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也没有多待多久,因为张青伯让人过来传信,说是皇上的旨意来了。
秦令跟着报信的人走了,沈缨倒是陷入了沉思。今天遇到山匪的事应该还没传到京城,那京城现在旨意只能是之前跟狄族和谈的事,可是,这都启程了,还有什么变故么。
秦令也有同样的疑问,而且张青伯竟然没有自己来,而是让传令兵来传信,这就很令人起疑了。
果然,秦令到了客堂,就见陈县令正战战兢兢的给一个面白无须的胖中年奉茶。张青伯也满脸堆笑的陪坐在一旁,就是眼中都是烦不胜烦。
唯一好点的,估计就是也在场的吉布哈了,见秦令进来,还抬手打了个招呼。
那白胖的中年一见秦令来了,也笑呵呵的站起来,有点沙哑略微有点尖锐的声音说道:“见过秦将军,咋家李来福,司礼监主酒。”
秦令冷着脸回了个礼,坐到椅子上,等着他往下说。
还好秦将军的冷淡也是整个朝堂上下都知道的,李主酒也没觉得受了什么委屈,依然笑呵呵的:“皇上知道将军回京路途劳累,怕对小王子有什么照顾不周的,特意让我来帮忙的。”
秦令端茶喝了一口,抬眼看他:“那我就把王子交给李大人了。”
李来福嘴角抽了抽,皇上其实一是怕这秦将军真的亏待了这小王子,二是怕狄族为了吉布哈而来拉拢秦令,所以才派了他来。
他本来想着,有军中的人看着,他就指挥人干干活就好,不累还能赚个好名声。可是怎么听秦令的意思,这是想彻底放手不管了?
李来福尴尬的呵呵了两声,开口问:“将军这意思是?”
秦令看着他:“我们要在这里剿匪,但是皇上那边的和谈是大事,耽误不得,本来我们就已经上书跟皇上请示了,既然李大人来了,正好可以互送吉布哈王子回京,倒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李来福来的时候是沿路有人去打听消息,但是打听消息的人,只知道他们进了县城住,却也没打听原因,所以李来福还不知道剿匪的事。
此时听到,李来福不由大惊,这是什么匪徒还需要将军亲自督战围剿啊!
一直没出声的吉布哈在一旁出声:“相信以秦将军的手段,这剿匪也不过是几天的事,不耽误什么的,我还是等等跟将军一起吧!”
李来福这时候脑子也转过来了,忙点头应和:“王子说的对,这件事还是稳妥为主,不急不急将军不是说已经向皇上请示了么!咋家还是等皇上的旨意行事吧!。”
秦令点点头,倒是也不强求,一付随便怎样都行的表情,不过倒是提醒李来福:“李大人既然不着急走,就在此处好好休息休息,别累到了!”
李来福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点头应了,知道这是秦令敲打他,让他别随便插手军中的事。
李来福不由感叹,难怪就秦令那冷性子,这朝中也没几个人敢参他,甚至连坏话都少有人说,就这正面刚的气魄,还有暗地埋刀子的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惹的起的。
李来福在那边感叹果然这大将军不是一般人的时候,张青伯也在秦令的屋子里笑得前仰后合。
“天啊!刚才那老小子的表情,哈哈哈哈哈,估计他都没想到你能直接把吉布哈扔给他!”
秦令懒得理他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插自己的刀。“我也不是难为他,我总觉得这吉布哈有问题,是个麻烦,要是有可能,送走了也好。”
张青伯取笑他:“你不能因为人家跟小沈多说了两句话就不待见人家啊!”
秦令直接给了他一个冷嗖嗖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张青伯跟在秦令身边时间久了,才不会被这么个小眼神给打败。
不过想到沈缨,秦令还是难得多说了两句:“沈缨很好。”
张青伯脸上的笑容正经了不少,有点欣慰的拍了拍自家将军的肩膀:“铁树开花了啊!”
秦令对自家军师这以下犯上的行为,就是给张青伯加了三天的强度训练,把张青伯练的脸色发青,要死要活。这事被韩影知道后,还特意又去嘲讽了一趟。
轻松惬意也不过是极短的时间。对于军人来说,时刻都是紧绷警戒的,更何况还有几百个东戎旧部等着围剿。
沈缨的查账在这个时候来看,倒算得上是最轻松的工作了。还好庆元县比较小,就是账再乱,规模也有限。沈缨跟那个户部小吏又忙了一天就弄好了。
沈缨顺便还跟县城的账房聊了下怎么记账。其实庆元县的账还好。只是这账房细心有余但是方法不足,因此很多账务出现了重复记录,或是查找不便的毛病。
那县城的账房岁数不大,接手这个工作好像也是迫不得已,沈缨也没仔细去打听原因,但还是把一些记账技巧,还有怎么做标识都教给了他。
沈缨也不是好人到见谁都想帮,只是这庆元县离北疆很近,说不得以后还有物资往来,能把账做好点,以后军中主笔也能轻松点。
吉布哈闲来无事还过来溜达过几圈,颇感兴趣的旁听了沈缨给小账房的授课。
秦令这两天都没怎么出现,他直接带兵亲自去追迟庭了。
迟庭带了几百号人跟秦令的军队在山里开始了你找我藏的交锋。
他们之前看到的山寨只是迟庭的一个据点,在这片山麓里,竟然零星散布着将近十个山寨。
也只能说沈缨运气好,直接撞上了迟庭坐镇的那个寨子。
这迟庭也不知道在谋划什么,从后来侦查到的消息,这些山寨都存在有一年以上了。
秦令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就脸色冷的能冻死人。
张青伯脸色也不好看,啐了一口骂到:“好个迟庭啊!这是想着要是我们跟北疆打起来,他好在后方捡便宜么!”
秦令冷冷的说:“那就要让他知道便宜不是那么好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