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丫糊说什么呢。”他虽是不知所谓地说着,但是第二明镜看到了他脸上的变化,很微妙的变化,但是她已经能够肯定,这微妙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如果你三天之内不剪它的翅膀,你一定知道它会飞到哪里。”他看着第二明镜这双明锐的眼睛,有些愤怒,“更重要的是,四方城说大也不大,这么会说话的鹦鹉是很容易被找到的。”
卓小夭向鹦鹉看去,那是一只很好看的鹦鹉,除了一身翠绿的羽毛之外,全是金黄的,看上去无比的尊贵,他也明白了第二明镜说的是什么。“两百两,你就卖给我们吧。”卓小夭说着,递了两张银票给老板,“你就拿上吧,我呢,就当自己是拿钱替你消灾。”他将银票塞到老板有手中,“那个什么木头的,抱上走吧。”
破木头双手捧住鹦鹉,“好孩子!好孩子!”婴鹉说了两声,他们往城门口走去。
“镜儿姐姐,你是怎么知道那鹦鹉不是那老板的?”
破木头跟上,他们三人并排走着,“这婴鹉这么贵重,又会说话,是经过很好的训练的,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那老板连鹦鹉都不会养,而且都把翅膀剪伤了,分明是怕它飞了。”
“你好像知道的都比我多。”卓小夭摸了一下头。
“这些都是常识。”
破木头将鹦鹉放在肩上,静静地,认真地听着他们说话。
“嗯?”卓小夭摇了一下头,“肯定不是常识,要不怎么会你知道而我不知道呢。”
老板将两张银票放进怀里,往他的铺子里走去,脸上还有些笑意,似乎怎么看这都是一件划得来的事。那些伙计已经翻遍了这个小当铺里所有的东西,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老板,你的鹦鹉呢?”瘸脚的人问道。
“那几个孩子喜欢,我送给他们了,你们都不知道,这年头的孩子,简直是”他们向出城的那几个孩子看去。破木头他们已经走到了城门底下,鹦鹉蹲在破木头的肩上。
这一刻,他们不曾意料到,谁出不知道,也意料不到,正有一件东西,很重要的东西,很多人都在找的东西,他们也找的东西,随着那只鹦鹉和这三个孩子出了城,进入了漫无边际的世界。从此,在四方城里,那些人再也找不到它。
大祭祀咳了两声,不知道她是昏迷醒了还是睡醒了,没有人知道,守在她身边的云中日不知道,这一躺,她躺了很长时间,太阳已到中天。
听到她的咳嗽声,云中日转过身,她已经侧爬起身,见她弱不禁风的样子,云中日扶住她,他刚一扶住她的手腕,血滴到了他的手上,是从她的嘴角边流出来的血,云中日伸手去拉她的面纱,手刚刚触到她耳边的结,“不要!”大祭祀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用了她全部的力气。
云中日弯了一下手指,大祭祀抬头看着他,云中日看着她的眼睛,眼都不眨一下,是因为他觉得她的眼睛很好看,“你为什么要去地宫?”云中日看着她,眨了一下眼睛,他不能回答她的问题,他也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大祭祀早知道他不会说,慢慢地移过目光,其实这一刻,她是希望他能够告诉她,自己去地宫是为了针对领主,或者更深刻一点,他坦诚,领主是他的敌人。
云中日运了运嘴巴,看她伤成这样,他想说,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拿右手去扶她,可是就他的手,却连握也握不上去,大祭祀有些吃惊地看着她的手,如果不是知道那就是他的手,她是不会相信那只手是他的,连扶她的手臂都扶不上,她慢慢地转头看着向他,云中日崩溃地坐到地上。
“天命所指,射日神箭不久便会重出江湖,你手上的伤,似乎可以救你一命。”云中日有些冷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说,但却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你伤得很重,我送你回去。”云中日说道。
“没有必要,该来的人已经来了。”她说完,闻人医者带着一个人走了上来,大祭祀的伤也只有他才能治好。
“大祭祀!”闻人医者快步走到占卜台,云中日从台上走下来,闻人医者先看到他,眼色大变,他一眼便能看出他的伤,伤在哪里,伤得怎么样。
