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宗祠比想像中要好找很多,村子不大,村户也很少,远远望去显得有些突兀。趁着夜色,闪身来到近前,望着横匾上写着的四个大字“巫氏宗祠”,仿佛告诉这一行四人,目的地到了。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马大哥又低声嘱了一番,
“进去之后见机行事,取到宝物后咱们立刻出村,万万不要多生事端!”几人低声应了一声,
耐着性子在窗前听了许久,蘸了蘸吐沫,把窗纸捅破了一个小洞,观察一番后,“吱呀”一声伸手推开了宗祠的大门,众人随后鱼贯而入,最后进来的人又小心翼翼的将门合上,动作之快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想象中的危险并没有袭来,开始四下打量这传说中的巫族圣地,
“嘿嘿,墙上还有画!”
傻大个一眼就看到了四面墙上的壁画,大家都在找宝物他却看起了壁画,但这么一说本来没有注意到的几人,都往墙上看去顿时被吸引住了目光,这是一幅幅充满洪荒气息的画卷,讲述了从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到巫妖大战时期,所发生在巫族的故事,看到最后一幅画,白子安的眼睛不由的一缩这是……,从未有一幅画如此动摇人的心神,也从未感觉过的恐惧蔓延过白小安的身体,令他的肩膀都微微的颤抖,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竟是被偷袭才陨落的,就在破开天地的一瞬间从天外飞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本能的感觉这群人绝对不是来坐客的,一出手便偷袭重伤了他,而盘古在重伤之下经过一番血战才赶走了这群天外来客,又出手封闭了这方世界与外界的联系才得以保住了这片净土。不然这后果可想而知,外来者可不是来做友好访问的,只怕会奴役这片天空,出奇的愤怒!莫名的愤怒!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了一丝丝的烦躁在心底扩散,白子安自我感觉绝不是一个悲天悯人之人,在他身上受到的苦难受到的不公实在太多了,多到他已经变得麻木,虽然从来没有想过屈服,但他的心早已被伤害的千创百孔,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愤青”了,自嘲的笑了笑,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自己可不是什么圣人,顶多是个江湖人士,既然事不关己那就高高挂起,这事要管也要那些自以为是整天在凡人头上飞来飞去的修士去管,咱就是个蝼蚁,不用等天外来客来杀,说不定哪天有个技不如人就要命丧当场,不,也许用不上哪天了,眼前这件事,可能都就会要了几人的命。
“找到了你们看!要找的是不是就是这玩意儿?!!!”,那钟老四突然智商上线,竟在桌案上发现了此行找寻的东西。
“老四,你怎么找到的?不会错的就是它,这次你可出息了!”
几人一听找到了,都很激动,只有白子安有些忧虑,马老大也并没有伸手把那枚古铜币取走,毕竟是老江湖了,太容易了,容易的不能再容易了,这恐怕是个陷阱,几人见大哥没有出手也没有乱动,反而互为犄角,手握着自己的兵器,足见这些人的默契,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一排排蜡烛,在慢慢的摇曳,仿佛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夜晚,远处甚至还能听到蝉的鸣叫,
“俺看那画也看不懂,就来找找这些小牌子上有没有俺家亲戚,这东西就突然出来了。”
钟老四挠了挠头,这个憨货,到人家宗族祠堂来找亲戚来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马老大一脸的无奈,确实有些奇怪,虽然这壁画吸引了所有人,但几人进来的时候下意识都盯着这桌案看了一遍,确确实实没有任何东西,这东西怎么突然就出现了,真是匪夷所思。
“大哥,别管那么多了,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已经找到了,咱们就赶紧拿了走人,三妹还等着呢!”
风老二观察了几下,这案子上并没有装机关消息之类的陷阱,马老大点了点头,就要伸手去取,然而就在此时身后的白子安再也忍不住了,
“且慢!马大哥,此物取不得!”
马良的手不禁缩了回去,虽然与白子安相处的时间没有其他几人时间长,但是对他的信赖程度却很深,此间事了,他就准备着把梅山四侠变成梅山五侠,
“子安,想说什么就说不必在意?”
“老夫也想听听,怎么唾手可得的东西还取不得?”
“老东西,是你搞的鬼,看俺还不揍你个......”
“四弟不得无礼,老人家,他是个浑人,还望您不要见怪,我这个做哥哥的替我给您赔不是了,敢问您是?”这时候马良也看出了,这个老头早就看穿他们了,看他的态度,只怕众人已经成了一头钻进网里的鱼儿,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大哥不必怕他,多少人进来都平安无事的出去,这老头故作神秘,只是为了让我们心生怯意,快取东西,我等掩护你走!”风老二不亏是把老手,纵横江湖虽然名声不恶,但是做他对手的几人都没有好下场,此人为了到达目的几乎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马大哥听我一言!此物万万取不得!”
白子安的话让把马良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结义兄弟,一边是自己极为信赖依仗的智囊,头一次觉得有些进退两难,就在这时那老人一挥手,所有的蜡烛竟然都缓缓的飘了起来,然后合并在一起成了一个耀眼的光芒,把堂内照的如白昼一般。
“奶奶的,你想动手,我......”
