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缨一见包子，乐的差点从椅子上起来。眼睛晶晶亮的盯着。
秦令本来就是晚饭没见沈缨，知道他在账房，就想着拿过来俩人一起吃。
可是看着沈缨那随着包子转动的小脑袋，还有拼命伸鼻子去闻包子香的样子，跟小狗狗一样。
秦令忍着笑把东西放下，账房很有眼力的发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秦令把包子往沈缨面前推了推，沈缨不客气的拿起一个嗷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饿的狠了，怎么也不知道去找吃的？”秦令一开始觉得可爱，可是看着沈缨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有些心疼。
沈缨笑笑摇头：“忙忘了，坐下才感觉到饿。”
沈缨咽下一口包子，胃里终于有了点东西，才感觉不那么难受了。
这包子是军营伙房做的，个大皮薄，馅料醇香，沈缨边吃边感叹。
“咱们伙房那位大厨真是人才啊！”沈缨吃了一个包子，又喝了秦令倒来的茶，不忘了感谢这做饭的人。
秦令摇头好笑：“就因为包子好吃？”
沈缨也觉得刚才自己那饿极了的样子太过丢人，不好意思笑笑挠头。
“不是因为包子啊！当然，大厨的手艺没得说。其实伙房是最难的，又要做的好吃，还要可着那么点火耗银子，这得多难！”
沈缨又指指桌上剩下的包子说：“我在营中这些时日，咱们军营的伙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奢侈豪华，但是也是餐餐美味，肉菜也不拮据，就军营那些壮实小子，也从来没说过吃不饱。”
沈缨抓过旁边一份账本，指给秦令说：“可是，伙房从来没有多要过银钱，甚至有时候还有剩余。”
秦令平时不看账本，反正没钱了自然会有人来找他，他再去向户部要钱就是。他也不是犯懒，只是相信自己的兄弟。
不过今天听沈缨一说，这是还有什么能人藏在自己军中？
“是他用了什么手段？”秦令皱眉想着。
北疆贫瘠，就是这些兵出去仗势欺人或是压榨百姓，也得不了多少银两，更何况是一个军的粮草供应。
就是用打猎什么的填补，也只能是季节性的，要是想全年都保持，很难。
“不会是伙房有人贴补吧？”秦令猜测。
其实这也不是乱猜，北疆多战事，都靠着军队保护，才能让地方平安，护住南英国全国安全。
就有过南边的富商，曾经因为来北边做生意，遇到战乱，被北疆守军救了，之后将大半家财都送给了北疆守军。
那时候秦令还没接管北疆，听魏老国公说，那钱军中没收。那富商就干脆在北疆办起了商行，专门找军中的亲属去做工，还经常用低价卖给军中物资。
除了这种明晃晃的给军中送钱，还经常有人用各种名目送物资或钱财到军营。
有的是因为军中救助有恩，有的是军中有他们的子侄，希望能给子侄带去点好处，不要在军中太难挨。
沈缨摇头：“我看了之前记录的采买和损耗，都对的上，虽然菜价确实便宜，但是也在市价范围内。只能说，这位伙房的大师傅，真的很会过日子啊！菜都是选的便宜量大还管饱的，手艺也好，普通的菜炒出来也有滋有味的！”
秦令点头，记下这件事，暗自打算回营一定要去见见这位。
秦令这时候也注意到沈缨身边一堆账本：“怎么要这么多账本？我们从庆元县借了很多物资么？”
沈缨也看了那些账本，苦笑着说：“物资倒是不多，咱们出入账记得都很清楚，只是要跟这县里确认，以免有多报或虚报的。”
沈缨又指了指自己刚才写的对账单：“而且户部要求将所有物资标明出处，就是要证明确实有能力给出这些物资，而且来路都正大光明。”
“只是县城财务来源繁杂，当时开战调运物资又急迫，这账目上就有些混乱了。”沈缨也有点发愁的看着那些账本。
秦令看了一下那个对账单，又翻了几本册子，表示根本看不明白，干脆扔到一边。
“每个县都要这么查么？”秦令觉得头皮麻，以前他不会管这些琐事，。
以前大军用度，都有军中主笔和随军的户部官员来做这些事。难怪每次战后，主笔和户部的人都忙的每天像是要死了一样，还都看他如平生大敌。
沈缨看他的样子也笑了：“这千军万马当前都不皱眉的秦大将军，怎么还会怕这小小的账本。”
秦令知道她在取笑自己，但是也高兴她跟自己的亲近。
秦令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因为这本就是家里媳妇要管的啊！我怎么能越权呢，我都说了，是要听媳妇的！”
沈缨看着面前这个人，端着一脸的端方严正，面无表情，就是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和促狭。
沈缨很想上去扒他的脸皮，这个装在正经壳子里的男人，根本就是不正经啊！谁说的秦大将军顶天立地，刚正不阿啊，完全都是假象。
秦令看沈缨有点气呼呼闹别扭的样子，笑着又给她倒了杯茶。
“后面还有几个县要查啊？”秦令还是挺心疼沈缨，一个县都这么麻烦了，要是多几个，怕不是要累坏了。
沈缨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以前集团对账的时候，比这麻烦多了，而且现代人做假账的手段比这是时代的人更加花样百出，这种被账本包围的日子都过习惯了。
不过，沈缨还是有点想念电脑的，至少算数快啊！她看着账房一笔一笔的用算盘算账，只能在心里默念不急不急。
之前她用阿拉伯数字在军中记账，被张青伯发现，这回到了外面，她不敢再招摇，只好费劲的写那笔画众多的项目数字。
“其实也还好。”沈缨想起之前听到户部那年轻人说的：“按理都是要各县整理好送到户部，比这可要简单，只不过咱们这次突然过来，庆元县没做好准备罢了。”
秦令干脆就陪着沈缨看账。后来户部的人和县里的账房回来，虽然惊讶将军竟然在，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