云中日让开他,他向大祭祀走去,将工具箱放到她的衣角边,站在她的面前,手一伸,袖中的铜缠在她的手腕上,用办力将她扶坐起。把脉完后,他给她服了一粒药,然后手掌在工具箱上一拍,无数的针飞出来,往大祭祀身上的穴位插去,云中日看着他的手法,钦佩之意油然而生,心里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医者。”
“老夫暂时先输通你身上的七经八脉,你的内伤要回去慢慢治疗,少则要半年,多则这一辈子可能都治不好。”
云中日骇然,大祭祀伤成了这样,她到底做了什么,是怎么受伤的,领主,又是那个领主,仿佛天底下的事都是他做的,他再一看大剑祀,脸上有痛苦,但那是一开始因为痛的神情,这闻人医者说的,好像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一个人可以对自己的伤,甚至是生死,都可以不理不顾,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她只是大祭祀,那么大祭祀又是什么?他突然有一种想揭开她面纱的冲动。如果闻人医者不在这里,那个属下不在这里,他一定会冲上去,揭开她的面纱,然后再抱一抱她,她实在是伤得太重了。
闻人卫站起,走到云中日的面前,“你的左肩是不是昨天才受的伤?”云中日点了一下头,他把住云中日的左腕,手指在他的手腕处找着,好像在找一样很重要却又一直找不到的东西,云中日看着他的眼睛,跟着他的眼神变化一样,慢慢暗淡了下来。
闻人卫又拉过他的右手,号脉之后,他摇了摇头,“说。”云中日重重地说道,语气有些命令和无理,只怕在这个时候,谁都会有这样的态度。一切,他早在醒来的时候就担心,早在大祭祀跟他说的时候觉察到了,只是,他需要肯定,需要像医人闻者这样权威的人肯定。
“你手上的经脉已毁,再也不会有一丁点的力气,”云中日开始后退,“再也无药可救。”
“不会的”他在退,他在摇头,“不可能”射日神弓,射日神箭,要怎样的力量才能射出那一箭,没有人会想得到,那一箭的风情也没有人想得到,他对射日神箭的痴狂与向往也没有人会想得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人能想得到。
站着的那一名属下看向云中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着,看懂,并记下每一个细节,他的来,就是为了确定云中日受伤的事实。
“我不信”云中日大声叫出,然后往观星台下跑去,能跑多快,他就跑多快。
“云少爷。”那名属下追出。
“算了,就让他跑吧,否则他会死。”闻人医者说着,走到大祭祀的面前,手一拂,所有的针飞插回工具箱,他已累得满头是汗。
“啊”云中日跑着,长长的大道,不知前方是何方,不知身边有何物,不知自己是什么样子。
他拼了命地跑,如果速度够快,就可以超越时间,超越空间,如果是这样,他的手就会没事,他就会用射日神箭创下一个传奇。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从来都没有可能,任何时候都不会有。
有着跟他一样速度的还有向月华楼飞去的鸽子,月华楼后的别院的月华衣小阁里,柔长如水的幽蓝布帘一层一层地将遮了每一个角落,让这间神韵别致的阁堂宛如黑夜。
一袭淡淡昏黄却又冰明如镜的长衣舞动,雪韵每一个姿势,她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就不尽相同,但不管怎么看,都让人常得,深信,她穿的,是月光里的月华。
月华阁里最宝贵的一样东西就是月华衣,每重要的一个人就是雪韵,最美丽的就是雪韵的舞。雪韵穿着月华衣一舞,那就没有人有任何话了。
商城和力乐坐着,他们在看她跳舞,目不转睛地看着,和所有人的反应一样,一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事物。
直到一只鸽子飞进来,没有人看到它是怎么飞进这间密得只有光和风才能通过的屋子,商城向鸽子看去,鸽子停在卓上,看着雪韵跳舞,它也爱看她跳舞,它这么一看,雪韵的神色和动作都发生了变化,仿佛一个初恋的少女,被心上人痴痴地看着。
在力乐看来,这些变化就像舞的姿态的变化一样,没有任的意义,商城却不这么看,他在心里揣测,“什么样的一只鸽子让她神不守舍?让她手忙脚乱?应该说是鸽子带来的信息。”商城仔细看着那只鸽子,只是他横看竖看还是一只鸽子,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身上也没有带任何信件之类的东西,反而让他更加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