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轩被这一声大叫提醒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再也顾不上找李承恩的麻烦,头也不回的带着镖师们狂奔回队伍的前方。
留守在最前方的镖师们都做出了防御准备,而等徐文轩带着镖师们赶回来的时候队伍的防御也终于彻底完成了。
“呼!万幸这伙山贼应该是新手,否则趁咱们没回来,防御阵型没扎稳就冲过来,咱们兄弟也只有跑的份了!”徐文轩深呼了一口气。
“哎!前面的商队听着!你们的东西俺们都要了!放下东西,人都滚蛋!俺们可以饶你们一条命!否则!俺们可就动手了啊!”山贼队伍里一个瓮声瓮气的人喊道。
“这位大王!我们是天顺镖局的!今日借贵宝地一过,多有得罪!今日不便与大王一起吃酒,他日我天顺镖局一定将好酒好肉送到贵山寨,以谢今日借道之恩!”一个老镖师回话道。
“俺管恁什么天顺不顺的!俺说嘞!今儿个你们人可以走!东西都得给我留下!”出乎天顺镖局镖师们的意料,这伙儿山贼并没有买天顺这面大旗的账。
“我天顺镖局历来厚待天下好汉,今日巧遇便是缘分,我乃是天顺镖局镖师,今日我与大王共回山寨做一质子,十日之内,我天顺镖局定然将百两白银送到贵山寨!”老镖师继续谈条件。
“咦?你们是不是听不懂话呀?俺说了!你们人滚蛋!东西留下!你人跟我回山寨做啥?要你有啥用!莫非想让俺娶你当压寨夫人?俺们可没有多余的饭给你吃!”山贼们再次拒绝了镖师提出的条件。
“你们这是给脸不要脸!真当我们天顺镖局怕了你不成?”徐文轩愤怒的拔剑起身大声叫道。一旁的镖师无奈的叹了口气,做镖局这一行的,并不是每次出门都要打打杀杀,相反,镖师们更喜欢用谈判的方式解决问题,一般情况下小贼不敢劫有镖局护卫的商队,敢向挂着镖局大旗的队伍发动袭击的九成九是有自己山寨地盘的大群山贼,这样的情况就比较麻烦了,动手就一定会有伤亡,如果只是镖师伤亡的话照规矩赔偿安家银子和烧埋银子也就好了;但是如果伤到了商人或者是挂在商队的旅者,那么事情就难办了,赔偿往往是镖师的几十甚至百余倍。老镖师刚才一直在想辙谈判,结果让徐文轩这一嗓子,直接把退路给挡住了。
还没等老镖师再说什么,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就向着镖师的防线飞了过来,轰的一声落在了距离队首不到一丈的地方。老镖师惊骇异常,正要命令大家后退,却发现少东家徐文轩蹭的一下向着石头飞来的地方窜了出去,而且一边跑一边叫着“哟呵!你还是个暴脾气呗?说你两句就扔石头?本少侠被人挤兑了半天正不知道跟谁发脾气呢!你来的刚好!让我来会会你!”
