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来白堂镇旅游的客人倒也不少,一方面去瞻仰一下古代帝王陵墓的风采,另外一面也顺便来这里的古董市场买上一两件古董回家。花费不多,也就几千上万,买个花瓶什么的,可带回家那就大不一样了,怎么说也是一件几百年的古董啊,摆在家里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地下古董市场并不在白堂镇里,而是在出了镇子约莫三里路的一个小村子。小村子不大,可住在这里的家家户户都倒腾古董生意,别看村子里都是一溜的平房,看起来不咋样,可住在里面的人个个都是富得流油。随便一户人家,都能找出那么几件像样的古董宝贝。
小村子里有一个类似集贸市场一样的一片大街,有正经门面的,也有练地摊的,反正这里是无所不包。不过,那些正经门面只有来往游客才会进去,但凡倒腾古董的人都不屑去,因为里面卖的东西,有很多是仿制的。
陈风是等天黑下来才进入这片古董集贸市场的。不是他不愿意白天来,而是因为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只有夜里才会出现。当然,很多奇怪的人也只有在夜间才会出现。
甫一进入集贸市场,眼前就是热火朝天的场面,那种热闹劲头比农村过年赶大集还要猛烈三分,整片集贸市场上全都是人,嗡嗡的说话、争吵、砍价声掺杂在一起,市场的台子上、地面上乱七八糟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
陈风用力地吸了一口,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腐土气息,那是出土的古董上独有的味道。曾几何时,陈风来往奔波与省城和这集贸市场之间,倒腾着别人眼中不值一钱的破烂,有时候甚至为了一个喜爱的瓦罐会和卖主侃上一个小时。
那时候是疯狂的,不过,很充实。陈风是这样想的。
当然,现在他更充实,只是对于古董的狂热劲头已经淡薄了许多。现在的他更感兴趣修真,以及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神秘事物“黑玉年兽”就是其中之一。
陈风径直穿过了熙熙攘攘的集贸市场,走路的同时,眼睛自然没闲着,不停在四周的古董摊子上扫过,寻找着感兴趣的东西。不过有些可惜,一路上见到的东西倒不少,看上眼的却没有几样。这也怪不得陈风,任谁拥有了无数奇珍异宝之后,还会对一颗普通的琉璃珠子感兴趣呢!
不知不觉,陈风的脚步来到了古董市场的一角。
这里比较冷僻,灯光也比较暗淡,人流量也少了很多,显然不是一个摆摊的好地方。然而,就在这似乎被人遗忘的角落里,还真有一个摆摊的。他卖的东西不是古董,而是一些和盗墓有关的工具:普通的洛阳铲,挖土的行军铲,油灯,帐篷等等,甚至还有一些辟邪的东西。
自然,摊主的生意有些惨淡了。来到集贸市场的只有两种人,盗墓者和游客。游客是来买古董的,自然不会买一把铲子回去;盗墓者专门就是干的盗墓这活,如果连吃饭的家伙都不带,那还算盗墓嘛!
因此,摊主的生意不好也在情理之中。可这个摊主还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这里摆摊。很多游客都很奇怪,生意如此差怎么还不改行啊?只有这集贸市场的熟客才知道,这个摊主并不是卖摊位上这些货物的。
他卖的是情报,你所需要的情报。
陈风和这个摊主以前并没有打过交道,虽然他来过这里很多次,但对于这古董市场中神秘的情报人还是很陌生的。因为那个时候他没钱,对于昂贵的情报是望而却步。
从大伯那里询问古怪卖家无果之后,陈风才想起古董市场上这个一个神秘人来。之后,他又通过另外一个老手知晓了古董市场如此偏僻孤寂的一角。
墙壁阻挡了灯光的延伸和视线的窥探,转过墙角,穿越短暂的黑暗,陈风终于看到了角落里的那个神秘摊位。那里有一顶破败的行军帐篷,帐篷前面有一盏带玻璃罩的昏黄油灯,油灯的前面是一大块羊皮毡子,上面整齐地摆着各种器具。
陈风仔细看了几下,才看到摊主原来坐在帐篷里面。身穿黑衣的他,因为黑暗,几乎与漆黑的空气融为一体。
“呼!真他古怪!”陈风偷偷在心里咒骂了一句,然后慢慢走了过去。
微微蹲了下来,陈风装成卖家很有兴趣翻看着摊子上的货物的样子,可眼角余光却撇向隐在帐篷里的神秘人。那人十分消瘦,但是脸色十分健康,是一种常年经受风霜的健康,虽然他闭着眼,看不到眼神,但陈风可以断定:这人不是那个古怪卖家。
这就否决了陈风此前的猜测。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我看摊子上都是一些寻常物品啊!”陈风故意外行一样叫嚷着。
那人睁开眼看了陈风一下,眼神非常凌厉,“你不是来买这些东西的,这里自然没有!”
“哦?”陈风大感意外,定定地瞅着那人,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买这些东西的?”
那人没有答话,只是盯着陈风,似乎在问:“你是来买这些东西的吗?”凌厉的眼神就是陈风都感觉有些吃不消。
最后还是陈风败下阵来,勉强笑了笑,道:“老板好眼力啊!我确实不是来买这些东西的!”顿了顿,看了那人一眼,“我是来买一个消息的!”
那人没有答话,只是看了陈风一眼,似乎是让陈风继续说下去。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那人说他在白堂镇!这里的人都知道,老板的消息最灵通,所以我就来了!”
“二十万!”
虽然知道消息很贵,可听到这个价格,陈风还是吃惊不小。好在有所准备,白天的时候在银行取了五十万,要不今天还真白跑一趟了。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光是那些钱叠在一起就有一大堆了,要是拿在手上,还真有些担心。好在陈风不是普通人,他有储物手镯,根本不用担心携带的问题。
“好,成交!”陈风说着就从袖子中的储物手镯里把钱拿了出来。
对于普通人来说,陈风从袖子里掏出一大堆钱来,也许会感到很奇怪,这个人是怎么把这些钱藏到袖子里面的?可是,坐在帐篷里的神秘人看到这一幕,眼睛里却突然冒出一道火红炽热的光芒,狂热、激动,似乎还有一丝顾忌。
可惜,低头拿钱的陈风并没有看到。在他抬头的刹那,对面的神秘人也随之收回了那奇异的眼神。
“老板,你点一下,看看数目对不对?”陈风那一大堆钱推了过去。
“不用数了!”那人拿出一个蛇皮口袋,将那些钱一股脑扔了进去,那样子似乎他混不在意这些钱似的。“你可以问了!”那人淡淡地道。
陈风想了想,道:“是个中年男人,十分憔悴,应该是深受病痛折磨,脸色青黑,而且皮肤带着一点青绿色!其实,我也并不是很确定,见过他的人不是我,因为一件事,所以我必须找到他!老板,白堂镇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那人眼神里又闪过一阵波动,低垂的双手还不为人察觉地抖动了几下,“你为什么找那个人,我要知道原因!这是必须的!”那人问话的语气有些急促,似乎很紧张。
陈风仅是觉得奇怪,再说他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上面。因为神秘人的话是在让他惊讶,他想知道原因,这似乎不合规矩啊。陈风很有顾虑,因为找人的原因正是他想隐瞒的;可是,如果不说出原因,对面的神秘人大有不做这笔买卖的意思。
陈风沉默了,他需要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