们的,我在后面远远跟着便是。”
岳云一听这话,顿时被感动了,叹道:“虽然不知你之前错在何处,不过就凭你这番话,哥哥我带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