“一队和我去给少东家掠阵!二队三队护着商队后退!这帮山贼们有投石机!”老镖师被气的咬牙切齿的说。
完全没有去想什么投石机,只是一心想要找人撒气的徐文轩很快便找到了那个瓮声瓮气声音的来源,这个人让徐文轩真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做身高八尺的壮汉,而这个壮汉四周放着七八块磨盘大小的石头。
壮汉见到徐文轩飞掠到自己面前之后先是一愣,随后便挥起蒲扇一般的大手向徐文轩拍了过来,徐文轩怪叫一声向后退去,却又见到了前来掠阵的一众镖师。徐文轩正要发声警告,就发现壮汉已经转而攻向冲的过快的几名镖师,转眼之间壮汉大手所到之处,镖师们纷纷被击飞,徐文轩眼见着自家镖师们一开战就损失惨重吃了大亏,只好硬着头皮回身去与壮汉周旋,只求凭着自己的身法能够争取时间,好让受伤的镖师们能够及时脱离战阵。
徐文轩的武功走的是相对轻灵的路线,所以遇到壮汉这样的对手,杀伤性有限,却并不妨碍他逃跑,眼见自家的镖师们都全身而退了,徐文轩也准备撒腿开撩,得意的看了一眼身后还在穷追不舍的壮汉,穿过面前的灌木丛便准备加速逃走,可是在徐文轩从灌木丛欺身而出的时候,他彻底傻眼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支缓步撤退的商队,而商队中最显眼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年轻人和一个骑着马的女侠……
就在徐文轩这一愣的功夫,身后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树桩径直飞了过来。壮汉居然直接拔出了一棵树当做飞镖丢了过来!!徐文轩反应不及被树桩狠狠的砸在身上,倒飞出去的同时,一口鲜血也喷了出来。
“啧!能把敌人给引到商队面前,真不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蠢到家!”李承恩斜靠在马车上看着倒地吐血的徐文轩嘲讽道。
“他过来了!”刘铃儿惊慌的指着从树林中跑出来的壮汉叫道。
“小子!再和俺过两招啊!看看俺会不会把你脑袋砸碎!”壮汉怒吼着双手抱着一棵水桶粗的树干奔向依旧倒在地上的徐文轩。
“迎敌!”一直护卫着商队的镖师们立即列阵防御,但是片刻之后,十余人的队伍便被壮汉冲的七零八落,正面撞上壮汉的几个镖师倒在地上再无还手之力。
“哟!还是个一力降十会的家伙?”李承恩站起身走到徐文轩身边缓缓的说,“借剑一用!”
徐文轩只觉得手中一轻,原本用来当做拐杖撑住身体的细剑就出现在了李承恩手中,而他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站起来的身体因为缺少了支撑,再次软塌塌的倒了下去。只是在他倒下的一瞬间,他见到了一袭白衣,三尺青锋,一剑如虹。
壮汉看着仗剑冲向自己的穿白衣的小白脸儿,一时间居然有些胆战心惊,剑是细剑,人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文人,只是那柄剑上携带的气势却是如此磅礴,如同大山压顶一般。壮汉下意识的双手合十,两只手掌硬生生的将迎面而来的细剑夹在中间,此时此刻剑受双掌阻碍,竟然发出了“铿铿”的让人牙酸的金属刮划声。
“硬气功?这年头还有人练这种没用处的王八壳子武功?”李承恩皱眉说了一声之后便将手中细剑拧转,“嗤啦”一声,壮汉双手被细剑上附着的剑气搅的粉碎,鲜血喷涌而出,脱离了双手束缚的细剑也狠狠的钻进了壮汉的胸膛。
壮汉低头看着完全没入胸口的细剑,满脸的不可思议。当他再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那个白衣男子时,却看见男子满脸是血,一袭白衣上也被染成了红色,一张白净但却平凡的脸庞,在鲜血的映衬下显得煞是恐怖,渐渐失去力气的壮汉在倒下前只是轻声说了一句:“鬼……啊……”
一个壮硕如熊的汉子倒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了轰隆之声,原本还举着旗子,拿着木棒和镰刀的山贼们甩着他们的破衣烂衫扭头便跑,商人的护卫和受伤不重的镖师们开始去追那些失去了拦路抢劫胆魄的所谓山贼们,毕竟,将这些人卖到就近的县衙还是很值钱的。
被喷了一身血的李承恩很是抑郁,时间长没和低阶武者动手,劲头用大了。回到马车上匆匆换过衣服之后,李承恩见到了跟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徐文轩,这家伙见识了一剑血染衣的场面后,布满麻子的大长脸上就写满了对李承恩的崇拜,而徐文轩身边的刘铃儿则用一种看变态杀人狂魔的眼神盯着李承恩看。
除了山贼的威胁,又抓到了不少失去斗志的山贼以后,商队总算回归到了正途,开始加速前进。李承恩从徐文轩的口中得知,这一下交手护送商队的镖师重伤两人,轻伤五人,其他的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一些皮外伤。
“大哥!你武功是哪里学的?怎么这么厉害?”徐文轩受到一剑血染衣的视觉冲击后,抛掉了李承恩曾经打过他并且给他起外号的仇恨,坚决的成了李承恩的跟班,整天都在缠着李承恩要学武功。
被冷落的刘铃儿骑马跟在马车旁边提起马鞭想要对着马车抽过去,却猛然想起那件满是鲜血的白衣,之后便像是见鬼了一样纵马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