那浑人钟老四竟没有一丝惧怕,把蒲扇大的拳头举了起来,做势就要打下去,
“不可!”
“老四,住手!”
马良赶忙上前一把攥住他了手,脸色极为难看,“老人家这一手绝了,在下看走了眼,没想到您是有神通的能人,之前多有得罪,但是我们一行并没损此地一分一毫,东西我们不取了,我这便带着兄弟们走!”
“先别急着走,老夫还想听听白少侠的良善之言呢。”这老头似乎并没有伤害几人的意思,却又不想放过他们,白子安皱了皱眉头,拱了拱手道,
“来此之前我就怀疑,这么多年没人能取走宝物,很可能就是知道这是块烫手的山芋,惟恐回去之后被杀人灭口,便放弃了,而贵村似乎对闯入之人也极为宽容。”
“不必说了。”
那老头摆了摆手,“看来也不尽是些蠢笨之人,也不枉我出手搭救,可笑你们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你们可知这是何等的宝物?”
马良几人听了这话,纷纷对白子安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同时也对其多了几分敬佩之色,别看他年纪轻轻,但心智却远超他们这些前辈。
“老人家,这宝物是什么我们还不敢打听,既然您有意放过我们几人,咱们就此别过!”江湖老胆子小,既然这趟浑水淌不得还是趁早脱身为妙,马良迈步就要带着几人往外走,
“哎...,年轻人就是急性子,先别忙着走,走了这好处你们可得不到了。”只见那老头又一挥手,几人竟登时动弹不得,
“哎哎哎,俺咋动弹不了了,这老头会妖法!要揍你的是俺,要动手你冲着我来!皱一皱眉头,我便是你生的!”
“对,我风老二也不怕死,愿一命换一命!”
马良心头一暖,“老丈,有什么事,我这个做兄长的一力承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请放了我这几个不成器弟兄!”
那老头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我还没杀人呢,几个人就争先恐后的领死了,慢慢悠悠的走到了白子安的面前,
“你这后生倒是对老夫的胃口,嘿嘿!”马良把双眼一闭,做大哥的连累你了,
“兄弟,你别怕,大哥随后就到!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老头鼻子都快气歪了,我脸上就写着“恶人”二字?没看我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吗,干嘛要做出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白子安看这老人家似乎没有杀意,
“老人家,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子安若有力所能及之处,定当尽力而为!”那老头对着白子安的身体上下捏弄,又拍又打,
“妙啊,妙妙妙!真是妙哉!不错,真是不错,好!”钟老四看到这一幕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惊恐,
“老兔爷,你你你拿开脏手,那是我三姐夫!”白子安、马良两人仿佛被一语惊醒的梦中人一般,甚至白子安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脸色也因为那最后三个字涨红了起来,老头子的脸都绿了,这群人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而且这后生看起来竟然信了,我哪里是像有龙阳之癖的人,难道外界真的这般世风日下,真是人心不古,事态炎凉,
“你给老夫住口!”老头随手一点,几人嘴巴动了动,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了,那钟老四发现说不了话挣扎的更卖力了,就像是已经知道了即将要被宰杀的命运却还在不断抗争的野猪一般,虽然动弹不得,却仍然全身用力,把一张黑脸涨的通红,
“老夫只是要送一桩天大的好处给这位少侠,不要胡乱猜测!”看了看那憨货的模样,挥了挥手,几人身子晃了晃,老头解开了众人的束缚,
“咣当!”钟老四刚刚挣扎的太过猛烈,突然被放开,一下子控制不住身躯猛的砸在了地上,幸好这憨货皮糙肉厚,
“好你个老兔爷,有什么能耐你冲俺来,别为难子安兄弟!”
老头子一抬手,声音又嘎然而止,这二货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只不过这次是在地上扮演角色,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子安先谢过了,不过子安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还请老丈您言明。”
“怎么你还想拒绝?”老头一听他这口气,似乎还有些不太愿意,当时就吹胡子瞪眼起来,白子安苦笑的摇了摇头,又拱了拱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子安怎敢拒绝,我们这群人哪一个不是被好处打动才来此地的,晚辈还请前辈让我等做个明白鬼!”
“怎么老夫还能骗你不成?”
“晚辈不敢!”
“哼,不敢?罢罢罢,既然你不要这桩好处,老夫也不强求,这样吧,老夫与你们做一桩买卖如何?你给老夫三滴精血,便放你们离去如何?”
“此话当真?这白兄弟体弱,不如晚辈代劳如何?”马老大还是留了个心眼,这巫族擅长巫蛊之术,取人几滴精血在平日里只是小事一桩,但若是到了这巫族手里可就当真是大大的不妙,以后说不得生死由不得自己。
“大哥不必说了,前辈这事我应了,还望您事后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几位对我不薄,能救得你们性命,我无怨无悔,见到三娘还请代为转达,就说我这一生负了她,下辈子......。”
“白少侠的话还是留着自己去说吧,赶紧取了精血,麻溜儿的走人,老夫就不留你们吃宵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